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九英也拿不准,又怕伤到其他人,因此闲话了一会儿,把所有不相干的人请了出去。
蒋思喜离开前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儿子,临走之前拍了拍蓝九英的肩膀,眼睛里面尽是欲言又止。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面只剩蓝家祖孙三个。
“你们上去看看,有何对策,说出来听听。”
如今妖孽横行,不管未来蓝家走向何方都要有活在世上的本事,就算蓝九英再不愿意有些东西该教的还是要教。
蓝潜止和蓝小七上前仔细的看了看。蓝潜止说:“他这是邪气入体。”
蓝九英问:“知道是什么妖么?”
“儿子愚钝。”
二十年前,蓝九英也没查出来,只知道这种妖怪厉害的很,用了一些方法才把妖怪从蒋全平的身上祛除。
蓝九英摆了摆手,把儿子和孙女招呼到跟前,从怀中掏出黄纸:“蓝家是捉妖师的后代,身上的血是对付妖精的利器。”他一边说一边用匕首把手指扎破,开始在纸上画符,“我现在所说所做,你们都要用心的牢记。”
“知道了,阿爹。”
蓝九英画的都是一样的符咒,画完一张蓝小七拿走一张,然后贴在房门和窗户上。
一切弄好之后,三个人站在床边。
蒋全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唯一的一张不一样的符咒就攥在蓝九英的右手中,猛地贴在蒋全平的头上,用血画的符咒威力大的很,躺在床上的蒋全平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是睡意沉沉。
三个人彼此对望,心中不免诧异,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
不信邪的蓝九英又用血画了一张不一样的符咒:“拿水。”
等蓝小七反应过来,一杯水已经端到蓝九英的面前,符咒在蓝九英的手中燃了起来,又被他迅速的扔进水杯内,噗的冒出一股白烟,被烧成灰的符纸悬浮在了水杯内。
等蓝小七学了捉妖术之后才知道符咒也分为很多种:封咒、穿魂咒、羁押咒、迷咒、隐身咒······
这些都是后话。
“帮我把人扶起来。”
蓝潜止依法照做,蓝九英掰开蒋全平的嘴把符咒的水灌了进去,对方依然没有反应,奇了怪了,蓝九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和他碰见的任何妖怪都不一样。
何止是蓝九英,就连尹千洵也没有探查到一丁点妖气,不过他敢肯定床上躺着的男人确实被妖气浸染了,而且中毒很深。
折腾了好长时间,一点成效没见。
“阿爹?”
蓝九英一声不吭的出了房门。
蒋思喜就在门口,一脸的希冀:“蓝兄。”
蓝九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脸色微僵的蒋思喜问:“莫不是蓝兄也没有办法?”
“赶紧给全平另请高人,别耽搁了,”蓝九英的预料果然不假,这个妖怪比以前更厉害,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
“蓝兄,你不能不管啊,大荒年下的,让我去哪里找道行更深的捉妖师?”
“我,”蓝九英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管,实在是没本事,耽搁下去,对令郎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再说,过完年,我们就要赶往石源了。”
“石源?在这里不行么?你们的吃喝蒋家全包了。”
本就没有把握的事情,蓝九英更不能把百十口人的吃喝全部靠在蒋家人身上,这样对蒋思喜不公平。
于是果断的拒绝。
“你的心意,我领了,石源我们是必须要去的。”
蒋思喜失落极了,二十年前蓝九英就是蒋家的救命稻草,以为这一次也是。
“全平,每月十五会醒一次,醒了就发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听说石源的捉妖师很多,廖祥子也在。若不然年罢,我带着全平和你们一起?”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这?”蓝九英犹豫了一瞬。
只听蒋思喜又说:“陆地上都是逃荒的,带上全平多有不便,不如我们向东从海陆坐船,船只我们家就有,我保证把诸位安全的送到石源。”
这个方法甚好,省去了陆地上的辛劳。只是从这里到大海边少说也要五天的时间。
蓝九英思量了一会儿,还有一半的路程若是吃食再被人给抢去了,还能找到吃食么?他要为蓝家人考虑,若不然他也没脸去见蓝家的列祖列宗,有蒋家帮忙,省心省力,再说人当知恩图报,一举两得的事情,当即下了决定:“蒋兄若是不嫌弃,蓝某听从就是。”
蒋思喜欢喜不已,抚掌:“好好。”
年三十吃了顿饺子,肉馅的。虽然是逃荒,但是大家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除了喝的水有点少,比丰收年成日子还要好,众人也不感觉有多辛苦。
好多人知道了蓝九英和蒋思喜的打算,均没有异议,省时省力的事,没人傻的反对。
年初二一大早,蓝九英就把两个儿子喊来身边,让其收拾行李一会儿准备出发。
蒋思喜已把车马备好,一大早就守在蓝九英居住的小院门口,听见里面有声响,让人敲了门。
开门的是蓝潜生摆手行礼:“蒋叔叔。”
“你阿爹起了么?”
“已经起了。”
蒋全平回头:“齐力,让人上早饭。”他也没吃,为了节省时间,特意让人把早饭端到了这里。
齐力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侍女转身疾走。
蓝九英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早饭刚摆上,是很简单的白面包子,每个人分了一荤一素,小半碗水。
连着两天,这样的待遇让王家庄的人如坠梦中,再一次感叹跟着蓝九英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更加的感念老王头,现在对他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
“蓝兄,车马已经备好,只等我们吃了饭就能出发。”
“我也正有此意。”
***
逃荒的人一路往北,他们则一路往东。
蒋家准备了几辆马拉的板车,上面备了路上所需的物品,蒋家的一众女眷和仆人站在大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已经上车的蒋思喜。
蒋家的老祖宗身体有恙,卧床已经三四年,神智一直不清明。
蒋思喜站在大夫人的面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照顾好阿娘。”
“夫君,我会的,你只管带着全平去看病,家里面有我。”
“走,”蒋思喜一声吆喝,马车上路。
最前面是一辆单独的马车,里面躺着蒋全平,驾车人是齐力。
两个娃娃依偎着蓝小七和蒋家的几位年轻辈的兄弟,还有王家庄的几个年轻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走了好远,回望。
别院大门口的一众女眷依然还在原来的位子,变小,变小,直至模糊的再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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