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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韶光没想到萧锐会这么快就为磊磊捐骨髓,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她默默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等待他抽完骨髓。人的意志力真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她流产加上头部受伤,少说也要住院几天的,可是在得知那个会改变她命运的比赛之后,她的身体竟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好起来。
门无声打开,萧锐从里面走了出来。“开始了。”
叶韶光的双手抓紧了衣角,“磊磊他……,你还好吧?”
“没事,”他轻描淡写地说,对于抽骨髓过程中的疼痛只字不提。
“谢谢你,真的。”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格外僵硬。成败就在这一役,如果手术成功,磊磊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可以像平常的孩子一样上学玩耍,可以踢足球,可以为自己的理想拼搏。如果失败了……她拒绝去想这种可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叶韶光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在移植骨髓的过程会有排异反应,萧锐和磊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排异反应相对会更严重,不知道磊磊能不能挺住?
“不必担心,他会没事的。”萧锐在她身侧淡淡地说,里面的医生都是这个领域的翘楚,应该没问题。
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叶韶光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下巴被人抬起,她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干什么?”
萧锐无奈地用纸巾擦去她唇上的血珠,这丫头紧张的时候就会咬下唇,好似那不是自己的一般,每次都咬出血才罢休。“手术会成功的,你不用自己吓自己。”
“真的?磊磊他不会有事的,对吗?”叶韶光抓住萧锐的手急切地问,仿佛只要他点头磊磊就一定会安然无恙。
萧锐怔怔地看着她,此刻的她无助得像个孩子,急迫地寻找着依靠,晶亮的眼睛里闪动着依赖和信任。那种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神,那种全心全意的信任让他冷硬的心柔软起来。
“对,他不会有事,我保证。”笨拙地把她搂在怀里,萧锐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轻抚她的后背。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了进来,斑驳的光影打在两人身上,温暖柔和。走廊里很静,只有男人的低低安慰声,和女人神经质般的疑问声,两种完全不搭调的声音在这正午的医院走廊中,竟然异常的协调,好似一曲最温情的歌。
手术室的灯熄灭,叶韶光猛地从萧锐的怀抱挣脱,几步走到医生面前,却迟迟不敢开口询问。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磊磊的存在对她有多重要,之前在得知身世时的犹疑是多么可笑。也许从外人眼中是磊磊依靠着她,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在依靠磊磊,幼小的他一直都是她精神的支柱,支撑她走过那段最黑暗、最艰难的日子。
舔舔嘴唇,叶韶光长了几次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手术很成功,如果恢复休养的好他能和正常人一样活到八十岁。”医生适时开口,一句话就让叶韶光紧绷的心霎时放松。
“我说他会没事的。”萧锐拍拍她的肩膀,感受着从来不曾有过的喜悦,很微妙的感觉。
“国内的条件一般,可能的话我建议送他去国外休养一段时间。”
医生一个无心的建议让叶韶光翘起的唇角垮塌下来,她抬起头有些怨愤地看着萧锐,现在磊磊不再需要他的骨髓了,他怕无法控制她了吗?所以要把她和磊磊分开,再次用磊磊来逼迫她?
萧锐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略想了下便明白了她的想法,明媚的心情顿时变得阴沉。她以为医生是受了他的指示才说了刚才的那番建议,这个认知让他脸色冷了几分。懒怠解释她的误解,既然她这么“高看”他,他也不好让她失望不是?
“明天就安排叶磊出国休养吧。”萧锐扔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医院,留下叶韶光独自黯然。
不是没想过要求萧锐,可是他临走时坚定的眼神让她明白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何况能让磊磊得到更好的治疗也是好的。
“他萧锐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机场候机厅里程瑶差点就破口大骂,叶磊和韶光姐弟俩什么时候分开过,就算是最艰难的日子,他们都咬牙挺过来了,现在居然因为那个混蛋一句话就要让人家姐弟分开,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叶韶光安抚地拍拍她肩头,“别说了,小心磊磊听到。”她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劝好了磊磊,如果让他知道骨髓是怎么来的,不要说去疗养,恐怕连命都会退还给萧锐也不要她受委屈。
程瑶哀叹,“我看你不像是磊磊的姐,更像是他亲妈,你就不能自私点,他又不是你亲弟,何必……”
叶韶光沉下脸,“遥遥,他就是我亲弟,以后要再听到你这么说,可别怪我翻脸。”
程瑶自知说错话了,讪讪地笑笑,转头一眼看见旁边的痞子男,心下为韶光抱不平爆发了出来。“你跟着来干吗?党自己是监视器啊,还全程跟踪呢。”
“我这是陪我女……陪韶光,关你屁事。”李宸夜的好耐性都是给他的“女朋友”,唯一的特例是他女儿叶韶光,但不包括眼前的女人。
“你……没风度,花朵男!”程瑶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别闹了,要登机了。”叶韶光有了几分哭腔,从到叶家之后她就没跟磊磊分开过,未知的分离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
李宸夜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等他康复了大哥会让他回来的。”
“要是他不让怎么办?”叶韶光水光盈盈的眸子看着他。
“那我就亲自接他回来。”鬼使神差,他竟然给出这样的承诺。
飞机在跑道上滑翔得越来越开,终于起飞,在空中慢慢变成一个小点。叶韶光痴痴地看着天空,缓缓闭上眼睛,磊磊,姐姐等待你康复归来。
带着失落的情绪回到家,推开门就见萧锐坐在客厅里阴沉着脸,似乎是在等她。“换个衣服,我们回老宅,我大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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