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
今日是皇帝生辰,琅嬅因着皇上伤心如懿德行有失,特意将今年的万寿节置办得繁杂而又隆重。
所有的事宜都尽可能的让皇帝舒心、开怀,为此众多妃嫔都贡献了些新奇的点子。
大家都希望,皇上过了这万寿节,万万寿寿的啊。
*养心殿
皇上正卧在榻上,心里仍在回放,如懿的手叠在大师的手上的那一幕,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
他思索,是不是自己对如懿过于宽容了,才导致她在深宫里也无拘无束,造成今天这般局面。
正烦闷着,李玉领着进忠进保,还有一堆小太监捧着皇上的衣物和鞋袜进来了。
“皇上,到了更衣的时辰。”李玉对皇上说道,已经要到了万寿节宴开始的时候。
皇上面色似有怅然,任凭众人服侍。
“惢心招了没有。”进忠正为皇帝解开衣服上的盘扣,突然听见这么一句,他转头看向李玉。
只见李玉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异样,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是在心疼惢心?
进忠心里嘀咕一句,见李玉没有回话的意思,便说,“回皇上的话,惢心姑娘受了酷刑,仍未改口,坚持说娴贵妃娘娘是清白的。”
皇上仍无什么反应,进忠怕李玉出来捣乱,又补充了一句,“当夜执勤的侍卫都在翊坤宫附近看到了大师打扮的刺客,而今能证明娘娘清白的也只有惢心一人了。”
“那就继续用刑。”皇上只说了这一句,惊的李玉忙活的手都顿住了。
李玉看着皇上的面庞,又垂眼继续做活,面色都白了一些,很是失意的样子。
更衣完毕,小太监们把换下来的衣服物件送出去,就留进忠、进保、李玉在旁边伺候。
进忠疑惑的瞧了眼李玉,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要为惢心稍微求情上这么几嘴,怎么却如此垂头丧气,好像认命了一般?
切。真不如咱家对炩主儿的感情。
进忠对比了李玉对惢心的情意,自觉完胜。
李玉在一旁候着,身子站在这拿着拂尘,心却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满脑袋都是前天下午,江与彬痛斥他的一句话,“你也配喜欢惢心?”
*前天下午
李玉正在养心殿外守着,突然有个脸熟的侍卫小跑过来,悄悄的凑在他跟前,说:“李公公,江与彬江太医找你。”
李玉不认识这人是谁,只记得好像常在不同地方执勤,心里稍稍相信了几分,应当不是什么阴谋。
但仍然担心若是皇上突然有吩咐,他不在。
正巧这时候进忠路过,看着他犹豫的模样,还有旁边站着的侍卫,憋了两分笑意,对他说,“师傅,若是您有事就先去吧,徒弟替您看着。”
李玉点了点头,进忠是他的徒弟,素来勤勉,从未出差错,只是特别在意皇上的喜好,不过做奴才的,在意主子也是正常的。
想来他看着一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李玉便匆匆和那个侍卫去了。
七转八转,到了一个僻静处,前头的面熟侍卫停住了脚步,同李玉说,“李公公,江太医就在前头等着,微臣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好,对了,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李玉问他。
那个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很是尊敬他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回答,“微臣,江福。”
李玉点了点头,便往前走去了,江福此时传信,他也记着对方帮的忙。
江与彬看起来不大正常的模样,拿着个帕子捂在额头上,双目是满是红血丝,正无神的望着远方。
“江与彬?你找我有什么事。”李玉询问着。
江与彬眼里才回了神,帕子仍捂在头上,像一个木头陡然注入了灵魂在里面,愣愣的转头,头颅好像是生锈了一般。
他说,“你知道惢心进了慎刑司吗?”
李玉眼神躲闪,他早就知道此事,皇上下令让进忠送惢心进慎刑司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知道。”
“哈。”江与彬突然喝道,“你知道,那你有做什么吗?你有去跟慎刑司的人知会一声,至少让他们不要对惢心上太狠辣的刑罚吗?”
“皇上心里头怀疑,定然是不会让我去带惢心进慎刑司的……”李玉眼神有些躲闪,他不敢看江与彬愤怒而又决绝的眼神。
“李玉公公,押送惢心的是进忠,进忠不是你的徒弟吗,怎么?跟自己的徒弟知会一声,稍微通融一下保住自己的心上人,也如此勉强?”
江与彬向前迈了一步,他胸前剧烈的起伏,因着愤怒都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若不是涵养仍在,此刻他真要破口大骂。
“但惢心是为了守护娴贵妃的清白才进慎刑司的,若是不受刑罚,只怕不能证明啊。”李玉面上愈发痛苦,他心里有惢心,也知道娴贵妃的无辜。
他深深明白惢心的忠心,所以惢心才会进了慎刑司,这都是为了娴主儿。难道他就不难过吗?他的内心也十分折磨啊!
江与彬大笑一声,随即说道,
“为了娴贵妃的清白?若是娴贵妃安分守己,惢心怎么会长年累月的受旁人的折磨,日常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
“从前是冷宫,有蛇,又中毒,还要天天做粗活伺候娴贵妃浇花,然后又是因为娴贵妃挑衅,惢心被掺杂铁丝的拂尘抽的手臂上差点留了疤痕。”
“她是个女孩子啊,若是留了疤痕,她心中会不会伤心?会不会自卑?”
“而今又是娴贵妃不守妇道,与大师成天的碰面,惹了别人的阴谋算计,惢心又进了慎刑司。”
江与彬状若疯魔,每说一段话就往前逼近一步,他手里的帕子因着激动都拿了下来,露出他敷着药粉的额头。
额头顶上是一个浑圆的紫红色的伤,非常新鲜,还微微往外头渗血,似乎是磕头所致。
“你知道你最忠诚的娴贵妃,她的好姐妹愉妃是怎么说的吗?”江与彬将李玉逼迫到了墙角。
他咬牙切齿的说,“愉妃娘娘说了,‘惢心是去证明姐姐的清白,所以她不能替惢心求情。’任凭我磕破了头也只有这个答案啊!”
“他们都无所谓她的康健,她的死活。你也无所谓吗?”江与彬质问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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