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收获满满当当,苏梦东西收的利落,走的也利落极了。
在临走之际,她还不忘记让小鱼儿背了包裹先上去,然后拉下了那土墙的吊环,任由大水浸没了这处地下宫室。
萧咪咪的‘皇宫’之内一阵轰隆作响,人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却见地底有水渐渐漫出,但这些水流只够浸满那地下宝藏,于这地上宫室本没有多少相通之所,故而不至于将‘皇宫’里的人掩埋,只不过漫出三四尺高罢了。
江玉郎此时已被掳到了萧咪咪的‘皇宫’里,成了一个卑躬屈膝的‘妃子’。
但他虚与委蛇,暗地在粪坑旁开始凿洞,心中已有了脱逃计划。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江玉郎未曾想自己挖着挖着,从地底里竟涌出了一股沛然洪流。
要知道他所挖的此处正是六角屋子木墙之上,木头被那水流一冲,又未像船只上的木料那样做过疏水刷油的处理,因此直接浸漫了上来。
这水流窜的急,将粪坑很快顶垮塌,里面的粪便混入水中。
须知江玉郎为了隐蔽行事,每次挖洞时都脱得赤条条的,让衣物未沾尘土,方便悄无声息地回去。
此时他的衣物被粪水一浸泡,自然是穿不得了,人也混入了浊臭污流之中,当真是苦不堪言。
可他若不是为了防止污水流入口中,此时绝对会笑出声来。
因为江玉郎知道,地底既有洪流,水流自有去向,这逃跑的路径,定在下方!
苏梦不知道自己这举动让江玉郎有了这番遭遇,若是知道了,想必是要大笑三声的。
她与小鱼儿离了藏宝之地,终于没再遇到什么变故,火速下了山去。
这么多的书册携带不易,苏梦索性又买了一个箱笼,稍作改扮,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书生模样。
小鱼儿也终于借此机会,摆脱了女子容貌,被改扮成了一个脸色泛黄,容貌普通的小书童。
他们二人一路转过眉山,辗转向东又入了燮州,此处又是一片山峦汇聚之所,他们到了一个叫做龙溪镇的山间村落,租了一处院落。
这一路上,又过了两个七天,苏梦又告诉了小鱼儿两段话。
第一段话是:“当年出卖你父母行踪的人,叫做江琴,他如今已改名为江别鹤,正是我曾说过的,设下藏宝毒计之人。”
第二段话是:“在你小时候偷偷去瞧你,告诉你身世的人,是移花宫的宫主邀月。”
小鱼儿在听第一段话的时候,并没有太过震惊。
他在知道燕南天当初追入恶人谷,是为找一个名叫‘江琴’的人时,就已猜到了此人定是对自己的父母做了奸恶之事才会被燕伯伯追杀。
可是在七日之后听了这第二段话时,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移花宫的宫主既是自己的仇人,又为什么要特意潜入恶人谷,告知他身世,诱他长大后去报仇?
莫非此人有什么怪癖,就爱让昔日仇人之子长成后来寻她复仇?
苏梦也不解答,将那《五绝神功》翻看背熟了后,又默背出了《怜花宝鉴》中的心法部分,问小鱼儿要学哪一个。
小鱼儿平生从未受过人如此的恩惠与好意,竟难得踌躇起来。
“这第二本莫非是你学习的心法,那我若学了这本,是不是要喊你师傅?”
苏梦却道:“这一本也不是我的心法,我所学的内功,你怕是死也不愿意学的。”
“你修习的是什么武功?”
“移花宫的《明玉功》,但授我《明玉功》的,却不是移花宫的门人。”
小鱼儿吃了一惊,苏梦又道。
“若你准备习练《五绝神功》里的心法秘籍,那自可拿去学,若要修习这《怜花宝鉴》中的心法,便要为一位王怜花王前辈设坛,向他行叩首之礼。”
王怜花生前便不喜旁人称他为王老前辈,故而他虽仙逝多年,苏梦向旁人说其名讳时,也习惯隐了这一个‘老’字。
小鱼儿实分不出《五绝神功》和《怜花宝鉴》二者的好坏,只觉得二者都精妙不已。
去问苏梦,苏梦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虽然活了一辈子,但在武学方面的见解自然还没能到那种真正可着典创派之人的高度。
让她学武功她能看懂,让她从文字图解里去分出好坏,她却有些不明了。
但她根据自己看原着之时的见解,还是推荐其学习《怜花宝鉴》。
小鱼儿想,这两本书反正都是这来历神秘的姐姐得来的,她让学哪一本就学哪一本好了,于是设坛叩首,拜入了那位王前辈门下,学起了《怜花宝鉴》。
他虽不知邀月是怎样的路数,但是已认定了那江别鹤是自己的仇敌,因此在仇恨的驱动下,学起武功来十足认真。
自那之后,苏梦每背熟一本藏宝中的招式秘籍,就将其扔给小鱼儿。
每过七日,又讲一条当年的线索。
可即便她将这件事拆开了揉碎了去讲,讲到三个月时,也已将一切都说了个干干净净。
小鱼儿得知花无缺是自己双生兄弟时,那神情真是难以用言语来表明。
当初那一点嫉妒不满被他抛到了脑后,他暗暗想,是了,怪不得那花无缺身边总是有女携伴,我小鱼儿出了恶人谷,不也是总被女子痴缠,我们兄弟这点倒真是一个模子。
可他也不想想,自己被女子痴缠大都全因他惹事生非,也就只有铁心兰一人对他有真切情谊。
得知了这消息后,小鱼儿多想冲到花无缺面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与他讲述清楚。
可他又十分明白,若邀月那毒婆娘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少不得要泄愤大杀四方。
此时的小鱼儿已终于知道了苏梦的真名,只是从未见过她的真实容貌。
他从苏梦口中知道邀月的武功之强,知晓若事情暴露,就连泄露了这秘密的苏姊姊,也要被那邀月追杀。
想到这里,小鱼儿便暂时歇下了离开的心思,只一心修习武功。
苏梦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将自己的剑法也传授给了他,做完这些后,她顿觉当年看书时的同情,遗憾有了些许弥补,已起了离去的心思。
等到有一日,小鱼儿清晨醒来,院子里再没了那练剑的身影。
在苏梦的卧房桌子上,叠着一张信纸,上面细细写着将他面上易容洗去的方法,同时也谆谆劝导,未到不得已之时,不要洗去易容。
信纸上俱是拳拳爱护之情。
小鱼儿怅然若失。
自出生以来,除了燕南天,这名叫苏梦的神秘女子是他遇见过最为亲善的长辈。
他嘴上喊着姐姐,可是心底里,却又用对方填补着内心对于父母亲情的渴求。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于小鱼儿而言,像是做了一场美好的幻梦。
他望着山间薄雾,喃喃轻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姊姊,我连你容貌都未见过,以后又怎么认得出你?”
山林寥寂,斑驳的云翳被风浮动,微风也卷走少年的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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