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受苦了,既然咱们怎么做都逃不过一死,为父连夜把你送走吧!
你逃的远远的,或许能够躲过一劫。我们会尽量教导那孩子,努力改变他的以后。”
孟父心痛无比的叹息一声,却也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昼暗中翻了个白眼,深呼吸后,抬眸认真的看向夫妻二人。
“爹,娘,我在梦中已经离开山城过了好多年,所以,我希望你们当我成年了,而不是幼子。”
不等二人说什么,白昼满脸正色继续开口。
“我觉得咱们一味躲避根本不是办法,对于狗皇帝和日后的暴君,咱们只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取而代之。”
孟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孟母也惊恐的连连摇头。
“皇家的认祖归宗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狗皇帝除了太医院,还有一个专门测血脉的天司。
若是露出破绽,你绝无生还的可能。”
孟父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取代太子,便是因为这血脉验证之事,绝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爹,梦里我流落在外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老道,他教我了混搅试听的方法,咱们可以试试啊!”
“对啊!咱们可以先试试,你准备准备,如果那孩子能和咱们做血脉验证成功,咱们的儿子肯定就能在京中平安无事。”
孟父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孟母虽然还有些担忧,可是,她想好好爱自己的孩子,想让孩子活下去,想让全城的人也活下去。
天色大亮,白昼跟着孟父孟母走出柴房,他含笑看向初升的朝阳。
“谁让你出来的?爹,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怎么能让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从柴房出来!”
突然出现的尖锐声音打破了一家人站在晨曦的下的美好,白昼皱眉看向正指着自己尖叫的少年,随即,他咧嘴一笑。
白昼一步步走到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面前,抬起腿狠狠地的一脚踹了过去。
不过,他只是用了正常少年的全部力量,所以,太子也只是被踹倒在地上,他没有受伤,仍有力气骂骂咧咧。
白昼看他骂的起身,几步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胸口,居高临下的低下头冷笑出声。
“狗东西,你顶替我的身份这么多年,在孟家作威作福,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已经有人找来了,他安排我做了滴血认亲,所以,你这个假货和孟家都等着受死吧!”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爹才是贵人,你就是个乡野村夫,凭什么和我比!”
地上的少年拼命挣扎着,对于白昼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白昼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脚踢在少年后颈,将他踹晕过去。
孟家人以极快的速度准备好了滴血认亲的药水,又花高价钱买了一本天庚贴。
孟家人准备好一切后,白昼随便捡了一根银针,在少年身上随便扎了几下。
少年吃痛惊醒过来,他一把推开白昼,几步跑到孟母面前,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
“娘,你是最疼我的,你说过,我这个养子要比你的亲儿子好一万倍,你说过的啊!”
孟母缓缓俯下身子,蹲在少年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骗你的。”
孟母说完,想到这个白眼狼会让自己一家和这一城人惨死。她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抽在少年脸上,将他抽飞出去。
“儿,别跟他说那么废话,让他明明白白的去死也是好事,省的他到死还真以为自己是孟家人。
咱们孟家可生不出这么忘恩负义的种!”
孟父拍了拍白昼的肩膀,随即走到少年面前,将他提起来,按到房间内的桌子上。
“儿,你先给我用这个药水,给他看看清楚。”
白昼点点头,他心里明白,其实孟父是想让孟冬看看清楚,让孟冬彻底相信自己就是孟家人。
至于这滴血验亲的药水,孟父是花了高价买回来的,白昼也用神识检查过,这东西确实有用。
随着白昼划破手指,一滴血落入药碗,很快和孟父的血液相融。
孟母再次端起一碗药水,正准备划破太子的手指时,门外恰好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老孟,大过年的,你们家关着门干啥呢!你们有口福了,我家昨天居然跑进来两只獐子。”
老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下一秒他拎着两只还在挣扎的獐子走了进来。
等他进了屋,看到孟家人和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太子,顿时变了脸色。他迅速反身关上门,脸色也阴沉下来。
“老孟,你们这是要干啥?”
“……”
老孟对于自己的至交好友并没有隐瞒,毕竟,老张是他能够托孤的存在。
等老孟把一切都说完之后,老张随手抓起一只獐子割破了它的蹄子,獐子血滴入药碗后,老张看向了白昼。
“孩子,如果你能让他和这滴血相融,叔也豁出去帮你一把。”
白昼微笑点点头,拿起绣花针又胡乱的扎了太子几针,给他扎的哇哇乱叫后,白昼拉着他的手腕凑到药碗旁一刀割下。
鲜血滴进药碗了,和獐子血完美融合起来。
“哈哈哈……看来,咱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老孟立刻露出笑脸,老张在药碗旁看了很久,才缓缓出声。
“我听说京城内有一种药水,危急时刻,涂在幼儿身上,再把孩子送出去。等日后寻找孩子的时候,拿出药水一验,便能确定身份。
万一他身上也有那个药水,咱们恐怕就要废一些手脚了。”
老张皱眉,看向太子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只死狗。
“张叔,既然您提出来了这药水的事,您听过破解之法么?”
白昼神念扫过太子,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药水,却还是出声询问起来。
“沸鼎烹之……”
老张声音低沉,孟家夫妻直接变了脸色,太子更是吓的尖叫起来。
“剥干净,温水下锅,直到高温将他闷杀,他皮肤上的若是有什么隐秘,必然能显现出来。”
老张仍旧面无表情的说着,白昼诧异的看了眼他,在孟冬的记忆里,这个人怎么也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白昼双眼微眯,认真打量,也只在老张的眼中看到冷漠和杀意。
“我去采买一口大锅,你们就在家里等着。”
老孟张了张嘴似乎想劝,最终却答应了老张的提议,转身向外走去。
白昼连忙跟上,他感觉老孟似乎知道什么。
二人走出孟家没多久,不等白昼提问,老孟已经出声为挚友解释起来。
“你张叔是随我从京城一起来到山城的,他从前也有过娘子,若是那孩子能出生,如今也和你差不多大才是。
多年前,狗皇帝还没登基时,带人冲进你张叔的家里,把他的娘子扔进鼎里煮了,当时她已经身怀六甲。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那天恰好老张在我家中饮酒,并没不在家里,等他回去,他家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如今,他知道了太子的身份,想要做点什么,咱们何必拦着他?”
“唉……”
白昼叹息一声,能够建国登基的皇帝是天选之人,可,能够灭国的人,也同样是天选之人。
这世道太乱,他已经没有去阻止老张复仇的想法了。
当天夜里,太子被洗干净扔进大锅的时候,白昼贴心的一指切断了他的声带,随即装出害怕的样子,躲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老孟告诉白昼,以后他就是孟寄。白昼点头应下,并没有去问沸鼎的事。
忙完新年的大拜年,白昼靠在窗边,正生无可恋的望着窗外,突然看到天空有流星划过。
白昼双眼微眯,看清那道流星后猛的站了起来。
“孟冬,接下来几年和父母相处的安逸生活,交给你自己吧!等京城的快马来了,我再收回身体。”
把身体还给孟冬后,白昼追着那道流星的光芒而去。
可惜,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等他追上的时候,流星中携带的那个穿越者已经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京城里一个本该冻死的小乞丐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周围后,翻了个白眼。
“来晚了么?那家人还真敢杀太子?不过,这可难不倒我。”
白昼一直在流星落地的周围搜寻,完全没有想过去京城,所以完美错过了小乞丐的改变。
五年后,京中的一队护卫来到了山城,他们很快找到孟家。当所有银甲卫在孟冬面前跪下的时候,孟冬强忍着眼中恨意装作茫然无措的低下头。
好在,白昼及时回归。
“爹,娘,再见了。”
白昼鞠躬和二老告别后,在银甲卫的簇拥下上了回京的马车。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十来天后,终于到了京城,白昼已经知道,来京城门外接待白昼的是丞相公子。
因为还没有验明正身,所以,他还不能入皇宫,更不能由普通官员来接。
马车停下,白昼自己掀开车帘缓缓走下来,迎面就看见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站在城门口。
“草民秦子耀,见过公子。”
温润如玉的公子说话声音也格外动听,白昼嘴角上扬露出了明媚的笑脸。
这个时候,白昼心里想的却是,以孟寄的脾性,看到这位相府嫡公子,怕是嫉妒疯了吧?
“白昼大人,这个人是不是子耀大人?我的神器无法确定。”
“应该不是,有一说一,大师兄怎么装的人模狗样,也不会变成这副宛如谪仙的贵公子模样。”
“可是,子耀大人就是谪仙啊!”
星儿有点懵,白昼已经懒得搭理她了,他两步走到秦子耀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我是不是公子还不确定,倒是受不起你的大礼,咱们现在要去哪?”
“先去寒舍休息一日,明早草民会带您入天司验明正身。”
“如此,就劳烦秦公子了。”
白昼礼貌回礼,随即跟着秦子耀去了相府,又被秦子耀安排着沐浴梳洗换了身华丽的衣裳。
白昼含笑走出来的时候,丞相已经回到府中,他看到白昼立刻眉眼带笑的走了过来。
“公子器宇不凡,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浩然正气。”
白昼挑眉,这人的情商这么低,怎么当上丞相的。秦子耀也在旁边扶额,后悔让老爹过来了。
“多谢丞相大人谬赞,在下不过是流落在乡野的村夫,勉强认识几个大字已是十分不易。”
“不不不……老夫说的不是客道话,公子您啊!身上真的有几分浩然气,这气势,在皇室已经断了五十年。
如今公子归来,也算苍天有眼啊!”
丞相说着,居然红了眼眶。
白昼皱眉,两步走到秦子耀身旁,压低声音小心开口。
“你爹花多少钱买的官?他平时都如此说话么,那你家九族是怎么保住的?”
秦子耀深呼吸后,才勉强忍住转身就跑的冲动,有些羞愧的抬眸。
“他平时绝不是这样,估计今日被公子气势所折服,公子勿怪。”
白昼沉默点点头,突然就想到,当初孟冬逼宫的时候,就是这个老头第一个跳出来要弑君的。
或许,这老头说的是真话吧!毕竟,雷神一脉,谁还没有几分浩然正气了。
想到此,白昼抬眸看向秦子耀。秦子耀面上有些尴尬,正无奈的笑着对自己老爹使眼色。
白昼看到秦子耀身上也有浩然正气,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秦公子,我初来乍到,劳烦你跟我说说京中的风土人情。”
“那是自然,府上已经备下酒菜,还请公子移步。”
秦子耀声音温和,退在白昼身侧半步,带着他一起去了相府花厅。
二人坐在花厅的桌子前,边吃边聊,从风土人情到天下风景,又从天下苍生聊到了北境寒卒。
月色爬上云端,白昼才被侍从送进客房休息。
秦子耀也走进了丞相书房,和自己的老爹一字不差的重复了酒桌上所有的话,包括最后白昼装作有些醉了说的胡言乱语。
最后,丞相长叹一声。
“此子若是能够登基,咱们的国家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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