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迷茫的眨眨眼,虽不明白什么叫祸害,却也意识到不是什么好词。
他紧张地抿了抿唇。
小心翼翼道:“我惹娘子不开心了么?”
“你没惹我。”沈棠有些无奈,感受到周围越发深厚的怨念,开口嘱咐道:“只是你不该随便拿东西扔人。”
“扔人?”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无辜的指着地上,“是这个么?”
歪头说道:“昭昭扔地上啦。”
东西在地上,当然是扔在地上啦。
景昭肯定的点点头。
对,没错。
他越发理直气壮,大声道:“昭昭才没有扔人。”
沈棠被他的脑回路惊得一时没有回过神。
身后却有人已经忍无可忍。
三皇子豁然站起身,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眉眼间阴沉得可怕。
“景侯爷不防回头看看本王。”
景昭下意识地回过头。
看到三皇子头上的不明物体,有些嫌弃的摆摆手,“你好脏哦。”
三皇子被气得不轻,怒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指着头上残留的碎果子,生气地说道:“这就是你手中的果子,你不会还不承认吧?”
“啊?”景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冻柿子,又抬头看看三皇子。
低头、抬头、再低头、又抬头……这个动作他反复做了很多次。
他眼神认真,像是在仔细确认什么。
就在三皇子以为他终于要承认之时,景昭脸上的表情皱巴成一团。
他气呼呼地看着三皇子,大声问道:“怎么又是你?”
“上次我给娘子送果子,就是被你抢走了。”
“你就这么贪吃么?!”
他记得特意揣着两个最大的果子,想要一起送给娘子。
现在手里只剩一个了。
剩下一个肯定又被这个坏人抢走了。
景昭气得眼睛瞪圆,跟炸毛的猎犬似的。
“不是我抢……是你……”三皇子有些错愕。
话还没说完,就见景昭气红了脸。
他声音越发加大,“不是你,果子怎么会在你头上?”
“是他自己飞过去的么?啊?”最后一声,他还特意提高音调。
三皇子口中的话彻底说不出,他认真的打量着景昭,看着他澄澈气恼的眼眸,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景昭他没有装傻。
他是……真傻了。
不但之前的记忆有些错乱,就连刚刚发生的事,都有些混乱。
在沈家时,明明是他拿果子丢自己,却硬生生记成是自己强抢。
刚才是他主动出手,却转眼忘了个干净。
从始至终,好像只有关于沈棠的事,景昭才记得一分不差。其他的都糊里糊涂。
三皇子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
淑贵妃也发现了景昭的不对,她看着裙摆上的污渍,黑眸中透露出冷意。
讥讽地扬起唇角,“算了皇儿,跟个傻子计较什么。”
“若是让外人知道,还以为你没有容人之量呢。”
淑贵妃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充满讽刺。
旁边的人眼色各异,看向景昭的神情多了些讥笑。
景昭站在原地,眼神懵懂,明显没有听懂。
沈棠见状,唇线绷直,脸色瞬间转冷。
她轻声讪笑,恭敬地站起身,说出口的话却不客气。
“贵妃娘娘慎言,景侯爷疾病在身,无意冒犯,等病好后,自然会与您和诸位赔罪。”
她抬眼看了眼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景昭,心里升起一股不忍。
转头看向众人,朗声道:“众所皆知,景侯爷康健时,克己奉公,严刑罚、奖耕织、查贪污、灭舞弊,功勋卓着。”
“这‘傻子’一词,不该用在,对国家付出过辛劳的功臣身上。”
“贵妃娘娘,您刚刚的话,有些过了。”沈棠声音低缓,直直地看着淑贵妃。
不知怎的,淑贵妃骤然明白了沈棠的意思。
她惊讶道:“你想让本宫道歉?”
沈棠轻笑了一声,“怎么是臣女的意思呢,是娘娘您自己的意思才对。”
她眸光清亮,眼中却没有几分笑意。
在淑贵妃不屑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相信就算是陛下,也不愿寒了功臣们的心。”
“娘娘,您说臣女说得对么?”
淑贵妃眼神幽深了一瞬,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嗤笑一声,“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
竟敢明目张胆的威胁她,这个沈家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今日之事,她也深知不能让皇上知道。
她身处后宫,自然清楚,近几日,圣上因为景昭之事愧疚不已,几乎好几宿都未曾睡好。
大批的奖赏,更是流水般的涌入景家。
若是让圣上在此时知道,有人嘲弄欺辱景昭,就算是有理也变成无理。
还会成为圣上发泄愧疚之心的出气口。
淑贵妃无论如何都是不愿的。
她脸色阴沉的按下心头怒气,转头看向景昭,不走心的开口致歉。
“景侯爷,是本宫失言了。”
“唔。”景昭不明所以地眨眼,看向沈棠。
沈棠轻叹一声,招招手,“还站着干嘛,过来坐。”
景昭顿时面色发亮,蹦跶着跑到沈棠身边。
虽然想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明显地感觉到沈棠的袒护之情。
他笑眯了眼睛,声音黏糊糊地喊道:“娘子你真好。”
说完,还“嘿嘿”的憨笑两声。
沈棠被他弄得完全没了脾气。
安顿他坐好不要说话后,转身认命地帮他善后。
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沈棠神色一正,郑重的道歉。
“刚刚景侯爷一时冲动,给大家造成的损失,小女愿意帮他偿还一二。”
“偿还?”沈清禾嗤笑一声,忍着唇畔的痛楚,怨恨地瞪着她,“姐姐以什么身份,帮景侯爷弥补过失。”
这话还真把沈棠问住了。
她想了一下,笑着胡诌,“妹妹就当我是为了报恩吧。”
“报恩?”沈青禾皱眉,随即有些恍然。
“你知道景侯爷救过你了?”因为嘴痛,她的音调上扬有些奇怪。
心中默默回忆,原来在书中,好像景侯爷在七年前,确实救过遇到匪徒的沈棠。
只是这件事,沈棠不是到死都不知道么。
难道说,是她跳着看书,记错了不成?
沈青禾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也未曾深究。
沈棠却以为沈清禾是在反问,故作镇定地答道:“景侯爷于我有恩,我自然知道。”
她甚至心中已经想好,若是沈清禾继续深究,就胡编一个遇险的事应付一下。
却没想到沈清禾像是知道了什么,冷哼一声,未曾继续刨根究底。
她扭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御花园,不屑地启唇。
“刚刚景侯爷突然发疯,在场众人多少都受了惊吓,姐姐你偿还得了么?”
连入股的银钱都没有,还大言不惭地要赔偿,真是自不量力。
沈棠笑着给青黛使了个眼色。
“青黛,把东西拿上来吧。”
“说起来还要感谢妹妹,若是刚刚确实没什么底气,但是看到大家的反应,相信应该都会很喜欢此物。”
她拍了拍手,马车的车厢四壁轰然打开。
车内的东西,小山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那眼熟的白色块状物体,众人都有些惊愕。
有人迟疑地问道:“这东西好像有些眼熟啊。”
众人下意识靠近几步,青黛贴心地在马车边燃上灯火,让大家看得更清。
有人眼神好,顿时认出车中之物。
“这不是京中最近流行的肥皂一物么?”
“是呀,这东西我家有买过,几乎大差不差。这车上的似乎还更精致一些。”
闻言,有人疑惑的皱紧眉头。
“不对啊,不是说限量采买么,怎么沈姑娘有这么多?”
“难道说……”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看向沈清禾,语气带了几分犹疑,“沈二姑娘,难道这些肥皂是你送给沈姑娘的么?”
她们是一家人,就算是沈清禾所赠,好像也说得过去。
众人目光探寻,就连三皇子都露出怀疑的神色,沈清禾顿时脸色难看。
吐出一句,“东西不是我赠送的。”
“啊?”这下大家都有些懵了,询问的看向沈棠。
沈棠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实不相瞒,这些东西,是从南方运送来的。”
“是我外祖,也就是江南杜家,从海外商人手中买下配方,制作而成。”
“原来如此。”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赞叹道:“这么珍贵之物,估计杜家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从海外的商人手中得来的吧。”
“若不是沈姑娘是杜家至亲,怕是也得不到这么多。”
“说来,这一车得值千金了,沈姑娘真是大气,出手就是阔绰。”
他们看着马车中的东西喜爱不已。
心里刚刚对景昭的愤恨早已一扫而空。
还有人笑着感慨道:“这么多肥皂放在一起,我险些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呢。”
“沈二姑娘真是暴潜天物,如此珍贵之物,怎么能像普通杂货一般,就这么随意地堆成小山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十分热闹。
沈棠掩住眸中地笑意,声音清浅地答道:“因为这些本来也算不得珍贵。”
“说起来,都是一些便宜货,用不着太过精细。”
这下子不光宾客们脸上的笑意消失,就连沈清禾都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沈棠!你在说什么?”
顿时,沈清禾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猜测沈棠确实已经得到了肥皂的秘方。
知道了所谓的用材珍贵,都是在诓骗那些无知又虚荣的人。
若是被拆穿,怕是场面不好收拾。
她急忙给沈棠使眼色,低声道:“不要胡说。”
沈棠却视若无睹,她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头。
“大家不知道吗?”
“在南边,肥皂一物早已不稀奇,平民百姓都可以随意购买。一块也就卖上十几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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