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并没有被宁王这个意外打扰。
崔锦誉也没有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而是挤在殿门口最背风的位置,同本该站在这个位置的朝臣大眼瞪小眼。
当然,他是武将,别人根本就抢不过他。
而且他还抱着人形护身符,人家也不敢真跟他抢,只能挪出位置,二人凑合着站在一处。
好在他们的位置是最后一排,离永平帝远的很,只要不是特别注意,也不一定能看的出来。
【二舅舅,宁王的药没有撒到你身上,但是他刚刚摔倒的地方有药粉撒出来了,我没事,我吸不到这个药味的。】
楚沁姝见崔锦誉连自己上朝的位置都不敢回,怕他担心自己,就伸出小胳膊比划了几下。
因为正在上朝,她也不敢出声,并不知道崔锦誉是否理解她的意思。
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刚刚是小葫芦出手,用意识甩了净味符贴她和崔锦誉身上。
她和崔锦誉都不会被宁王身上的药影响,但朝中的的大臣就不好说了。
小葫芦说这个药是迷幻药,被吸入后,大约半个时辰后起效。
就是不知道,宁王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崔锦誉来的。
崔锦誉拍拍楚沁姝,将她又抱紧了一些,还点了点头,意思是他明白她的意思。
楚沁姝放心了,她的亲人果然都懂她。
正在听朝臣奏报的永平帝,听到的心声后,眉头明显一皱,吓的正在奏报的朝臣差点噤声。
“接着说。”
永平帝调整好表情,继续听奏报。
......
早朝进行到一半,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的时候,朝堂上,果然有几个官员疯魔起来。
“娘啊,快来人救救我,我不想被杀死......”
“山要倒了,山体滑坡了,快去将银子抢出来......”
“不是本官杀的你,你要索命,也不该是找本官......”
......
“禁卫军,带下去让太医来给他们看看。”
林福去守着宁王了,殿前伺候着的,是他徒弟良公公。
良公公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永平帝自己出声,将禁卫军召了进来。
那几个疯魔的朝臣,很快被禁卫军连拖带拽的架出了勤政殿。
早朝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但明显能看出来,少的那几个朝臣所站之处,正是离宁王摔倒之处最近的。
而崔锦誉若是不跑,也正好在那处附近。
崔锦誉见那几个朝臣发疯,眼睛都直了。
真是不敢想,他若站在那里,是不是也会无端发疯?
那他发疯了,怀里抱着的外甥女会不会被他扔出去?
崔锦誉越想越气,若非正在上朝,他真想跑去找宁王问个明白,他二人之间并无过节,为何要如此害他?
“啊啾啾,啊呀咿呀,啊吧啊吧......”
【二舅舅,宁王要害的可能是姝儿】
【他总是在早朝见到姝儿时瞪姝儿呢,姝儿又不是笨小孩,当然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姝儿才不愿意让他抱姝儿的。】
【姝儿虽然小,但对善恶的感知从来都不会错。】
楚沁姝看到良公公悄悄递给永平帝一张纸,她猜测应该是那几位朝臣的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
她担心永平帝会将此事糊弄过去,所以就故意啊吧啊吧的给宁王上眼药。
至于永平帝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她就不管了。
反正她是当着一众朝臣的面,说了自己该说的。
如果永平帝还是不处置宁王,那她就要亲自出手,将他送到欧阳玥的手中了。
反正欧阳玥要他有用,短时间内并不会要他的命。
她是小,也是看在永平帝真心疼爱她的份上,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但宁王这次明显是想要她的命啊。
如果再放过他,那她还不如进空间去养鸡算了。
永平帝听到楚沁姝的心声,手中的纸都看不下去了,早朝也上不下去了。
“退朝~”
良公公收到永平帝的示意,便赶紧出声。
“皇上,老臣还有事启奏。”
王震岳看出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寻常,便赶在永平帝起身前出声将他拦下了。
“朕此刻有要事,王老将军明日再奏不迟。”
永平帝看了王震岳一眼,一个退居京城的老将军,上朝都不能保证日日都到,能有什么要紧事奏报?
他话一说完,就准备再次起身。
可惜,又被王震岳给拦住了,“皇上,今日那几位大臣突然疯魔,想来与臣见过的一种毒物有关。”
朝臣们都想知道几位大臣的情况,听王震岳这样一说,便都没有动弹。
毕竟在上朝的时候出了这种事,他们也怕。
不搞清楚原因,下次轮到他们怎么办?
而且那几个大臣刚刚说的话,若深究,怕是都能查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换作是谁,心中也会不安。
“毒物,这勤政殿中怎会有毒物?老将军可莫要说些莫须有的猜测。”
永平帝一时走不了,只得继续和王震岳掰扯。
他得下去问问林福,从老二身上到底搜出了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
若他真的要对姝儿下手,那就绝不会姑息。
但万一弄错了呢?
在朝堂上说,总归于皇家名声不利。
“皇上,老臣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那几位大臣刚刚站过的位置,定然有药粉残留,只需让太医来验验便知。”
王震岳想了各种办法,要让永平帝赐死他,这难得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呢?
而且,他敢确定,今日之事与宁王脱不开干系。
要不怎么别的朝臣都没事,偏偏离他摔倒之处最近的几位大臣都遭了殃?
这毒若不是宁王带进朝堂的,他王震岳就将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当然,这拧脑袋的事,还得永平帝准许才行。
唉,他只是想求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皇上,臣以为王老将军说的有理。”
兵部尚书赵志雄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王震岳。
他倒不是为了帮王震岳,毕竟他也不知道王震岳执意要查清此事的缘由。
但他恨宁王。
因为马修礼,而恨宁王。
原本他以为,费尽心思将马修礼那几个要送走的嫡孙给他送回府。
再将他自导自演‘弄丢’嫡孙的事情捅到大理寺,他们一家就能早日伏法。
没想到,那大理寺的地牢竟只关他,并不动他。
若说这其中没有宁王的手笔,他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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