靖阳侯府(娘家)。
侯夫人陶樱(傅玉舒的娘亲),正在逗弄摇篮里的两个小儿子玩呢,她手持拨浪鼓围绕着两个摇篮转圈圈。
晨哥儿和旭哥儿全被吸引住了目光,亮晶晶的大眼睛追随着娘亲转动。
这时,门房婆子拿着一封家书来了:“夫人,侯爷从西北寄来的家书。”
陶樱一听,立马放下拨浪鼓,欢喜地接过家书。
夫君奔赴西北战场一年多了,陶樱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哪怕见不到人,多见见他的字也是好的。
不想,拆开家书一看,里面竟只有薄薄一页信纸。
“战事又紧张起来了么,以往都能写上四五页呢。”
陶樱心头难免揪心了起来,默默求菩萨保佑:“保佑夫君纵横沙场,平安无事。”
一边默念,一边展开信纸。
下一刻,陶樱却双眼放了光!
只见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樱樱,西北战役大获全胜,大军十日之内凯旋归京。我单独先走,于你看到此信的当夜抵达京城,等我。”
陶樱激动坏了,这样简短的文字,她反反复复看了数遍!
直到确定傅啸天今夜归来,她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抱住两个摇篮里的小儿子,喜庆的泪水蹭到了两个胖儿子的嫩脸蛋上。
正在这时,门房婆子又来报:“夫人,平阳侯夫人和平北侯夫人登门来访。”
陶樱闻言,笑着点头:“快快有请。”
同时两位侯夫人登门来访,陶樱并不意外,昨儿她俩就已经递过帖子了。
至于她们登门的目的,无外乎只有一个——自家两个女儿嫁得好,前来串门,联络关系的。
类似的贵妇,几乎每隔一两日就要上门一波。
不多时,陶樱在堂屋热情地接待了两位侯夫人,三人相谈甚欢。
忽然,平阳侯夫人提到了昨儿进京的西南木府老太君,她笑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陶樱笑道:“平阳侯夫人客气什么,但说无妨。”
平阳侯夫人也就直言了,压低嗓音道:
“我娘家二哥曾在西南当过官,二嫂跟着赴任,在西南居住过几年。听二嫂说,这位老太君性情有点古怪,不是个好相处的。”
“靖阳侯夫人,您得提醒镇边王妃(傅玉舒)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闻言,平北侯夫人也道:
“这说的倒是事实。我曾经也在西南住过大半年,那是五年前了吧,那会子月华长公主还在呢,听闻老太君特别作,婆媳关系差得要命,见面都不屑打招呼那种。”
陶樱听见这话,心头不以为意。
月华长公主那彪悍的脾气,是个婆母都忍受不了,婆媳关系能好才是见鬼了。
她的舒儿则不同,最是温婉懂事识大体的好孩子,婆媳关系应该没问题的。
嗯,陶樱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
不过,两位侯夫人也是好心提醒,陶樱便也温和地表示感谢:“多谢提醒,回头我会多叮嘱女儿几句。”
不想,半个时辰后,陶樱送两位侯夫人出府时,居然撞上了红着眼眶回娘家的傅玉舒。
脸上还有显赫的一道巴掌印。
因为傅玉舒面皮白皙如玉,所以那道巴掌印哪怕隔得有些远,也异常明显,鲜红如血。
陶樱震惊坏了!
客人都顾不上了,连忙奔上去搂住女儿就问:“舒儿,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那两位侯夫人也一脸震惊地望着傅玉舒的脸,纷纷惊异得张大了嘴——天呐,镇边王妃被人扇了一巴掌?
谁胆子那么肥?
爪子不想要了么?!(会被剁掉!)
那边,崔娇娇瞥了两位侯夫人一眼,连忙担起世子夫人的职责,第一时间走过去恭送两位侯夫人离府。
可隔绝了两位侯夫人八卦的眼睛,却堵不住她俩八卦的心啊。
“那样鲜红的巴掌印,谁扇的?”
“镇边王?”
“不可能!镇边王多宠新王妃啊,我猜测大概率是……那个老太君吧?”
“极有可能。”
两位侯夫人三言两语推断出了结论。
各自回府后,又忍不住悄悄告知了自己的家人。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
不过一夜的功夫,傅玉舒被老太君掌掴,两人不睦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各个世家贵族的后院。
一时,舆情汹涌。
此乃后话。
且说当前,陶樱看着女儿的脸,心疼极了,不住地询问:“舒儿,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娘亲,傅玉舒哪里还能忍得住?
一头扎进娘亲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娘……”
这时,崔娇娇义愤填膺地道:“娘,是被西南木府那个老妖婆给打的!”
“老妖婆?”陶樱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西南木府老太君?”
天呐,先头跟两位侯夫人聊起来,她还觉得自家舒儿温柔贤惠,绝对会婆媳融洽呢。
这才过了多久,她的舒儿就肿着脸回来了!
崔娇娇又气愤地补充道:“娘,不仅舒儿挨了耳光,我夫君也挨了那老妖婆一通揍呢!”
闻言,陶樱大吃一惊。
怎的,傅凌皓也被打了?
连忙朝儿子看过去,惊见傅凌皓的脸和脖子也挂了彩,甚至比傅玉舒更严重——好几处都被抓破了皮!
在隐隐渗血呢!
陶樱连忙带着儿女先回上房,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详细询问事情经过。
知晓来龙去脉后,陶樱一拍桌子,怒火冲天地道:“老太君发什么疯?”
才进京两天,就打伤她的一双儿女?
傅凌皓便罢了,到底是老太君一家子养大的,十几年的养恩摆在那。老太君因为血统问题心中一直不爽,打了傅凌皓几巴掌,她认。
但傅玉舒那样识大体的一个好孩子,也被挑衅?陶樱就丁点也忍受不了了!
安抚好舒儿,亲自送舒儿回到她出嫁前的院子歇息后,陶樱立即穿戴齐整,带上一批护卫,就气势汹汹地奔向了木府。
以丈母娘的身份,亲自登门算账!
木府管家听说王妃的母亲找上门来了,一颗心啊就忐忑不安。
“怎么办,王爷还在宫里,一时半会回不来啊。”
“谁去接待?”
没法子,管家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先顶上,来到大门口弯腰鞠躬迎接道:“亲家夫人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陶樱知道不关管家的事儿,所以也没为难他,只是开口问道:“你家王爷呢?”
管家躬着腰,实话实说:“咱们王爷一大早就被皇上急召入宫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陶樱点点头。
这样也好,免得王爷夹在两个“母亲”中间——左右为难。
只见陶樱抬脚跨进了木府大门,旋即威风凛凛地喝道:
“打伤了我女儿的老太君呢?她现在在哪,叫她立即出来见我!”
管家:……
不得了,这位王妃的母亲,平日里瞧着温婉柔和,如今发起飙来竟也如此厉害。
那当然了,正所谓——为母则刚!
若舒儿没嫁进西南木府,陶樱作为侯夫人,地位确实远比老太君低。可舒儿过了门,两家联了姻,便大大不同了。
老太君是男方的母亲,她是女方的母亲,同为母亲,地位就对等!
婆母敢找舒儿的麻烦,她这个丈母娘就敢狠狠找回场子!
“快说,老太君人呢?”陶樱眼神凌厉起来。
管家只得道:“亲家夫人慢慢听我解释。王妃将老太君锁在了厢房里,王妃不发话,咱们当下人的……也不敢私自把人放出来。”
言下之意,哪怕王妃回娘家了,不在府里,她的话依旧管用,没有哪个下人敢放肆。
这句话一出来,陶樱心头总算舒坦了一点。
“带路,本夫人要去会会那个老太君。”陶樱命令道。
管家:……
这不好吧,还不得打起来?
后来又想到,可能打不起来吧,毕竟老太君是王爷的亲生母亲啊,地位摆在那。到时,他多叫几个粗壮的婆子看着便成。
于是乎,管家到底带着陶樱去了。
刚跨入上房的院门,陶樱就听到东厢房里传出一阵阵的臭骂声:
“丫鬟呢?小厮呢?都死绝了?”
“开门,开门,快给我把门打开!!!”
“……本太君可是你们王爷的母妃,你们这群狗奴才只听王妃的,不听我的,待我儿子回来了,统统把你们发卖掉!”
“不,不是发卖,是杖毙!”
亲耳听到老太君的疯言疯语,陶樱嘴角一个冷笑:“果然是疯婆子,全无半点王府老太君的贵气可言。”
这就难怪前半生遭老王爷厌弃,宁愿‘宠妾’也要‘灭妻’了。
看看她什么德行?疯疯癫癫;
再瞧瞧蝶衣?通身的贵气。通过蝶衣的模样,也能推测出其生母(芍侧妃)是个光彩照人、气质绝佳的大美人。
换成她是老王爷,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谁?谁在外面?”老太君透过门缝,看到一张冷然的面孔悄然逼近,她尖锐地质问道。
“母亲,王妃的母亲。”陶樱气势凌厉地瞪向门板。
自报身份后,陶樱高高昂起头颅,质问道:“听闻今日老太君为老不尊,公然扇了我女儿一巴掌?可有这事?”
老太君听闻傅玉舒的母亲找上门来了,依旧没有丝毫忐忑。
她可是西南木府的老太君啊,地位比一个侯爷之妻高多了,怕啥?
遂,老太君气势丝毫不减,哼道:
“你女儿忤逆婆母,不贤不孝,还不该打?”
“扇她一巴掌都算轻的,若不是我那个假孙子护着她,今日非得抽肿她的嘴不可!”
好!
很好!
陶樱直接气笑了。
当着她这个亲家母的面都敢如此蛮横!
可见面对她女儿时,得有多乖张?
抽肿她女儿的嘴是吧?
那就看看到底谁先抽肿谁!
“来人啊,给我把门撞开!”陶樱气得直接下令。
跟随而来的靖阳侯府护卫们,一呼百应,直接就要冲上去。
这可吓坏了木府管家,连忙劝道:“亲家夫人莫动怒,王爷应该就快回府了,到时王爷自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陶樱没搭理管家,更不会等着木邵衡来解决。
因为木邵衡是儿子,没法子对他母妃动手,否则便是大不敬,传出去要被言官弹劾的。
而陶樱是亲家母,与老太君属于平辈,打了也就打了!言官再厉害也管不着两姻亲的私事。
所以,陶樱无视管家的求情,直接勒令护卫们:“还等什么,给我踹门!”
那群护卫听说自家大小姐被打了,那是一个个气愤得很呐,爆发力十足地往厢房冲去。
木府管家叫来的那群看场子的粗壮婆子,哪里堵得住这群人啊?
尤其护卫长那个给力啊,第一个冲过去,飞起一脚,就把整个厢房门给踹塌了!
其余护卫则如金刚铁人般,将厢房门口给团团围住。
老太君这辈子哪里经历过这等阵仗?
吓得直往后躲。
可她能往哪躲?陶樱三两步冲过去,抓住她衣领,就“啪啪”狂扇了她四巴掌!
直扇得她两边面颊肉眼可见地高高肿起,才肯作罢。
木府管家:???
整个人都吓傻了,这般生猛的亲家母委实少见。
连西南木府老太君都敢打?
不过下一刻,木府管家想起来了,这位亲家母还有一个牛逼的女婿——锦衣卫指挥使高镍呢。
有高镍在,难不成……谁还敢治她的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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