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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韶光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简微然,摇摇头,“我不知道。”
简微然走到她身边,也坐在石阶上,看着远方。前方是学校的足球场,里面有男学生在踢球。夕阳柔和的光芒给他们都镀上了一层闪亮的色彩,让他们更显得生气勃勃。“他们看起来很快乐。”
“是啊,运动和音乐、绘画一样,能带给人单纯的幸福感,也比较容易让人快乐。”叶韶光亦是感叹,等磊磊身体好了,可以在足球上挥洒着青春,那样他也会快乐的。只是选择了音乐的她,现在为什么却越来越感受不到单纯的快乐了呢?
简微然侧头看着她,她又瘦了,似乎每次看见她,她都比之前要消沉,第一次见她时的生机勃勃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他还记得在晚宴上她眼睛里的那簇愤怒的小火苗,让她显得那么有活力。她在谈及音乐时脸上浮现的自信耀眼光彩,一下子就让他沉醉了。可是后来那些就渐渐消失了,原因他或多或少知道些,却无法出手帮她,只因他没有叶磊需要的配型。
“决赛准备得怎么样了?”预赛他也去了,她的表现可圈可点,但是他认为她应该会更好。
“曲目定了,一直都在练习,只是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决赛的曲目她用的是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这首曲子是世界四大小提琴协奏曲之一。整部作品充满了柔美的浪漫情绪和均匀齐整的形式美,小提琴的处理手法精妙绝伦,旋律优美,技巧华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每个音符她都演奏无误,可是不知怎么,总是感觉没有演绎出曲子的意境。
“你演奏下,我听听。”
叶韶光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指点她,急忙拿出小提琴,站起来演奏。
随着琴声的流淌,简微然的眉头越皱越深,一曲完毕他深深地看了叶韶光一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琴,放在自己肩头。“仔细感受。”
优美流畅的音符立即回荡在空气中,叶韶光慢慢坐下来,闭上了眼睛,用心聆听。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草木之间,夏日午后的艳阳透过树叶打下大小不一的光斑,和煦的微风拂过面庞,带着醉人的花香。
画面一转,她好像又被置于暖暖的面包房中,窗外飘着小雪,昏黄的路灯下稀稀落落的行人,用宽大的围巾御寒。室内却温暖如春,壁炉里燃烧的木材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空气中漂浮着甜甜的奶油香气。
镜头慢移,她似乎看见了一对年轻的情侣在小雪中追逐嬉闹,女孩子的脸被冻红了,男孩用双手捂着她冰凉的脸颊,低声说着什么,随即女孩娇憨地锤了他胸口一下,偎依在他怀里,温馨浪漫。
“感受到了吗?”简微然放下琴弓,收好琴递给她。
叶韶光还沉醉在他的琴音中,不愧是最著名的小提琴家,绚烂的高超技巧和曲子的意境都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嗯,幸福醇美。”
简微然拍拍她的肩,不是她愚钝不明白,只是她此刻的心境演绎不出来罢了。想了想,他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韶光,不要一再委屈自己,你有获得幸福的权利。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包括庇佑你弟弟。我喜欢你,我想你是知道的。”
叶韶光脸颊微红,在他炽烈的目光下低了头。他对她的好,她是知道的,也隐约感受到那份暧昧,只是他不明说,她便不敢猜测。
“如果我们要走一百步才能走到一起,我可以为你走九十九步,但你必须要走出一步。韶光,我可以给你过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迈出一步,只要你开口,我就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简微然的声音坚定,神色之间执着而专注。
被最崇拜的人表白该做出什么反应?叶韶光有些困窘地红着脸,看着手中的琴。
“想想我说的话,考虑好了就来找我。”简微然拍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叶韶光看着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渐渐远去,心里的激动和惆怅混杂在一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是骄傲的男人,毫无原则的付出他不会做,他要她的表态,只要她接受他,他就会为她摆脱萧家的桎梏,会为她安排好磊磊的疗养。可是,她能迈出那一步吗?现在的自己还配得上如音乐之神的他吗?还有萧锐,他会同意放过她吗?
痴痴地望着校园的那一端,她的心开始摇摆不定。心思混乱的她并没有看到那一端,两个男人正面相遇。
“她不会跟你走的。”擦身而过之间,萧锐冷冷地说道。
简微然脚步顿了一下,依然看向前方,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她不爱你。”
萧锐神色不变,心下却是微微抽痛。“那又如何?她是我的人。”
“将来未必。”简微然充满自信,那样美好的女孩不该凋谢在这个冷酷的男人身边,她该得到更好的对待。“那天酒店的事我可容不了,你要不是舍不得对那个女人动手,我就处理了。”
“不劳简少,我自有打算。”萧锐脚步一动,越过简微然朝着叶韶光的方向走去。“我们后天结婚,欢迎简少来参加。”
“预祝你的婚礼顺利。”简微然转过头,朝着萧锐挑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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