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胤收回震惊的目光,微微一笑:“朕相信你是沈画。”
整个东灵大陆神画师如此稀少,天灵帝国两名,皆是男性,其中一名更是已过古稀之年,西凤帝国的神画师乃是出自西凤皇室,据说是一名皇子,南珠和东华的神画师倒都是女子,只是南珠国的女神画师年逾三十,怎可能生得如此青春貌美,东华国的澹台仙仙是东华第一世家澹台世家之女,倒是人如其名,生得美貌如仙,只不过他正好见过。
排除了这么些人,还有谁能冒充沈画,神画师是什么人都能冒充的吗?
“那么,比赛可以开始了么?”她轻轻提醒一句,皇帝唐胤立刻回过神来,将心底的疑问压下,冲场上的主持挥了挥手,示意比赛开始。
这第一场比试是团战,共分成二十五个小组各自对战,这第一轮武风学院抽到一个叫幻英学院的对手。
幻英学院领队是个身材高壮的青年,身后清一色男子军,个个块头都挺大,武风学院的选手跟他们一比,就跟那弱不禁风的小鸡似的,仿佛人家一吓就要腿软。
不过,很显然,比赛是不能光看个头的,至少幻英学院十个大块头在被武风学院一个实力为八级的学院轻松踹下台后,观战的众人心里是这么想着。
武风学院的主力明显是那名美女神画师和那个冷酷俊美的少年,可两人此刻悠闲地站在台上聊着天,压根都不需要出手,让对沈画这名传说中的神画师格外关注期望能看到她精彩表现的人们失望不已。
五十支学院经过第一轮比赛的淘汰,便只剩下二十五支,分别对上贵族学院和武风学院的青龙学院和幻英学院也只有自认倒霉了,在第一轮就碰上这两所强有力的学院,注定只能是炮灰了。
下午的第二场比赛,二十五支队伍抽签对决,其中贵族学院抽到轮空,这令不少学院的学员们都松了口气。
贵族学院一直是帝国争霸赛的冠军,对上他们等于被淘汰了,所以哪一所学院都不愿对上那样的强敌。
当然,由于实力的悬殊对比,对上武风学院的玄武学院再度与前一场比试一样,这回是两个八级以上的学员将他们全秒,沈画和凌莫今坐在比赛台边上继续聊,时不时往场中瞥一眼,只可惜他们前面坚固的防线让有些人想逼二人出手露出实力都无法得逞。
第一天的帝国争霸赛暂时告一段落,沈画这个王级神画师回归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雁京的大街小巷,现在的酒楼茶馆都在谈论她那一手令人羡慕惊艳的神笔召唤。
秦毕远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一家子人心中惴惴不安,既惊讶又害怕,不是说神画杀了幻灵使者,惹怒了左贵使被杀吗?怎么又回北雁了?
听说她现在已经是王级神画师了,陛下必然极力拉拢,他们若想再下手,怕是没有一点机会了,不知道幻灵殿的人是否知道?
“秦峰,你这就去我书房拿上那个墨绿色锦盒,跟我去个地方。”秦毕远想了想,吩咐道。
秦峰吃了一惊:“老爷,难道您还要去求幻灵殿的人吗?如今沈画已经是王级神画师,乃是各个势力拉拢的对象,若是让她知道,必然会对秦家下手的啊,老爷三思!”
他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上一次他没能阻止,差点害了沈画的性命,今天她能安然回来,下一次呢?他不敢想。
“啰嗦,让你去你就去!”
“老爷,请听秦峰一言……”
没等秦峰把话说完,秦毕远一脚踹了过去:“混账!连你也来教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阮心萝救过你,你当她是恩人,可你别忘了,你是秦家的奴才,不是她阮心萝的奴才!没有我,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你三番几次示意那个孽畜,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看在你这狗奴才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我能容忍你至今?”
秦峰一惊,顾不上红肿的脸颊和嘴角流淌的血迹,慌忙跪下:“秦峰不敢忘!老爷,我只是不忍您再错下去,您想,心萝小姐可非常人,她现在是失踪了,疯了,可若是哪天清醒过来,回来找沈画,知道您那么对她,秦家的下场可想而知,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啊。而且,沈画本身深藏不露,小小年纪便是王级神画师,更是一名实力不俗的幻师,绝非池中之物啊,我只是不想老爷再与她结仇,如此只会让秦家走上毁灭之路啊,老爷!”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滚!”秦峰气得直哆嗦,一脚踹在秦峰心口,只听得他噗的一下喷出口血来,双目瞪大,颓然倒下。
“啊啊啊……”身后传来几声粗嘎的咿咿呀呀的叫唤,秦毕远回头,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刚刚走来,满脸惊恐的大夫人。
“喊什么喊,不就死了个管家,值得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咦呀咦呀啊啊!”大夫人目光惊恐地望着前方,手脚拼命地比划着,指着秦毕远的方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毕远微愣,顺着她指的方向回过头,看见他前方的屋顶上坐着一个神色峻冷的白衣男子。
“你、你是谁?为何坐在我家屋顶上?”秦毕远有些惊慌,那人不知道坐在那多久了,甚至没有刻意隐蔽身形,可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白衣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容色俊美,一张脸却面无表情。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对秦毕远的问话听而不闻,手中握着一柄比普通长剑还要长上三分的极细的剑。剑鞘是银白色的,在夜里竟然发出淡淡的银光。
见白衣男子不理会自己,秦毕远心中蹭蹭地冒出火气,俨然将刚才的小心翼翼抛诸脑后,大声喝道:“来人,快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给我抓起来!”
秦毕远今日真是被沈画归来的事和秦峰的劝诫阻扰气昏了头,他身为堂堂中级幻王高手连这男子是何时来的都没发现,足以证明这男子身手了得。
不过秦毕远倒也不甚畏惧,早在知道沈画回来的消息时,他就已经做了准备,他知道上次幻灵使者被杀,他与幻灵使者勾结一事就有可能被沈画知道,那么她此次回来,必然会对秦家下手,所以早就召回了秦家的暗卫,专门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哼,不管你是什么人,敢擅闯我秦家,今日必让你有来无回!”秦毕远拔剑,遥遥指向屋顶的男子。
终于,那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双黑漆漆的毫无焦距的瞳仁,秦毕远微怔,竟然是个瞎子!
突然,那男子起身,修长的身形在皎月的映衬下,颇有几分仙人的气韵,只见他敛起周身的冷意,望向某个地方,低沉飘渺的嗓音轻轻落入下方一群人耳中:“小姐。”
小姐?秦毕远抬头,循着男子所向望去,只见方才还空无一物的地方陡然出现一个白点,白点越来越大,眨眼间便看到一名白衣袂袂的窈窕纤影踏风而来,不过几个呼吸,便落在了白衣男子身畔。
那是一个美得不染纤尘的女子,白衣如雪,乌发如垂落九天的瀑布,一张鹅蛋脸细致如瓷,肌肤胜雪,两道弯弯柳眉如挂梢头的月芽儿,柔和舒展,洁净的眼眸像最清澈的泉水一般,明晃动人,两瓣嫣嫣朱唇微微翘起,挂着淡若清风的笑意,远远望去,当真如仙子下凡,美得如梦似幻。
秦毕远瞧得呆了,这是他熟悉无比的容颜,每日都想在梦中窥见而不得的女子。
“心萝……”他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想去探寻他此刻是否在梦中。
身后,大夫人望着那么一张天仙似的脸孔,又是嫉妒又是惊恐,那阮心萝竟然又回来了,可她怎么会从天上飞来?
叮——
一声长剑出鞘的轻鸣,只见一道微白的光芒划过,秦毕远猛地从恍惚的梦幻中惊醒过来,惊骇地望着他那支伸出去的手已经掉落在地,手臂根处,鲜血这才汩汩冒出,竟只是一道剑气就割断了他的手!
“啊!”大夫人惊叫着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而后猛然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她怕那个白衣男子也给她划上一剑。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秦毕远顾不上去想,那条断臂让他疼得钻心,可他却强自咬牙,没有发出一声疼痛的叫喊,额头上的汗如雨下,他只能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屋顶上一双白衣人。
秦毕远身侧那数十名暗卫如临大敌,一个个将秦毕远围护在其中,那个男人太强了,那一道幻气隔着数十米发出,而他们竟没能及时发现,但发现了又如何,那般迅捷利落的手段,他们有谁能挡得下来?
“秦毕远……”一声轻柔美妙的声音闯入众人耳中,秦毕远浑身一震。
阮心萝唇角勾起淡漠的浅笑:“十几年了,秦家发展得倒是不错,只是你倒是愈发的黑心黑肺了,我帮你镇守这一方家业,你却回头把我女儿卖了,甚至,想杀了她。”
阮心萝的语气轻柔,甚至在说这些话时,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秦毕远噤声不敢言语,心中却惊恐莫名,她不是已经疯了吗?如今看起来她的神智不仅恢复了,一身实力比起当年不减反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阮心萝是不可能告诉他答案的,此刻虽然是夏夜,秦毕远却浑身都在发抖,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哭求着:“心萝,这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这个女人,早在十几年前他就知道,她的心并非像她的外表这般柔美无害,她笑得越是美丽,他的下场就越是凄惨。刚才那条手臂仅仅只是一个警告,而她刚才的几句话便已经让秦毕远清楚,她什么都知道,包括勾结幻灵殿的人,杀害沈画一事。
“解释?好吧,我给你个机会。”阮心萝笑颜如花,秦毕远的心狠狠颤了颤,只听她道,“那你告诉我,你明知道画儿并非你亲女儿,我离开秦家时,也说了,与秦家两不相欠,你却认了我女儿,这是何意?别说谎哦,别忘了,你说谎的后果。”
“我……”秦毕远哽住,将打算出口的理由生生吞回腹中,身后不远处,大夫人吃惊又畏惧地看着阮心萝,难道,她不是秦毕远带回来的小妾?看样子,秦毕远很怕她!
阮心萝轻轻刮瞥了身后的大夫人一眼,笑道:“不敢说?呵呵,那我来说好了,李丞相的傻儿子怎么配得上我优秀的画儿呢,还敢嫌弃我画儿丑如鬼魅?嗯,真是缺乏教养,所以我已经让魑教训过他们了。”
阮心萝的嗓音轻柔美妙,像风儿轻轻拂过的声音,可在秦毕远听来,却如置寒冬,整个身子都僵了。
因为在不久前,李丞相一家上百口人一夜之间横死,浑身上下没有伤口,最后还是在他们的胸口处发现了一个极淡的雪花印记,最有经验的验尸官怀疑那便是致命的伤口,可是,到底是什么人杀人的手法这般诡异?
李丞相府的惨案一直有人在查,却压根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却原来是她做的!
秦毕远只觉得浑身的冷汗簌簌直往下淌。
“别紧张,还有呢,你女儿……”
阮心萝每说一句秦毕远便抖上一抖,片刻之后,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心萝,我、我该死!是我太自私了,心萝,求你饶了我,我保证以后会把画儿当亲生女儿一样,相信我!”
阮心萝笑了,绝美的笑容里染上了一丝奇异的魅惑,像一朵盛绽的罂粟,危险而又带着致命的诱惑,俯看地下身形颤抖的秦毕远,目光瞟到一旁死也不曾合眼的秦峰,终于射出一丝冰冷至极的戾光和厌恶之色,衣袖一荡,腾空而起,只留下一个如梦如幻的绝色背影和一句飘渺却骇人的话。
“魑,我不想看到他们再给画儿添堵。”
那名为魑的白衣男子点点头,终于将那双空洞的黑眸投降秦毕远等人。
“不,阮心萝,你不能这么对我,想当初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
铿锵一声,那把银色细剑出鞘,天边仿佛落下一片片寒雪,秦毕远尚未出口的话悉数截在口中,再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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