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无寒想起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恋恋不舍地和云木谨分开时,才注意到云木瑾手中拿着的东西。
“阿瑾,这……这块紫木……”他不敢往下说,只是直直地看着云木瑾的眼睛,等她给他答案。
云木瑾眼角擒泪,含笑点头,“无寒,我的朝华没有死,她来找我了……”
她缓慢地偏过头,看向那正静坐在太师椅上的云容。
云容双手托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俩,也不好打扰他们俩你侬我侬的互诉衷肠……
当谢无寒的目光移到云容身上时,眼眸蹙缩,剑眉瞬间显现几分锐利,只不过稍纵即逝,没人捕捉到。
他走近云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她。
确实,那相貌跟阿瑾小时候极像,只是目光里没有孩童的纯真,像是藏着什么,令人看不透。
“她当真是朝华?她一个女娃,是如何到这深宫内苑的?还恰好进了你的殿内?”他似是不信,轻声问云木瑾。
云木瑾则极其坚定地颔首点头,“她就是我的女儿,这紫木瑾当年就是戴在她身上的,而且,你也看到了,她跟幼时的我长得很像……”
“她现在叫云容,北夷言君山是她义父,因此今日她随言君山进宫来,才误打误撞地来到我这,这肯定是上天对我的垂怜……”
云木瑾的眸光看向云容时,眼神柔软。
而谢无寒只到北夷二字时,深眸厉色更甚,隐现杀意。
“北夷?阿瑾,此事太过蹊跷,我们往后再议,现下时间紧迫,我们得尽早离开。”
谢无寒暂时不去纠结这女娃的问题,他朝外轻吹口哨。
便从外面进来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看身形是位女子,和云木瑾差不多。
那女子快速换上云木瑾的衣裳,就更像是另一个云木瑾,从身后看,几乎是同一个人。
谢无寒将一件大黑氅披在云木瑾身上,边帮她系绳带,边说。
“阿瑾,我已令人在东城门口备好马车,只等秦柔的宴会散场,趁着人多,我们才能混在其中,离开这个皇宫!”
云容算看明白了,原来,谢无寒今夜是来带走云木瑾的,而那黑衣女子则留在这朝夕宫内,以混淆视听,给他们逃走留时间。
一切早都已经计划好了,只是云容的出现打乱了谢无寒的部署。
他小声地安慰着云木瑾,“ 不过,今日我只能带走你一个人,不然我们都会有危险。”
言外之意,就是云容不能跟他们走。
云木瑾一听,好不容易盼回来看女儿,她怎么能将她一个人丢下。
她紧握住谢无寒的手,使命地摇头,“不!不行!无寒,她是我的女儿,我要带她一起走……”
谢无寒既焦急又无奈,他轻拍着云木瑾的后背,安抚着,“你先别急,她现在是言君山的女儿,比跟着我们走要安全得多。”
云容很赞同谢无寒的说法,但这皇宫守卫森严,他们当真能这么顺利地逃出去?
外面的游园会的热闹声已渐渐消退,这是今日宴会要散场的征兆,
云容心里也焦急,她想尽快知道秦柔的软肋是什么。
她主动上前拉住云木瑾的衣袖,脸上少许忧色,恳求地问道。
“母亲,您放心,等会义父他们会来找我,我肯定能安然出宫,只是您能否告诉我,您为何会被困在这宫里?”
云木瑾蹲下身子,轻抚着云容的小脸,秀眸尽是宠溺。
她娓娓道来,轻柔的声音在云容耳边荡漾开来。
“那是为娘想保护你啊……我只想你平安长大就好,可偏偏你的出生成为了别人的绊脚石。”
“是为娘没用,保护不了你,只是,你要记住!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以后,再也不要再踏进这皇宫,远离锦陵城,最好离开南凌,去往北夷,你才能一生安然!”
听着云木瑾深切的关心,云容内心动容,鼻尖酸酸的,她猛吸一口后,才将那哭意收回。
同时,她也倍感无力。
听云木瑾说了如此多的话,根本没有她想要的信息,那最重要的东西,云木瑾是只字不提。
既然拐弯抹角没用,那就直接了当。
她遥指着远处的灯火阑珊处,意指正在寿宴上的秦柔。
“是不是她?她将您囚在这里,又留您性命,不是她不想,是她不敢,她怕您一死,会威胁到她最在乎的东西,而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儿子的皇位……”
云木瑾被惊得捂住了云容的嘴,一旁的谢无寒更是脸色大变。
“你是从哪儿得知这些的?”谢无寒厉声问道。
云容见他们俩的反应,代表自己猜对了。
可她不能说出自己已经死过一回的事,她想到了言谨行……
一个主意从心底升起。
“我是无意中听言家哥哥说起的……他说这次进宫,要寻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凌九胤的皇位呢?云容已经想到那份先帝死前亲手写的遗诏。
前世那份诏书躺在顾青渊的暗格里,那是他制肘秦柔最有力的证据。
而顾青渊那份诏书是如何来的呢?
秦柔是不可能亲手将自己的软肋交到顾青渊手里的,只能说明,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所得。
云容眼眸一亮。
“言家哥哥还说,只要找到那东西,就可以搅得南凌皇室鸡犬不宁……”
“休要再说!”谢无寒急声阻止,如果有北夷的掺合,那事情远比想象中严重。
看这女娃儿认真的样子,不像说的谎话,她如果真是言君山的义女,听到这些也不无可能。
他思忖片刻,小声问云木瑾,“阿瑾,那东西你可放好了?”
云木瑾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殿外,顺着她的方向,云容认出那是秦柔的寝宫……
“那日,先帝派人将东西交给我时,我来不及藏好便被秦柔带到她寝宫……我只能借着脸上疼痛打滚时,趁机将那东西塞到她床塌夹板中间的暗缝里……”
她摸着自己的脸颊,声音中难掩痛苦。
谢无寒心疼地望着云木瑾,搂过她的肩,“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先离开……那份东西在那反而是最安全的。”
云容心里忍不住嗤笑。
真是讽刺,秦柔机关算尽,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寻找的东西,竟被自己日日枕着睡觉而一无所知。
最危险之地,亦是最安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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