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一早,陆瑾娘就等在沉香院,等着龚嬷嬷到来。半上午的时候,龚嬷嬷在一个婆子的带领下,终于到了沉香院。荔枝和樱桃亲自去门口迎接。只是一见到人,那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荔枝和樱桃看着龚嬷嬷身后跟着的蜜橘和方妈妈,眼神都变了。转而去看龚嬷嬷,无声的询问,为何将这两人也带来了。
龚嬷嬷一脸笑意,似乎没察觉到两人眼中的异色,“荔枝,樱桃,姑娘可好?带我们进去见姑娘吧 ”“ 。”
樱桃狠狠的瞪了眼蜜橘。蜜橘低着头,低眉顺眼的样子。方妈妈眼珠子乱转,四处瞎看。樱桃不忿,提醒道:“方妈妈,这里是王府,不是陆府。王府规矩大,方妈妈可别因为一时贪心,给姑娘惹来麻烦。”
方妈妈尴尬的笑笑,心里头很是不满,死丫头,进了王府就以为自己成了凤凰了不成。不过面上还是讨好的笑着,“瞧樱桃你说的话,方妈妈我岂有不知道规矩的。你们两个人当初小的时候,我还亲自教导过你们了。”
樱桃觉着腻歪,又狠狠瞪了眼龚嬷嬷,真是麻烦,竟然将这两人带来。难道不知道陆瑾娘不待见她们吗?否则当初也不会拒绝带这两人进王府了。
龚嬷嬷讪讪然一笑,这会她总算觉着尴尬了。不去惹樱桃这死丫头,转而和荔枝说话,“荔枝,你在前面带路,想来姑娘等急了。”
荔枝点点头,拉了下樱桃,让樱桃稍安勿躁。荔枝笑起来,说道:“龚嬷嬷请进。方妈妈,蜜橘姑娘请进。王府规矩大,你们别见怪樱桃说的话。咱们姑娘在王府过的也不容易,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院子里除了我和樱桃,旁人都是王府总管安排的。若是让旁人见了咱们的笑话,那可是丢了姑娘的脸面。”说这话的时候,荔枝轻轻瞥了眼蜜橘,又看了眼方妈妈。只盼望这两人老实本分,可别当着众人的面做出什么不成体统的事情来。
陆瑾娘见了龚嬷嬷笑了起来,起身迎接。见到后面的方妈妈和蜜橘,神色愣了愣。蜜橘还是一副姑娘打扮,陆瑾娘眸子暗了暗,这么久了方妈妈竟然没将蜜橘打发出去,今儿还跟着龚嬷嬷一起到了王府,这可真是稀奇了。
陆瑾娘不动声色,拉着龚嬷嬷坐下。方妈妈和蜜橘上前行礼,言行中透着十足的恭敬。
陆瑾娘脸上带笑,语气却透着点疏离,“方妈妈请起,你是我的奶娘,别人行礼,方妈妈大可免了。荔枝,给方妈妈看座。蜜橘,好生伺候着方妈妈,可别让你娘委屈了。”
蜜橘愣了下,接着又笑着点头。
数人分别坐下,陆瑾娘和龚嬷嬷闲聊了几句,当着众人的面问了问陆老太太,秦氏还有陆长中身体可好之类的话。接着陆瑾娘话题一转,“正好今日龚嬷嬷来了,我这里有点东西,还要龚嬷嬷你带回去给老太太和太太。龚嬷嬷随我过来,我们进房里看。”
龚嬷嬷知机,起身跟着陆瑾娘进了书房。荔枝拿着凳子,坐在门口守着。
方妈妈和蜜橘都眼巴巴的看着陆瑾娘和龚嬷嬷进了书房,又将房门关了起来。
樱桃则是留下招呼两人,“方妈妈,蜜橘你们吃茶。我让人送点点心过来。”
方妈妈客气了两句,和蜜橘一起吃茶,只是两人的心思都没在这上头,自然也没吃出这茶究竟和平日里喝的有什么不同。
陆瑾娘招呼龚嬷嬷坐下,这才正儿八经的问道:“龚嬷嬷今日来王府,为何却将方妈妈和蜜橘带上?”顿了顿又道:“当初我进王府的时候,分明给了二十两银子给蜜橘添妆,如今一年都过去了,蜜橘怎么还是姑娘打扮?”
龚嬷嬷尴尬的笑了笑,“三姑奶奶你有所不知,这事奴婢也是不想。只是……”龚嬷嬷面色犹豫,好像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陆瑾娘说道:“有任何事情龚嬷嬷尽管说就是。我知道龚嬷嬷的性子,我没怪龚嬷嬷。”
龚嬷嬷依旧尴尬无比,“自从姑娘进了王府,太太就给方妈妈还有蜜橘安排了差事。方妈妈毕竟是姑娘的奶娘,自小教养了姑娘,不能过于苛责。太太也是想着给方妈妈安排个轻省的差事,给蜜橘安排人嫁了。只是可惜,蜜橘这丫头死活可不肯。说什么要是逼着她嫁人,她就一头撞死算了。太太气的不行,原本想着直接给蜜橘指一门婚事,将蜜橘打发了出去。那想到蜜橘突然转了性子,到太太跟前求情,方妈妈也一同求情。又说不能伺候姑娘你,就想去伺候周姨娘。还保证以后一定老实本分。又说她年岁还小,不想这么早就嫁人,还想多留两年。太太想着方妈妈年老,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加上方妈妈好歹也是体面人,方妈妈又跪下求情,主要太太也是想着姑娘顾念旧情,因此这才答应下来。”
陆瑾娘揉了揉眉心,没想到这两人还真能闹腾。于是陆瑾娘干脆说道:“龚嬷嬷不瞒你说,我当初不带方妈妈和蜜橘,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蜜橘这丫头不老实,心眼忒多。原本想着早早的将她打发出去,没想到事情到最后成这个样子。龚嬷嬷你回去后就和太太说清楚,让太太早点将蜜橘打发出去。是配人也好,是放出去也罢,总归别多留。”
龚嬷嬷恍然大悟,看了眼陆瑾娘,点点头。“姑娘放心,姑娘的话奴婢会带回去的。”
“嬷嬷还没告诉我为何今日会带两人过来?”陆瑾娘好笑的看着龚嬷嬷。
龚嬷嬷很尴尬,“不瞒姑娘说,这其实不是太太的意思,而是周姨娘的意思。周姨娘求到老爷那里,老爷无法,便同意了周姨娘的提议。”
“姨娘?”陆瑾娘愕然,姨娘怎么掺合进来了。陆瑾娘询问的看着龚嬷嬷。
“姑娘不知,如今方妈妈和蜜橘都在周姨娘身边当差,这段时间很是本分老实,姨娘tèbié倚重两人。奴婢猜测,怕是这两人给姨娘灌了*汤,姨娘这才会求到老爷那里去的。姑娘也知道老爷的性子,太太就是反对也是无用。”
“嬷嬷不用再说,太太的难处我明白。”陆瑾娘一脸尴尬,她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会是周姨娘惹出来的。“嬷嬷,姨娘她最近可好?”
龚嬷嬷嘴角抽抽,“自从姑娘进了王府,又被册封为才人,姨娘从那以后一直很好。太太也很关照姨娘。老爷偶尔还会去姨娘房里歇息。”
陆瑾娘跟着嘴角抽抽,没想到她进了王府,倒是给周姨娘带来如此好处。想起当年嫁给韩盛,一开始周姨娘也兴奋不已,仗着陆瑾娘嫁得好,在府中着实威风了一段时间。后来随着陆瑾娘在韩家的处境被人知晓,周姨娘自然也跟着收敛了不少。夹起尾巴做人,是对那时候的周姨娘最贴切不过的形容。
陆瑾娘摆摆手,周姨娘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虽然是生母,但是陆瑾娘两辈子对周姨娘都无法生出那种母女间的深厚感情。周姨娘的性子,实在是让人无法喜欢起来。不过无论如何,周姨娘也是陆瑾娘的生母,陆瑾娘自然不会忘了生恩。若是因为自己能够给周姨娘的生活带了一点好的方面的改变,陆瑾娘也是乐意看到的。只是方妈妈和蜜橘,却不是陆瑾娘乐意看到的,尤其不乐意她们在周姨娘身边伺候。
陆瑾娘想了想,“龚嬷嬷,你回去后和太太说一声,让太太给方妈妈还有蜜橘另外安排差事,不要让她们在姨娘身边伺候。姨娘身边已经有人了,没必要再多两人。”
龚嬷嬷一脸为难,“三姑娘,不是奴婢不答应你。只是这事太太很为难。姨娘毕竟是三姑娘的生母。”
“我知道。另外你帮我带话给周姨娘,告诉她,若是想过好日子,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否则以后我再也不管她,让她自己去折腾。”
龚嬷嬷愣了下,接着又笑了起来,“有三姑娘这话,奴婢放心多了。只是无凭无据的,怕是姨娘不会相信。”
陆瑾娘点头,周姨娘也是识字的,只是识字不多罢了,不过一般的话还是看得懂。陆瑾娘走到书桌旁,提笔写下一张纸条交给龚嬷嬷。龚嬷嬷郑重收好。陆瑾娘接着又提笔写了封信给陆长中,放在信封里封好封口,然后才交给龚嬷嬷。“嬷嬷这是我写给老爷的信件。你带回去交给老爷。我要说的话都在信里面写清楚了。总之不会让太太为难的。”
龚嬷嬷一脸激动,“多谢三姑娘,还是三姑娘想的周到。太太一直和奴婢说三姑娘最是聪慧不过,如今瞧着,果然如此。”
陆瑾娘笑了笑,算是笑纳了龚嬷嬷的称赞。
“嬷嬷先别急着夸我,我且问你,可是周姨娘让两人来的?你可知道她们来王府的目的为何?”
龚嬷嬷神色一怔,“奴婢有错,这个奴婢倒是不知道。只因为周姨娘求了老爷,太太这才答应两人跟着一起来。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陆瑾娘点点头,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转移话题,“龚嬷嬷,老太太近来可好?如今天气冷了下来,我倒是担心起老太太的身子骨来了。”
“姑娘放心吧,老太太今年冬天一直好好的,不曾生病。老爷和太太也都好好的。”
陆瑾娘听罢,笑了起来,“那四妹妹和五妹妹了?她们可好?”
“四姑娘和五姑娘都很好。两位姑娘眼看着都大了,如今太太倒是着急起两位姑娘的婚事来。”
陆瑾娘一听,心头一动。琼娘的婚事她倒是清楚记得,就是不知会不会发生变化,不确定是不是和上辈子一样。不过左想右想,陆瑾娘觉着琼娘的婚事应该不会受到影响。至于宓娘,年岁还小。记得上辈子重生的时候,宓娘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后来抄家流放,宓娘的命运着实堪忧。不过如今不同了,陆瑾娘握紧双手,她绝对不会让上辈子的事情重演。
“三姑娘你怎么了?”龚嬷嬷奇怪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摇头笑笑,掩饰自己心中的忧惧。“但愿四妹妹能够说得一门如意婚事。”
龚嬷嬷笑了起来,“正是这个理。不过四姑娘年岁还小,稍微晚两年也没关系。只是大爷那里,奴婢着实担心。”
陆瑾娘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嬷嬷,大哥他如今怎么样了?难道大哥还惦记着祝四?”陆瑾娘紧皱眉头,祝家为人实在是让人不齿。
“三姑娘有所不知,原本大爷已经慢慢恢复了,也没再去想祝家姑娘。只是前些天祝家传来消息,祝四姑娘定亲了,定的还是侯府。这个消息大爷也知道了。大爷得知后,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一天都没出来。急的太太嘴里冒火。要不是四姑娘跟着三爷一起劝解,奴婢真的担心大爷会想不开。”
听到这里,陆瑾娘心里很不好受。“嬷嬷不用如此担心,大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定不会为了个背信的女人想不开。”
“三姑娘说的是,是奴婢糊涂了。如今为了这事,太太也想着早点给大爷将亲事定下来。看了好几家都不满意。明儿太太还要出门去胡家拜访,听闻胡家的姑娘很是不错,大方知礼,性子也很爽快。”龚嬷嬷笑了起来,似乎已经预见到陆可信将来的姻缘。
陆瑾娘长出一口气,原来事情是发生在这个时候。她只知道在过年前后,陆家和胡家慢慢有了这个意思,过年后,便将此事定了下来。记忆中的胡姑娘,似乎长了张圆脸,肤白,性子也好。虽然比不上祝四那么明艳,但是却有种让人愿意亲近的感觉。陆瑾娘还记得成亲后,大哥陆可信和胡氏相处的很不错,两人时常谈诗论文,相得益彰。
“听嬷嬷这么说,我倒是好奇那位胡姑娘。说不定还真是大哥的良配。”
“三姑娘着急了。太太虽然急切,但是也没想过随便给大爷定下一门婚事。大爷是嫡长子,总归这婚事该好生相看相看。”
“嬷嬷说的是,倒是我显得急切了点。”陆瑾娘端茶喝了口,心里头有点起伏。其实若是可以,她真的想跟着去相看相看,只是这只能想想而已。“对了,刚才嬷嬷说祝四定亲了,还是侯府。不知是哪家侯府,可曾听说过?”
龚嬷嬷说起这个,一肚子怨气。“三姑娘别提了,祝家为人忒不地道了。咱们太太生了好大的气。说来说去就是祝家想要攀高枝,偏偏还想要好名声,我呸,真不要脸。”
“嬷嬷先别急着生气,你先告诉我究竟定的是哪家?或许我知道点内情也说不定。”
龚嬷嬷想想也是,陆瑾娘住在王府,虽然出门应酬机会很少。但是在王府,总归能够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于是龚嬷嬷就对陆瑾娘说起祝家的事情来。“奴婢听说祝四和镇南侯府二公子定亲。已经算了八字,等年底的时候就要过小定。”
祝家还真是心急啊!陆瑾娘嘴角微翘,笑道:“祝四姑娘倒是有福气,咱们陆家在旁人眼里不过就是暴发户。能够有嫁入侯府的机会,自然是要死死的抓住。”
龚嬷嬷撇嘴,完全不赞同陆瑾娘的说法。“三姑娘可别高看了祝四。奴婢听说镇南侯府的二公子是偏房生的。不过那偏房也是有福气,将正房给熬死了,加上娘家得力,如今扶正,倒是让她一个偏房做了正头娘子。”
陆瑾娘一听,心头一动,总觉着龚嬷嬷说的事情,她似乎上辈子的时候听人说起过。陆瑾娘急忙问道:“刚才嬷嬷说定亲的是镇南侯府?可是那个前几年才封侯的新贵邱家?”
“正是邱家。”龚嬷嬷拍着大腿,“没想到三姑娘也知道这事。镇南侯原本就是个三品将军,在南边平蛮。立了大功,彻底平了蛮子们的叛乱,皇上酬功,这才下旨赐了邱将军爵位。只可惜邱夫人没福气,眼看着邱家要发达了,却没想到邱夫人却在邱将军得爵位之前去了。不过好在镇南侯是个念及旧情的人,得了爵位后,就为亡妻请封了诰命。不过镇南侯府到如今还没立世子,听说为了这事闹的挺厉害的。”
陆瑾娘这下子彻底想起来了,这事当初闹的的确挺厉害的。镇南侯因为立世子的事情还闹到了宫里面去了。按理说镇南侯应该立嫡妻生下的嫡长子为世子,可是架不住枕头风。那位从偏房抬为正妻的侯爷填房,如今的镇南侯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听说娘家十分得力。只因为是庶出,加上是偏支,这才会嫁给当年的邱将军做了偏房。偏房自然不是姨娘之类可比,说起来也就是贵妾,但是身份上却比贵妾高出不少。至少可以代表夫家出门应酬,而不至于让人戳脊梁骨,说不懂规矩。
陆瑾娘脑子里有点乱,信息太过杂乱,她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陆瑾娘抓紧龚嬷嬷的手,急切的问道:“嬷嬷,你可知道如今的镇南侯夫人娘家姓什么,可是京城哪家大户?”
龚嬷嬷没想到陆瑾娘会问这个问题,拼命的想了想,这才想起,“三姑娘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听人说姓齐。还和王妃是一个姓。啊……”龚嬷嬷惊讶的看着陆瑾娘,“奴婢听人说过,似乎如今的镇南侯夫人娘家和鲁国公府是本家,只不过是偏房庶出。这么算起来,那位镇南侯夫人岂不是王妃的庶出堂姑姑?”
陆瑾娘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皱紧眉头,“龚嬷嬷确定吗?”
龚嬷嬷连连点头,“此事奴婢应该没记错,的确和鲁国公府是本家。听人说这位镇南侯夫人,当初之所以能够从偏房抬为正房,还是鲁国公府出面促成的。否则她一个齐家的偏支庶出,有什么资格做镇南侯夫人。”
陆瑾娘揉揉眉心,“祝四要嫁的就是这位镇南侯夫人的儿子?”
龚嬷嬷点头,“镇南侯府的嫡长子是前面原配生的,早就成年了,跟着镇南侯在军队里打拼。听说镇南侯很看中这个儿子。”
“那为何镇南侯不早点立世子?”
龚嬷嬷暧昧一笑,“三姑娘,你也是经人事的人了。这女人的枕头风,有哪个男人抵挡的住。更何况如今那位镇南侯夫人手段厉害,容貌也出众。明明生了两个儿子,却还保养的跟个小妇人似得。”
陆瑾娘笑了笑,“嬷嬷可别胡说。”
龚嬷嬷轻轻打了下嘴巴,“瞧奴婢这张嘴,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龚嬷嬷,外面的人可曾议论过镇南侯府世子之位?”陆瑾娘一脸好奇。
龚嬷嬷也是一脸神秘兮兮的,“姑娘不问,奴婢也打算说的。虽说镇南侯府的嫡长子很是能干,可是亲娘没了,舅舅家也是小户人家,帮不上忙。而如今那位镇南侯夫人,虽说出身不好,但是好歹也是姓齐,鲁国公府说不定就要插手帮上一帮。加上那人会生养,生了两个儿子,大的那个也算是有点出息,如今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如今大部分人倒是猜测说不定这镇南侯府世子之位要落在邱家二公子身上。”说罢撇撇嘴,“这倒真是便宜了祝四姑娘。她嫁过去岂不是就成了世子夫人。我呸,原来祝家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做不了世子夫人。”陆瑾娘十分笃定的说道,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陆瑾娘回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件事情,倒是和此事正好应对上。镇南侯姓邱,邱家是将门世家。镇南侯还是邱将军的时候,一直在南边平蛮,数十年如一日。镇南侯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和他年龄相差很大,差不多差了十几岁吧。邱将军的原配夫人和这位邱姑娘相处得很好,与其说姑嫂两人感情甚笃,不如说情同母女。因为这位邱姑娘几乎是被长嫂教养长大的,两人的情分自然不一般。镇南侯还是邱将军的时候,邱姑娘进宫选秀,被选中留在了宫里头。数年下来,慢慢熬终于被她熬出了头。
陆瑾娘心想,若是记得没错的话,明年邱姑娘就会被晋封为嫔位,成为邱嫔。邱嫔记挂长嫂对她的教养之恩,在镇南侯府争夺世子之位的时候,自然而然的站在了镇南侯的嫡长子,原配夫人留下的儿子这一边。就在镇南侯府闹的最厉害的时候,邱嫔亲自出面为镇南侯府嫡长子说话。最后还惊动了皇帝。皇帝得知此事后,将镇南侯府嫡长子叫到进宫里头,亲自考校一番,见本人少年将才,心性坚定,实在是个良材美玉。因此皇帝亲自下旨,决定了镇南侯府世子归属,自然属于嫡长子。而大齐氏的打算自然也就落空,祝四的世子夫人也就泡汤了。
“三姑娘可是有什么消息?”龚嬷嬷睁大了眼睛,兴味十足的问道。如今龚嬷嬷以及陆家所有人,最想看的就是祝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瑾娘神秘一笑,接着摇摇头,“没什么消息。我只是知道祝四姑娘做不了世子夫人而已。”
“三姑娘若是知道什么,可别瞒着奴婢。奴婢也好给太太老爷带个消息回去,让太太和老爷高兴高兴。”龚嬷嬷笃定陆瑾娘肯定是知道了相关的内幕消息,否则不能解释为何陆瑾娘如此笃定祝四做不了世子夫人。
陆瑾娘没办法和人解释,只能一再否认。龚嬷嬷见她不肯说,只当陆瑾娘有什么顾忌。想着王府就是规矩大,什么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不过有了这个消息,龚嬷嬷也算心满意足了。就等着回去看祝家的好戏。
“对了,还有件事情,奴婢差点就忘了告诉三姑娘。”龚嬷嬷笑眯眯的,心情很不错。
陆瑾娘笑道:“龚嬷嬷你说,我听着。”
“二老爷二太太还有几位姑娘少爷,已经启程进京,准备今年过年就在京城过了。”
陆瑾娘愕然,这事上辈子可没发生过啊!自从重生以来,倒是有许多事情和上辈子不同。比如她进了王府,而容三姑娘却嫁给了韩盛。二叔二婶一家竟然会到京城来过年。这一桩桩一件件,和上辈子的记忆完全不同。
陆瑾娘感到忧心,若是事情再变化下去,是不是她重生的优势就没了?不过接着陆瑾娘又往好的方面想,这些事情的变化,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陆家不会再遭受上辈子杀头抄家流放的事情?那么韩盛最终会如何?
陆瑾娘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惊异和担心。“二叔和二婶要进京,这可是好事啊!”
“谁说不是了。”龚嬷嬷笑呵呵的,“老太太得知消息后,都多吃了一碗饭。老太太好些年没见到二老爷和二太太了,心里头很是想念。”
陆瑾娘笑着附和,接着又担心的问道:“那府中可有住的地方?”陆家的宅院置办在外城,考虑到影响和朝廷规制,因此面积并不大。那房子光是住着陆长中一家,倒是还算有余。但是陆长春一家住进来,住房势必就显得紧张了。
龚嬷嬷笑了起来,“三姑娘想事情还真是周到。之前太太还在为此事担心了。不过三姑娘放心,虽然住处紧张了点,但是定不会让二老爷和二太太去外面住的。”
陆瑾娘点头,算是认可了。
最后龚嬷嬷从包袱里头拿出一个木匣子,“三姑娘,这是老爷和太太为姑娘准备的年礼。想着姑娘在王府,吃的用的都不缺,就担心姑娘手上紧张,做事不方便。因此这次奴婢来,老爷和太太特地交代了,说是就给姑娘送银子来,别的若是姑娘需要,下次再送来。”
陆瑾娘接过木匣子,小心的打开。里面是薄薄的一叠银票,还有几个银钿,还有一些用来打赏用的金银锞子,都被打造成富贵吉祥的喜庆样式,正好能在过年的时候用上。里头还有份清单,上面说明了银子多少,金子多少,金银锞子多少。陆瑾娘照着单子清点一番,数目没错。想着自从进了王府,陆家陆陆续续送了好几千两银子过来。陆瑾娘暗叹一声,“劳老爷和太太费心了。我这里开销大,一直让娘家帮衬。不知今年年景如何,收成可好?”
“三姑娘不用担心。府中今年收成不错,加上今年风调雨顺,庄子上的收成也很喜人。姑娘也是知道的,二老爷做生意最有一套,有二老爷在,姑娘的银钱花用定是少不了的。”
陆瑾娘微微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复杂神色。“自从我进了王府,没让老爷太太放心,反倒是让他们跟着一起操心。每月还要花这么多银钱在我身上,我心里头实在是过意不去。龚嬷嬷回去后,还请代我谢过老爷太太,让他们不用担心我,我在王府一切都好。”
“姑娘的话,奴婢一定带到。”
陆瑾娘从五斗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唯有一点王爷赏赐下来的东珠。虽然珠子不算大,但是胜在大小一致。还请嬷嬷替我带回去,交给太太。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年礼。”
龚嬷嬷结果匣子,打开一看,惊疑不定。“这,这太贵重了。这是王爷赏赐给姑娘的,姑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龚嬷嬷拿着这匣子东珠,只觉着手烫的很,生怕一个拿不稳,就掉在地上。急忙放在桌面上,她是没胆子收下的。别看陆家这一年陆陆续续的给陆瑾娘送来几千两银子,加上陪嫁的银子,都有一万多两了。但是和这盒东珠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这盒东珠,就是拿钱去买也没地方买。虽然没有传闻中鸡蛋那么大,但是颗颗滚圆,大小差不多,色泽亮丽,绝对是上品。单是一颗拿出去可能也就几百两而已。但是这么多大小一致的东珠,那价值定然翻番。也难怪龚嬷嬷觉着手烫,不敢接手。
陆瑾娘笑了笑,拿起木匣子放在龚嬷嬷手上,“嬷嬷拿着。记得财不露白,回到陆家见到太太之前,千万别拿出来。”
“姑娘,奴婢不敢拿。太太和老爷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奴婢的。姑娘若是一定要送,不如让荔枝或者是樱桃带回去。再有,姑娘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回去,难道没关系吗?王爷那里会不会问起?”龚嬷嬷心慌意乱,这陆瑾娘出手也太大方了点。果然王府富贵。小小的六品才人,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如此不凡,不知上面的王妃侧妃们又是如何的尊贵。
“没什么不敢的!你尽管拿着。我在信里头已经写清楚了。老爷看了定不会怪罪你。”陆瑾娘坚决要送,不送不行。这些东珠很好,非常好。但是陆瑾娘一时半会根本用不上。想着二叔挣钱不容易,陆家开销大,有了这些东珠,无论是做首饰也好,拿到南边去卖也好,都是一个很好处置办法。唯独留在陆瑾娘手上,只能明珠蒙尘。再说,陆瑾娘手中还有一盒东珠,送出一匣子并不会要了陆瑾娘的老本。
龚嬷嬷手酸,战战兢兢的将东珠拿在手里。咬着牙,一脸坚定的说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送到老爷太太跟前,不会出半点差错的。”
陆瑾娘笑了笑,“嬷嬷可别这样。你这样子,旁人一看,就知道你抱着个宝贝。”
“姑娘说的没错。”经陆瑾娘提醒,龚嬷嬷赶紧将匣子放进包袱中,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时不时的要去看一眼,好似这木匣子会飞走似得。
陆瑾娘看着发笑,和龚嬷嬷又闲聊了一会,就将荔枝叫进来。让荔枝陪着龚嬷嬷到外面喝茶吃点心。接着又让方妈妈和蜜橘进屋。两人既然千辛万苦的来了王府,陆瑾娘总归也会给她们说话的机会。
方妈妈小心翼翼的坐下,蜜橘恭敬的站在一旁,眼珠子乱转,四下打量起这间书房。见书房内的摆件,用具都是上品,蜜橘眼中就透着火热。心道,若是自己也进了王府当差,定然比荔枝和樱桃更要体面。
陆瑾娘装作不经意的瞥了眼蜜橘,蜜橘心中忐忑,赶紧收敛住眼神,不敢再乱看。生怕给陆瑾娘留下不好的印象。
陆瑾娘淡淡的说道:“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在王府又见到方妈妈。方妈妈这些日子可好?”
方妈妈笑着点头,笑容中透着点讨好,“多谢姑娘挂念,奴婢很好。奴婢就是担心姑娘在王府受了委屈,每日里都在想,要是奴婢在姑娘身边伺候就好了。”
陆瑾娘笑了笑,“方妈妈倒是有心了。今日方妈妈见了我,想来定能放心了。”
方妈妈噎了下,尴尬的笑了笑,“姑娘说的是。见到姑娘过的好,我心里头也欢喜。”
陆瑾娘嗯了声,抬头看了眼蜜橘,“方妈妈,我记得我进王府之前,给了一份银子给蜜橘添妆,这一年都快过去了,为何蜜橘还是做姑娘打扮?莫非还没找到婆家?”
蜜橘涨红了脸,方妈妈也是尴尬不已。跺跺脚,豁出去了,“不瞒姑娘,蜜橘这丫头是个死心眼。一心想着要来伺候姑娘。太太给她安排婚事,她是死活不肯。奴婢也就她这么个闺女,也舍不得委屈了她,便一直拖到今日。”
方妈妈话音一落,蜜橘干脆的就给陆瑾娘跪下来,砰砰砰,先给陆瑾娘磕了三个头,额头都有点发红。蜜橘一脸诚恳羞愧,“姑娘,奴婢糊涂,奴婢辜负了姑娘。奴婢自小就在姑娘身边伺候,从小到大就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姑娘身边。自从姑娘进了王府,奴婢心里头就一直惦记着。就想着将来有机会到姑娘身边伺候。还请姑娘发发慈悲,让奴婢留下来吧。”
嘭陆瑾娘手中的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上。惊得方妈妈和蜜橘两人心都跟着跳了一跳。
陆瑾娘面色寒霜,“什么叫做留下你?原来今日你们所谓来看望我不过是句假话,真正的目的是想留下来吗?”
“不,不是的,姑娘你别误会。”蜜橘连连摆手,心慌的不行。
陆瑾娘冷笑,“哼,蜜橘你心里怎么想我清楚的很。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留下就能留下?你们以为我在王府过的多轻松惬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你们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不,没有,姑娘奴婢没这心思啊!”蜜橘哭喊着,伸手去抓陆瑾娘的裤脚。
陆瑾娘抬起腿来就将蜜橘踢翻在地。陆瑾娘冷漠的看这方妈妈,方妈妈羞愧的低下头,一句求情的话都说不出来。陆瑾娘冷冷的说道:“当初我进王府的时候,就将话说的清楚明白。既然当初我没带蜜橘你进王府,那今日就更不可能。若非是顾念你伺候我多年,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今日我非得请了王府的规矩来,将你打一顿板子再赶出去。”
“姑娘行行好,蜜橘这丫头是得了失心疯了,一心念着要到姑娘身边伺候,这才糊涂了。求姑娘饶了她吧。”方妈妈无法,只能跪下给陆瑾娘磕头求情。
“哼,方妈妈这话说的对,蜜橘这丫头是得了失心疯了。得的还是攀高枝的失心疯。”陆瑾娘蹲下身,伸手死死的夹住蜜橘的下巴,“蜜橘,你莫非觉着进了王府就能爬上王爷的床,从而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
蜜橘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连连摇头,含糊着说道:“姑娘,奴婢没有。姑娘你冤枉我了。”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陆瑾娘狠狠的推开蜜橘,揉揉眉心,大声道:“都给我进来。”
荔枝,樱桃还有龚嬷嬷都站在门口,鄙夷的看着一脸凄惨的蜜橘。还真是死心不改,痴心妄想。这样的主意竟然也被她想了出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想攀高枝想疯了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陆瑾娘也不客气,指着蜜橘对龚嬷嬷说道:“龚嬷嬷,之前我们说的话,想来你都听见了。”
龚嬷嬷一脸紧张尴尬,蜜橘是她带进王府的,真是丢脸丢死了。龚嬷嬷点头,表示她都听到了。
陆瑾娘满脸寒霜,“龚嬷嬷,你回去后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和老爷太太说清楚。让太太赶紧将人打发了。至于周姨娘那里,她要是闹就尽管让她闹去。你和老爷说,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惯着周姨娘。周姨娘的性子,还是需要严加管束才行。”顿了顿又道:“我陆瑾娘是陆家的姑娘,不是周姨娘一个人的女儿。还请老爷做事有点分寸,像是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陆瑾娘霸气外露,一年的王府生活,陆瑾娘是彻底的脱胎换骨。单是这通身的气势,就不是当初那个陆家小庶女能够相提并论的。
龚嬷嬷紧张到腿肚子哆嗦,好在毕竟是经过事的,急忙点头应承,“三姑奶奶放心,这些话奴婢一定带到。那奴婢这就将人带走。”
陆瑾娘冷漠的看了眼蜜橘,转眼又去看方妈妈。方妈妈一张老脸丢尽,只觉着没脸见人,羞愧不已。
陆瑾娘沉吟片刻,对荔枝说道:“荔枝,方妈妈辛苦一趟来看望我,你去拿个封赏给方妈妈。也让方妈妈好生过个年。”
荔枝点头,陆瑾娘的意思她明白。给方妈妈的打赏,最少也要五十两。樱桃撇嘴,蜜橘可真够不要脸的,方妈妈和蜜橘闹了这么一通,陆瑾娘还给打赏,真是便宜这两人了。
荔枝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两个荷包,一个是给龚嬷嬷的,一个是个方妈妈的。荔枝将方妈妈扶起来,“方妈妈起来吧,跪在地上像什么话。姑娘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不过你们做事也该有点分寸才是。蜜橘糊涂,方妈妈你怎么能够跟着一起糊涂。等到将来情分没了,方妈妈难道就不后悔。”
方妈妈浑身巨震,荔枝提醒了她。陆瑾娘的确是个念旧情的人,但是也是个做事有规矩的人。蜜橘再而三的闹,闹的最后,那点主仆情分只怕就闹没了。方妈妈醒悟过来,拉扯着蜜橘,“死丫头,跟我回去。”
蜜橘还在哭,又是羞愧又是无措又是绝望。她想不明白为何陆瑾娘对她这么绝情。她从懂事起就在陆瑾娘身边伺候,十来年的情谊,陆瑾娘抛弃的干脆利落,这让蜜橘如何服气。可是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打击,让蜜橘泣不成声。
“这个样子出门,岂不是丢人。”樱桃撅嘴,一脸不耐。拿着个帕子,下死手的在蜜橘脸上擦着,“给我闭嘴。哭什么哭。大过年的,哭的晦气。就你这样子,姑娘没要你那才是真的为你好。你以为王府这么好待的啊。你以为凭着你那点姿色就能在王府立足吗?也不瞧瞧你这样子。王府绝色的女人多了去了,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美人。姑娘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在王府有一席之地,莫非你瞧着姑娘日子好过了,就想来沾光。蜜橘,你真是让人不齿。就你这样子的,王府要多少有多少。你还是收收心,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凭什么让我嫁,你怎么不嫁?”蜜橘气糊涂了,当着陆瑾娘的面就和樱桃吵了起来。
樱桃冷笑,“谁说我不嫁了,等姑娘有了孩子后,我就找人嫁了。你以为我跟你似得,就想着攀高枝吗?我呸,就凭你也配?”
蜜橘脸色涨红,“你,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樱桃将帕子干脆的丢在蜜橘脸上,“姑娘要不是念着旧情,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早就一顿乱棍打死了事。还让你在这里说话,你当姑娘真没脾气吗?”樱桃小心的看了眼陆瑾娘,见陆瑾娘神色淡然,并没怪罪,心里头放心下来。干脆拉扯着蜜橘朝外面走,“走,我送你们出去。免得你这人又搞出什么事情来。”蜜橘挣脱不了,踉踉跄跄的跟着樱桃出去。方妈妈不放心,也急匆匆的跟上。
荔枝对龚嬷嬷笑了笑,“龚嬷嬷,让我送你出去吧。”
“诶,好的。”龚嬷嬷瞧了眼陆瑾娘,“三姑奶奶,那奴婢就告辞了。三姑奶奶要求的事情,奴婢一定办妥当了。”
陆瑾娘含笑点头,“龚嬷嬷辛苦走一趟,荔枝你送送龚嬷嬷。龚嬷嬷慢走,我就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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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看了几本*文,看的我好心动,好想写一篇。连书名和大纲都想好了。可是元宝不敢同时开两个文啊,更新压力山大,会死人的。呜呜……可是好想写,怎么办?要不将爪子剁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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