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黑的时候荔枝和樱桃回了王府。正好陆瑾娘从喜乐堂回来,刚给齐氏晚请安毕。
陆瑾娘见了荔枝和樱桃,也没着急着问事情。先让两个丫头洗漱,换身衣服,用过了晚饭,这才将人叫到书房说话。
陆瑾娘开口就问:“大哥和胡家姑娘的婚事是不是已经定了下来?”
荔枝点头,“姑娘说的没错,大爷和胡家已经定了亲 ”“ 。胡姑娘奴婢和樱桃一起见了,很是大方,为人很好。除了容貌不如祝四姑娘外,依着奴婢看,处处都要比祝四姑娘强。果然是大爷的良配。”
陆瑾娘笑了起来,她就说了,陆家和胡家的婚事应该不会因为她重生的缘故从而发生变故。“这就好。大哥得一贤惠妻子,将来前程定是无忧的。”
荔枝见陆瑾娘心情好,又和陆瑾娘说了方妈妈和蜜橘的事情。得知蜜橘许配了人家,下个月就要成亲的消息,陆瑾娘淡淡一笑,“那也是她的造化了。我只盼望着蜜橘成亲后,能够安心的相夫教子,别在起一些惹人笑话的念头。”
荔枝小心观察着陆瑾娘的神色,见陆瑾娘似乎对蜜橘还有成见,就小心翼翼的说道:“方妈妈说等蜜橘成亲后,她就回陆府当差。”
“这是应当的。方妈妈身子骨还算健朗,再做个几年差事应当不碍事。”陆瑾娘并不太在意。上辈子方妈妈和蜜橘作为陆瑾娘最信任的人,偏偏两人给了她那么大的打击。这口气憋了几年,憋到她重生。如今时过境迁,陆瑾娘差不多也能平静的看待两人。只要那两人不在自己跟前碍眼就行。
荔枝一脸犹豫,陆瑾娘眼一瞪,“还有什么事?你我之间哪需要顾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陆瑾娘神情淡淡的,端起茶杯喝茶。
荔枝硬着头皮对陆瑾娘说道:“姑娘,嗯,周姨娘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咳咳一口茶水喷出来。陆瑾娘差一点被呛着。陆瑾娘一脸怔愣,似乎没回过神来,或者说根本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周姨娘有了身孕,有三个月了。”荔枝也是一脸尴尬不已,说起此事,她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
何止是荔枝觉着不好意思,就是陆瑾娘也觉着不可思议不好意思。“姨娘有身孕了,还三个月?”这是怎么回事?上辈子根本不存在这件事情啊?自己做女儿的都可以怀孕生子了,亲生母亲也来凑热闹,陆瑾娘顿时有一种很囧很囧的感觉。面色也跟着纠结起来。陆长中和周姨娘也太厉害了点吧,怎么就会怀孕了。
“此事千真万确,奴婢将姑娘给姨娘准备的礼物送过去,听姨娘亲口说的。后来在太太那里也得到了证实。”荔枝完全能够理解陆瑾娘纠结的心情。换了她自己,要是得知自己亲娘怀孕了,估计也是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事情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陆瑾娘揉揉眉心,想起年前龚嬷嬷带来的消息,陆长中因为她的缘故,因此tèbié亲近了一下周姨娘,让周姨娘气焰嚣张,连方妈妈和蜜橘都给引了来。上辈子,她嫁给韩盛,虽然解决了陆长中杀头的风险,但是韩家开始走下坡路。那时候她在韩家过的艰辛,估计那时候陆长中也没心思去理会周姨娘。如此周姨娘自然没能怀上孩子。这辈子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改变,而周姨娘时隔十多年后再度有孕,又是一件上辈子没发生过的事情。
“姨娘如今还好吗?”
“姨娘很好,精神头十足。”说话那个底气呦,要不是顾忌着肚子,荔枝怀疑周姨娘都会亲自追自己。
陆瑾娘自嘲一笑,想想也是。周姨娘那个性子,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如今有了身孕,那尾巴岂不是翘上天了。罢了,不管如何那也是自己的生母,若是能为自己添一个同胞弟弟,那也是一件好事。陆瑾娘淡淡的问道:“太太应该很为难吧?”
荔枝要笑不笑的,尴尬的很。“姑娘问奴婢这话,奴婢可不好说。姨娘的性子姑娘也是知道的,奴婢不是说姨娘,的确是有点欠妥当。”
陆瑾娘也是理解一笑,“姨娘的性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姨娘她有没有为难你?”
“那倒是不曾。就是一心管着姑娘要好东西,奴婢都不好张嘴和姑娘说,免得姑娘心里头不痛快。”荔枝低着头,面色为难。毕竟周姨娘是陆瑾娘的生母,说周姨娘的坏话,也要掂着来。
陆瑾娘哈哈笑了起来,“行了,她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肯定是抓着你要那些珠宝首饰,金银玉器的东西。她那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钻钱眼里去了。人又虚荣,禁不起旁人的好话。被人一拾掇着,就傲娇的找不着北了。”陆瑾娘吐槽了周姨娘两句,心里头对陆长中选女人的眼光很是怀疑。周姨娘长的是不错,但是那性子真不讨人喜欢。即便周姨娘是生母,陆瑾娘也不喜欢周姨娘那张嘴。过去的很多次,陆瑾娘都曾经生出过拿什么来堵住周姨娘的嘴巴的心思。这无关母女情分,实在价值观念南辕北撤。陆瑾娘好歹也是受过正规闺阁教育的人,多少知道羞耻知道矜持。周姨娘身上则完全没这些东西。
陆瑾娘心里头思虑了一番,说道:“姨娘有孕,我作为女儿自然不能不表示。改明日我再拟一份礼单出来,单独送给姨娘。想来姨娘拿到东西后,也能消停两天。”
只怕得了礼物,更加的张扬霸道了。荔枝暗自吐槽。周姨娘那性子就别指望她能安静本分。
陆瑾娘也觉着自己的想法太过美好,很不现实。嘴角抽抽,算了,她是出嫁的姑娘。周姨娘的事情自然有秦氏和陆长中操心。谁让陆长中不靠谱,这么大年龄,有儿有女的还搞出人命来。就让陆长中自己受着吧。
荔枝将陆长中和陆长春写的信交给陆瑾娘,又道:“二老爷给姑娘备了一份礼物,不过没礼单,全在那匣子里。钥匙在这里,姑娘要不打开看看?”
“先不急,我先看看信。”
陆瑾娘先撕开陆长中的信件,一开始废话了一通,到最后才说起正事。陆瑾娘看的眉头直皱,原来陆长春的生意从这个时候就不行了。那上辈子的时候,陆家之所以败落的那么快,除了被韩盛敲诈了一笔外,是不是也因为陆长春生意受挫,一直没找到好的途径解决。自此陆家便慢慢衰败起来。如今没了韩盛的敲诈,但是陆长春的生意依旧受了打击。此事究竟该如何做?真的要开口求五王爷?求不求是一回事,五王爷会不会出手帮忙,如何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
陆瑾娘匆匆看完陆长中的信件,又撕开陆长春的。陆长春上面说的比陆长中的要详细,也说了一点生意上的想法。陆瑾娘又干脆打开匣子,这里面是陆长春准备的礼物。匣子里头果然是好东西,浑圆的珠子,首饰,还有几千两银票。
荔枝在pángbiān瞧见了,小声惊呼。“姑娘?”这么重的礼物,可不是做叔叔送给侄女的。这出手未免太大方了点,怕是贿赂当官的都够用了。
陆瑾娘也是一脸愁的很,陆长中做事太不靠谱了。怎么能先答应了陆长春,然后才告诉自己。这让陆瑾娘很被动。不帮忙,说不定陆长春的生意就要垮,陆家照样走下坡路,但是好在陆长中的官位还算稳当。帮忙的话,陆瑾娘不觉着自己有那么大的能量。
要是陆长中事先私下里先给自己透个信,陆瑾娘有了主意后,再让陆长中传话给陆长春,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为难。陆长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官,竟然还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情来,陆瑾娘禁不住为陆长中的仕途担心。担心即便没了韩盛私下里暗害,陆长中有一天也回犯下杀头的罪。
陆瑾娘发愁,荔枝全看在眼里,担心的问道:“姑娘怎么了?老爷可是在信里头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也没什么。二叔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老爷希望我若是能帮忙就帮一下。”陆瑾娘也没瞒着荔枝。
荔枝担心不已,“老爷怎么会如此要求?姑娘在王府生活也不容易,姑娘又出不得王府大门,这如何能帮?莫非老爷是想让姑娘求王爷?”
陆瑾娘点头。
荔枝啊的一声叫出来,“姑娘,此事你可要想好了。奴婢觉着王爷怕是会不高兴的。”
这个道理陆瑾娘何尝不知道,帮与不帮都让陆瑾娘为难,陆瑾娘都愁死了。“罢了,此事我再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陆瑾娘想要打听一下杭州的事情,心里头打着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的主意。要打听杭州事情,陆瑾娘认识的人当中唯有六王府的丁侧妃是最合适的。不过丁侧妃上个月才流产,陆瑾娘就有点犹豫。权衡一番,最终还是写了封信给丁侧妃。
丁侧妃的回信隔了四五天才收到。期间陆瑾娘是难掩焦急,好在那几天五王爷都没到她房里,不然陆瑾娘说不定就要露出破绽来。
收到丁侧妃的回信,陆瑾娘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看了后陆瑾娘就愣住了。
那位抢了陆家生意,想要将陆家赶尽杀绝的布政使小舅子,原来是丁侧妃的舅舅。丁侧妃的母亲和布政使大人的夫人是姐妹来着。在信里头丁侧妃问陆瑾娘打听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做生意?如果是的话,丁侧妃提议她也可以参一股。
陆瑾娘苦笑,原来丁侧妃的家世如此显赫,想来丁家在杭州城定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只是有了这层关系,陆瑾娘也打消了继续找丁侧妃打听消息的念头。最好此事的真实情况也不要丁侧妃知道。毕竟她家二叔和丁侧妃的小舅舅算起来可是生意上的仇人。
陆瑾娘忧心不已,不想眼睁睁让陆家就这么衰败下去。权衡一番,陆瑾娘就打算朝五王爷开口。
这一日,五王爷到沉香院歇息。五王爷是从衙门回来后,直接来了沉香院。顾忠传了晚膳,陆瑾娘陪着五王爷一起用饭,小意伺候着。五王爷美人在怀,加上这些天政事顺利,没什么糟心事情,五王爷心情很不错。
陆瑾娘夹了块脆皮鸭放在五王爷碗里,“王爷吃吃这个。厨房用了心做的,味道很不错。”
五王爷吃了脆皮鸭,点点头,“嗯,厨房的人果然是用了心的。”
陆瑾娘笑了笑,又夹了块八珍豆腐给五王爷。五王爷吃的很开心,陆瑾娘伺候的也很开心。等用过晚膳后,五王爷带着陆瑾娘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陆瑾娘落后一步,小心翼翼的跟着。走了两圈,五王爷突然对陆瑾娘说道:“这院子倒是小了点。”
陆瑾娘心头一颤,笑道:“王爷,这院子很大了。很合适。”
五王爷回头笑看了陆瑾娘一眼,“瑾娘进王府这么久了,还是如此小心翼翼。”
陆瑾娘不敢吭声,低着头,站在原地。
五王爷接着又道,“瑾娘如今还知道守着本分,本王很满意。”
陆瑾娘手指头一抖,差点叫了出来。还好之前她没张狂,在王府生活,果然不能像罗侧妃那般。
“走吧,陪本王回去写几个字。”
陆瑾娘陪着五王爷进了书房,五王爷要陆瑾娘临摹字帖,五王爷就在一边指导。陆瑾娘今日心思不在这上头,一直就想着如何开口才能将事情说出来,还不惹五王爷厌烦。一心二用,自然是频频出错。五王爷并不苛责陆瑾娘,握着陆瑾娘的右手,教陆瑾娘写字。还一再指出陆瑾娘字体中的不足之处。
陆瑾娘红着脸,是不好意思的缘故。五王爷却是耐心十足,实在是不像是一个王爷会做的事情。
陆瑾娘到最后,汗水都快下来了。苦着脸,说道:“王爷,奴今日心思不定,要不今日就不要写了。”
五王爷一脸严肃的看着陆瑾娘,“难怪瑾娘今日写字水准不比以前,原来瑾娘是有心事。说说吧,究竟是何事?”
陆瑾娘一脸忧郁担心,怯怯的看着五王爷。五王爷挑眉,不悦,“莫非还不能和本王说说?”
“不,不是。”陆瑾娘一脸紧张无措,“奴是担心说出来后,会让王爷厌烦。”
五王爷笑了笑,“瑾娘都还不曾说是何事,又怎知本王会厌烦?嗯?”
陆瑾娘怯怯的,“那奴便说与王爷听。”见五王爷没反对,陆瑾娘便说起此事,“奴有个亲二叔,在杭州老家做点布匹生意。因为做了好些年,口碑不错,便与皇商朱家有了生意来往。外头人都说咱们陆家富足,其实这都多亏了奴的二叔。二叔做生意十分操劳。只是去年的时候,杭州城的生意出了问题。朱家的生意被人抢了,那人来头极大,朱家不敢得罪。二叔的生意便没法子做了,求了许多人不得法,眼看着陆家一家人生计艰难,奴,奴心里难安。就想着能不能为娘家出把力。”
陆瑾娘说完,低着头不敢看五王爷,心里头忐忑不安,揣测着五王爷的心思。心想要是五王爷发火,或者是根本不予理会的话,她又该如何应对。
五王爷轻笑出声,“瑾娘这一天神思不属的,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为难?”语气中带着调侃还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陆瑾娘微微红了脸,这点事情对于五王爷来说的确是提都不值得提的小事。可是对于陆瑾娘对于陆家,却是天大的事情。陆瑾娘心里稍有黯然,不过还是提起精神来,偷偷看了眼五王爷。五王爷眼中带着笑意,这给了陆瑾娘某种暗示,或者说是鼓励。
陆瑾娘鼓足了勇气,说道:“王爷,这事对奴来说,那就是天难地难的事情。王爷不知,那强抢生意的人来头很大,是浙江布政使大人的小舅子。我二叔秉着和气生财的道理,并不想得罪对方,毕竟大家都是在一个地方讨生活。只是对方要求太多,逼迫的咱们不得不找点别的法子。”
“哦?还是布政使的小舅子。”五王爷轻声一笑,“官商官商,果然官商yītǐ才能赚钱。”五王爷心里头多了点别的心思,想到四王爷还有太子在江南频频动作,温家去年少了两万两银子,数目不大,却让五王爷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想法子想要将四王爷的人赶出江南地界。只是一个温家,如今看来还不够。或许加一个陆家会更好。
“瑾娘,你二叔做生意的本事如何?”
陆瑾娘实话实说,不敢欺瞒,“回禀王爷,小时候瑾娘在杭州生活,对那时候还有印象。二叔在杭州城人缘不错,为人也算厚道。虽然身为商人,不过二叔一直恪守陆家家规,不敢做那伤天害理,欺行霸市的事情。”
五王爷笑了,摸摸陆瑾娘的脸颊,笑道:“瑾娘可真够傻的。”一个商人,若是一味厚道,怎么可能成功,早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不过听陆瑾娘这么一说,五王爷倒是觉着陆二老爷是个合适的裱糊匠。一边赚着银子,一边还能得个好名声。这可不是一般商人能做到的。
“瑾娘老家就在杭州城?”五王爷一脸有趣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心急,很想知道五王爷的心意,但是她没胆子直接追问。只能按下心思小心的陪着五王爷闲聊。“回禀王爷,奴的老家在杭州临安。如今在临安,还有不少族人生活。不过二叔后来在杭州置办了宅子,族中有人在杭州讨生活,多半也将家当置办在杭州。奴从小是在临安老家长大,对杭州倒是不太熟悉。”
五王爷点点头,“这么说来你二叔对杭州很熟悉了?”
“正是。”陆瑾娘不明白五王爷为什么要追问这些,只是想着五王爷既然问了,说不定陆长春的事情也有了法子解决。心里头忐忑不安的同时,又有了希望。
“那你二叔既然是做布匹生意,想来江南地界都是走遍了吧。”五王爷笑着问道。
陆瑾娘斟酌着回答,“奴记得小的时候,二叔时常不在家,经常在外奔波。想来在陆家,最熟悉的江南的便是奴的二叔了。”陆瑾娘说完,偷偷看了眼五王爷。可惜从五王爷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内容来。
五王爷拉着陆瑾娘的手,亲了口。陆瑾娘惊得差点将手缩回去。幸好陆瑾娘理智,加上也逐渐习惯了五王爷私下里的某些习惯,这才没有惊动五王爷。
五王爷又接着问陆瑾娘,“瑾娘上面有个哥哥?”
陆瑾娘心中极为不安,又觉着这好事,只是琢磨不透五王爷为何今日对她娘家的事情感兴趣。“回禀王爷,奴的确有个哥哥。大哥是嫡长子,读书很是用功。”
“可有功名在身?”五王爷问道。
陆瑾娘点头,露出笑容来,“大哥在前两年便考中了秀才。若是不出意外,今年秋闱就会下场考试。不过因为陆家祖籍在杭州,大哥有可能五月就要出发回杭州去。休整一段时间,便要准备下场”
五王爷笑了笑,“此事倒是不用麻烦,可以和顺天府商量一番,让你大哥借籍。”
所谓借籍,就是有学子常年生活在外地某个地方,读书也在此处。科举的时候,可以不用回原籍,在读书生活所在地直接参加考试,此为借籍。但是因为科举考试录取的人数有限,又与学子们的前途息息相关,若是被外地学子借籍占了名额,那么自然会损害本地学子的利益。也因此此事并不容易办。当然若是五王爷出面,要为一个秀才办一个借籍手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陆瑾娘异常欣喜,“王爷?多谢王爷!”陆瑾娘急忙拜谢,不管五王爷出于何种考虑,五王爷能出面办成此事,对陆家对陆可信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陆瑾娘如何不喜。
五王爷瞧着陆瑾娘的笑脸,也笑了出来。“瑾娘和你大哥关系如何?”
陆瑾娘点头,“大哥待奴很好,奴也很敬重大哥。”
五王爷考虑了一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正好过两日休沐,本王无事,打算邀请几位学子来府中讲学。你大哥既然学问不错,又准备今年下场,不如让你大哥也来。另外你二叔若是有空,也让他来作陪。本王正好奇江南风物。你二叔熟悉江南,走南闯北的,想来定能让本王大开眼界。”
陆瑾娘先是一愣,接着又是惊喜连连。陆瑾娘虽然很多东西不懂,但是五王爷此番话的言下之意,陆瑾娘却听的明白。陆瑾娘根本掩饰不住自己欣喜的表情,“多谢王爷。奴代大哥还有二叔谢过王爷看重。奴定会好生嘱咐家人,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瑾娘这是做什么。起来。”五王爷拉着陆瑾娘的手,将陆瑾娘拉起来。
陆瑾娘的脸都激动的红了,五王爷肯给陆家体面,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让陆瑾娘如何不激动。五王爷瞧着陆瑾娘这副真性情的模样,心里也是高兴。他就不喜欢女人作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个女人,要紧的是安守本分,知道感恩,知道分寸,有自知之明。五王爷觉着陆瑾娘做的不错,也因此对陆瑾娘越发看的顺眼了。
时辰不早,五王爷抱着陆瑾娘进了卧房,开始攻伐。陆瑾娘极为用心的伺候,即便身体累的快要趴下,也陪着五王爷胡乱折腾。五王爷这一晚极为满足,走的时候都觉着双腿有点发飘。
五王爷摸了下陆瑾娘的脸颊,笑道:“你这妖精,差点快要将本王给榨干了。”
陆瑾娘羞红了脸,“王爷这么说奴,奴可不依的。”陆瑾娘累的跟个死狗似得,但是精神却极为亢奋,硬生生的撑到现在。
五王爷哈哈大笑起来,十分满意陆瑾娘今晚的表现。没想到陆瑾娘放开了,还有如此风情。五王爷想着改日还要再尝尝陆瑾娘的这番滋味。于是嘱咐道:“好生养身子,外面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改日本王再来看你,到时候你可要拿出十分本事来伺候本王。”
陆瑾娘的脸红的不能再红,“王爷取笑奴,奴都没脸见人了。”
“不用见人,你只需见本王一个男人就行了。”五王爷揉搓了陆瑾娘一番,这才离去。
顾忠出门前看了眼陆瑾娘,小声说道:“陆才人好生歇息。”眼神中透着客气,还带有一点点热情。
陆瑾娘这会有点脑子不清楚,主要是累的心慌,根本没注意到顾忠与平日有什么不同。微微点头颔首,“多谢顾公公。”
顾忠出了沉香院,跟在五王爷身后。顾忠虽然看不到五王爷的表情,但是他伺候五王爷这么多年,单是从五王爷的脚步声中就能猜出五王爷此刻的心情。五王爷心情很好,当然五王爷一般情况下宠幸了女人后心情都会不错。但是五王爷今日的心情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顾忠说不出来,就是觉着不同。也因此顾忠判断出陆瑾娘以后肯定会越来越体面,即便品级还没升上去,但是架不住五王爷在乎陆瑾娘。顾忠心想,或许以后该和沉香院搞好关系。
五王爷突然停下脚步,“顾忠,明日将江南的账本给本王准备好,本王明日要看。”
“是,王爷。”
陆瑾娘等五王爷走后,就叫来荔枝伺候。自从陆瑾娘偷偷吃着避孕药后,只要是五王爷来,都是由荔枝伺候。樱桃还有立春立夏不是没意见,但是陆瑾娘发了话,而且陆瑾娘也没因此冷落了其他几个丫头,这才安抚住了众人。甚至立春和立夏会偷偷的想,陆瑾娘是不是在防备她们,防备她们和五王爷发生点什么事情。这种情况在王府不是没有过,最终结果就看各人的运气。
有了这个认知,等五王爷来了后,立春和立夏避嫌,也就不往前面凑了。至于樱桃,她是没那个意识。既然陆瑾娘待她和以前一样,荔枝又愿意多做一点,樱桃也就无所谓了。
荔枝帮陆瑾娘收拾妥当,陆瑾娘已经没了半点力气。荔枝从瓷瓶中拿出药丸,“姑娘,吃药了。”
陆瑾娘有气无力的说道:“扶我起来。”
荔枝扶着陆瑾娘坐起来,又伺候陆瑾娘吃药。吃过药后,陆瑾娘自言自语的说道:“高公子该有很长时间没来了吧。”
“腊月那次来了后,就一直不曾来过。不过最近王府太平,大家都无病无灾的。”荔枝接话说道。“姑娘可是要见高公子?”
“那倒不是。只是许久未见,他为我担了那么大的风险,上次好像还没对他说声谢谢。”陆瑾娘悠悠道。不过接着转念一想五王爷的安排,心里头又高兴起来。“荔枝,这回有好事情,明儿你再走一趟陆府。不,不用回去,你让人带封信回陆家,让他们照着我信上说的去办。”
“姑娘,究竟是什么好事?可是五王爷答应了姑娘什么事?”
陆瑾娘喜滋滋的点头,“那是自然。不过这会我太累了,先睡了。具体的事情明日我再和你说。”陆瑾娘缩回被窝里,没一会便睡着了。
荔枝吹熄了烛火,也在榻上睡下。
次日一早陆瑾娘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众人眼前,瞧着水灵水灵的,很显然刚被疼爱过。刘庶妃见了,有点酸酸的。李夫人见了,暗自羡慕,心想得想个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怀上个孩子才行。
请安过后,李夫人有心邀请陆瑾娘,想和陆瑾娘说说话,联络一下感情。不过陆瑾娘忙着陆家的事情,也就没怎么搭理李夫人,客气了两句后陆瑾娘就走了。李夫人觉着尴尬,这一幕恰好被刘庶妃瞧见,刘庶妃走到李夫人跟前,笑了笑,“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李夫人嘛。怎么了,李夫人一向体面异常,没想到今日陆才人也有胆子落李夫人的面子。啧啧,真是让人稀奇。李夫人干脆一耳刮子给打过去啊。看看陆才人还敢不敢这么不给李夫人面子。”
要说陆瑾娘不给李夫人面子,让李夫人觉着尴尬。那么刘庶妃的奚落,就让李夫人异常难受外加愤恨。
“不劳烦刘庶妃的关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我和陆才人之间如何,也用不着刘庶妃你来过问。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李夫人不客气的刺了刘庶妃一句。
刘庶妃心中冷笑,面上不显,“瞧瞧咱们李夫人这样子,分明就是被捉住了痛脚。怎么,陆才人做的,本庶妃还说不得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的人啊,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别把自己想的太尊贵,区区一个夫人而已,本庶妃也没放在眼里。”
“正好,我也没想让刘庶妃将我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刘庶妃以后还是少开尊口,我的事情刘庶妃看着就行,就不劳烦你动嘴巴了。”李夫人气恼异常,再闹下去没脸的是她。也因此李夫人很干脆的带着人走了。
“呸!”刘庶妃满脸不屑。
“庶妃不必生气,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庶妃实在没必要和她多嘴。庶妃在一旁看着就好,李夫人如今已经要夹着尾巴做人,庶妃瞧好了,迟早这人是要被踩下去的。”刘庶妃的大丫头石榴笑嘻嘻的劝着。
刘庶妃听了这话,心里头痛快了点,“石榴说的没错,已经是个破落户,如今连温姨娘都没将她放在眼里。实在是不值得本庶妃在她身上花心思。”刘庶妃自我安慰了一番,乐呵呵的走了。
这点子动静自然入了齐氏的耳朵,齐氏听了下人的禀报,嘲讽的笑笑。没个省心的人。不过瞧着这样子,李夫人和刘庶妃是彻底决裂了,也没和好的可能。齐氏觉着舒坦了点,至于李夫人能不能用,具体要如何用,齐氏则还要再看看。
叫来柯妈妈,“你说最近李夫人爱找陆才人说话?”
“回禀王妃,正是。”
“既然如此,你去提醒一下陆才人,让她有空多和李夫人说说话,联络一下感情。”
柯妈妈有点不理解,“王妃,奴婢瞧着那李夫人实在不是个能用的人,王妃何必在乎她。”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齐氏笑了笑,“虽然李夫人有时候又chongdong又愚蠢,但是某些时候也是把好使的刀,柯妈妈你说是不是?”
“王妃说的是,是奴婢眼光短浅。”柯妈妈领了命令,打算晚一点就去沉香院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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