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停下了聊天，镜魅把门打开，峳峳一看见她就有点后怕，小心翼翼地进来。
相柳冷冷道：“问出什么来了？”
峳峳看了一眼身后，确定门关好之后，说：“我想办法套了一点话。”
“巴贝雷特说，他们的地府，现在管理体系有点乱，而且，资源分配非常不平均，所以经常有斗争。”
“而且天堂那帮人，视他们为眼中钉，他们现在急需扩张势力，所以就盯上了我们地府。”
凌岄觉得有点好笑：“他们想做什么？”
“之前他找我，给那些学生洗脑，就是为了破坏华夏的根基，阳间如果乱的话，那阴间也会跟着乱起来的，凌老板你们以前，应该都经历过那个时代吧？”
峳峳说着声音都变低了，“他还说已经想办法，在破解MJ公司的防火墙，准备黑掉你们的系统，而且，他已经拿到钥匙了。”
凌岄眼神一冷：“想黑我们公司的系统？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问他是什么钥匙了吗？”
MJ公司的系统，是靠着冥府之力建立起来的，因为当时阴间并没有什么非常厉害的程序员，只能半学习半靠凌岄的灵力运转。
别说西方了，就是天界想进MJ公司的系统，都必须经过凌岄的同意才行。
何况他们现在还招到了周建国这种程序天才，自从他来了以后，公司的系统扩容了非常多倍，而且几乎再没出现过BUG。
想要入侵他们的系统，除非……
峳峳支支吾吾地说：“他说他上次潜入了冥界，在MJ公司的员工那里，偷偷拿到了可以攻入系统的启动器。”
听峳峳说到这，虞笑白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上次在冥河度假村碰见巴贝雷特的场景。
当时他把那个手串拿给她看的时候，那个上面，好像有一颗蓝色石头。
“老板！我想起来了！”虞笑白突然神色紧张地说道。
“想起什么了？”
“昨天你拿那个焕蓝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我现在想起来，之前在冥河度假村里的时候，巴贝雷特拿给我的那个手串上面，就挂了一颗阴阳石！”
她这么一说，凌岄瞬间就明白了。
凌岄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冥王法印，那个法印里就有凌岄的灵力。
所以巴贝雷特的目的，并不是让虞笑白帮他看手串的真假，而是想利用上面的阴阳石，来吸取虞笑白手上，那个法印里的灵力。
有了这个，就相当于有了进入MJ公司系统的钥匙。
凌岄脸色一暗：“他倒真会盘算。”
虞笑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老板，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凌岄却目光忽然柔和下来：“不关你的事，不用在意。”
他唇边勾起一抹冷意：“他这么想进我们的系统，那就让他来玩玩，他真的以为，取到一点灵力，就能轻易攻破我们公司的系统？那这么多年我白当这个冥王了。”
虞笑白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相柳语气平淡地说：“你放心吧，凌老板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西方觊觎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峳峳汇报完情况，小声问：“柳局长，我这算不算，将功折罪？可以，减轻点刑罚吗？”
相柳淡淡扫他一眼：“为难没工夫管你，等把你带回去，怎么处置，全看你们陆局长的。”
峳峳哭丧着脸，祈求道：“那柳局长你能不能帮我说两句话？我真的知道错了。”
相柳：“不能，你早干什么去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机：“接你的车来了，自己去门口。”
峳峳满脸委屈地出去了。
虞笑白有点担忧道：“老板，如果那个巴贝雷特发现，我们是故意让悠悠去套话的，他会不会就换别的方式了？”
“他不会的，”凌岄非常确定的说，“他这个人，一向头脑简单又自大，越是发现被骗了，他行动只会越快，等会打个电话给周建国，让他这两天干活再勤快点。”
“好的。”
相柳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可以送你们去高铁站。”
凌岄翻了翻手机：“2点的高铁，先去车站附近吃个饭吧。”
虞笑白看了看旁边的镜魅：“老板，她是和我们一起坐高铁回去吗？”
凌岄嫌弃地说：“谁给她买高铁票？”
镜魅非常自觉地说：“我不用浪费钱的！我会自己变身！”
话音刚落，她就忽然“啪”地一声，消失，然后只剩下一条镜子挂坠应声而落。
那坠子掉在桌上，里面发出了镜魅的声音：“小虞，你就随便把我塞在哪里就好了。”
虞笑白伸手把她捡起来：“那我就放在包里了。”
“都行都行。”
相柳把他们送到高铁站，虞笑白问：“柳局长，你不回去吗？”
相柳摇摇头：“我还有点事要办，”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唇角微动，“要下雨了。”
凌岄也顺着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天，却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相柳一眼，然后轻笑了一声，转身朝虞笑白道：“走吧。”
他们进门过安检，虞笑白回头看着相柳疾驰而去的跑车，忽然感叹：“柳局长好像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
其实她一直都有这种感觉，相柳身上，总是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种孤独感来。
认识这么久，每次见到，他好像都是自己一个人，凌岄应该算是跟他关系最好的朋友了，但是他们俩看起来，也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凌岄也转头朝相柳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他就这个性格。”
“以前六界还混乱的时候，妖界只有他一个妖王，他本来就不喜欢和别人来往，我刚认识他那会儿，他脾气比现在还臭，根本不搭理人，而且什么都靠武力解决。”
“后来妖族被神族围攻，他一个人对抗神族几十万大军，失去了四条命，受了重伤，在冥界躺了十年。两族相争，谁也没捞着好处，所以从那之后，神族就和妖族停战了。”
“神族也认识到了，六界秩序，需要共同维护，而不是只靠敌对和侵略，相柳受伤，妖族群龙无首，计蒙和陆吾就是那个时候被推选成为妖王的。”
陆吾虞笑白见过，但是这个计蒙，她只知道是掌管天上的妖族的，不过还从来没见过本尊。
凌岄说着，似乎是陷入了那段久远的回忆，眼中的情绪看不真切。
“后来相柳痊愈，回到妖界之后，也没有对新推选出来的妖王表示什么异议，自己默默回了海底。然后他们三个，就像是默认了一样，每人掌管一个地界，渐渐地，就形成今天这样的格局了。”
虞笑白听完，心情有些沉重。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相柳这样清冷整洁的人，被几十万大军围攻的场景。
“那……柳局长现在，是只剩下五条命了吗？”
凌岄耸耸肩：“也不一定，据说他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没准能再修炼回来，这都几千年过去了，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又把头长回来了。”
“他没和你们说过吗？”
凌岄笑了声：“他怎么会和我们说这个，而且这些年，六界都算太平，能让他再现出真身的人也基本不存在，所以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实力。”
“不过，应该也没人想轻易尝试，连我都没有绝对能赢他的把握。”
虞笑白又想起相柳之前随口说起的话，抬眼看着凌岄：“老板，柳局长说，他之前也救过你，是发生了什么？”
凌岄的神色微顿，然后无所谓的勾了勾唇角：“我跟你说过，背阴山那个地方，形势复杂，灵力也会受到限制。”
“就在最困难的那个时期，当时阴阳秩序太过混乱，我每天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来维持冥界的运转，每个地方都在发生暴动和异常。”
“在背阴山处理一批入魔的亡魂的时候，遭到了西方那批小人的暗算，相柳及时赶到帮了我。”
虞笑白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凌岄对上她的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虞笑白把目光收回来，捏了捏手里的背包，跳了个话题，“车快来了老板，该检票了。”
其实她刚从只是情不自禁在想，像凌岄这么厉害的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受伤或者吃瘪的样子。
但是刚才听他说得那些，她才仿佛第一次意识到。
哪怕再厉害的人，其实也是会有无力的时候的。
不管是相柳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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