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晟昊将云贵妃带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在面前的桌上轻轻敲打着。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
忽的,楚晟昊扬起笑容,看向云贵妃。
“云儿的琴技又长进了不少,朕很喜欢。”
云贵妃只是淡淡地笑笑,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皇后等人。
楚晟昊的一句话等于打了众人的脸,皇后再也无法假装开心,直到筵席结束都还绷着脸。
夜宴结束,众人鱼贯而出,准备各自回宫。
钦安殿外,各人的坐撵安放在空地上。龙撵放置在最前面,凤撵在龙撵稍稍偏后的右方,其后是各宫娘娘的坐撵。
楚晟昊当着众人的面,揽着云贵妃走向了龙撵。众妃早已难堪的脸色又青了一层,纵观六宫,从未有妃嫔坐过龙撵,就连当今皇后也不例外,只除了前皇后。
皇后早已顾不得脸面,走近楚晟昊,生气道:“皇上!您这是······”
楚晟昊并没有停下脚步,淡淡地说:
“皇后今日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按道理,除夕应是由皇后侍寝,但楚晟昊已然带着云贵妃离开,侍寝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算是惩罚她今日对云贵妃的讥讽吗?皇后一阵心酸,这么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她就是说了云贵妃几句,皇上便如此不顾她的脸面了吗?云贵妃,还真是皇上的心肝宝贝啊!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皇后的笑话,可皇后却依旧趾高气昂的坐着凤撵离开,众妃见无戏可看,便也各自坐着轿撵回去了。
坤阳殿
楚晟昊带着云贵妃进了内室,冷凝霜刚要跟进去,却被人拦住。一看,竟是周德柱。
“咱们在外面侍候就行了。”
“是。”
冷凝霜小声应着,心里却有些担忧。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楚晟昊只是和云贵妃在里面回忆旧情,可就怕云贵妃还放不下心里的结,已经到了这一步,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寝殿临窗下有一卧榻,云贵妃就坐在那里。从进了寝殿开始,已经有一刻钟了,楚晟昊将她放在这,自己却坐在另一边,独自饮茶,一言不发,她猜不到他的心思,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能功亏一篑。
云贵妃定定心思,深深吸了口气,徐徐起身,走近楚晟昊,柔声说:
“夜深了,臣妾伺候皇上就寝吧!”
说着,伸手要替楚晟昊更衣,却一把被他抓住。
云贵妃心里一惊,想要扬起笑容问他,可什么都说不出来,挣扎之间,楚晟昊开口了。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虚伪做作了?那个刁蛮自我的郑云儿呢?去哪儿了?”
郑云儿身体一颤,很快又恢复镇定,笑着说:“皇上,臣妾在这儿不是吗?”
楚晟昊冷笑:“是吗?可朕认识的郑云儿从来不会为了争宠而放下身段,否则,也不会五年未踏出安宁宫。”
郑云儿想要反驳,可话还未说出口,眼泪却先落下了。他还记得她离开的日子。
美人落泪,自是别有一番风韵,楚晟昊抬手,用那略带薄茧的拇指擦拭郑云儿脸上的泪水,轻声说:
“是谁让你们母子受委屈了?”
郑云儿摇头,略微哽咽地说:“没有人欺负我。”
“那熙儿呢?”
熙儿?郑云儿冷笑:“你还记得熙儿?”
“你不愿见朕,朕只好每年吩咐御膳房做些你和熙儿爱吃的菜送去。”
郑云儿虽然早已猜到,可是听他亲口说出,心中仍是止不住的甜蜜,他果真还是记得她,念着当初的情意的。
看着郑云儿怔楞的模样,楚晟昊暗自叹气。今晚看见郑云儿,他心里确实是高兴的,筵席之上,她的种种行为,包括对皇后等人的挑衅,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原本只要她是真心想与他修好,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只是,现在看来她并不是这样想的。
“朕不会勉强女人。”尤其是你!
楚晟昊留下这句话,便向外走去,可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将自己抱住。
“你走了,让我明天如何见人?”
楚晟昊苦笑,这真真是任性至极的话了,但这是否也表明她终于可对自己卸下那份伪装了呢?
“你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我······”
楚晟昊转过身,看到的就是郑云儿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咬住鲜嫩朱唇的模样,这本是平常的模样,却看得楚晟昊一阵心痒,他有五年未碰过她了。
郑云儿找不出话来反驳楚晟昊,她也气自己刚刚一冲动就抱住了他,可是看到他要走,又说了那样一句话,心中隐藏的所有情意都跑出来了,再忍耐不住。
此时,她找不到言语去表达,便只能睁着泪眼朦胧的明眸,直直的看着楚晟昊。
楚晟昊再也忍不住那一团火,打横抱起郑云儿,往那张龙床上走去。
两情缱绻,自是缠绵悱恻的。
当郑云儿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拆了重组了一遍,而头上似有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抬眼望去,竟是楚晟昊在看她。一时间,昨夜那些激情缠绵再次浮现在脑海中,郑云儿脸上一红,往楚晟昊的颈间凑去,紧埋其中,不肯露脸。
看着郑云儿羞涩的模样,楚晟昊哈哈大笑,一边把玩着郑云儿的青丝一边说:
“安宁宫好久都没有人伺候了,朕明日让周德柱安排些敦厚聪慧的人过去。”
闻言,郑云儿变了脸色,这算是什么?侍寝有方得到的赏赐吗?冷声道:
“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楚晟昊一听这话,便知道不对劲儿了,可这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了?又成这阴阳怪气的模样!”
“哪儿敢呢!臣妾伺候得力,才得皇上赏赐,怎么敢不高兴呢!”郑云儿冷笑。
楚晟昊也冷了脸,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有不高兴就说话!不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朕不喜欢猜人心思!”
郑云儿本就不开心,听到楚晟昊大声的吼她,心下更是难过,眼泪顺着眼眶就流出了,向着楚晟昊吼道:
“我也只是替身罢了,若今天是寒静祎在这,你还会这样吼她吗?还会在缠绵之后,拿赏赐打发她吗?”
寒静祎,那是楚晟昊心中不可触摸的痛。郑云儿突然提起她,楚晟昊本该生气的,可是他又从郑云儿的话里听出了她生气的原因,怒火瞬间熄灭了。
“五年前便是这样,总是自顾自的想象。”
楚晟昊漫不经心的话,让郑云儿更加生气:“想象?难道你敢说,你没有将我当做寒静祎的替身吗?”
楚晟昊冷眼看着她,淡淡地抛出一句:
“肆意直呼孝懿端慧仁皇后的名讳,凭这一条,朕就可以灭郑家满门!”
听到楚晟昊字字维护寒静祎,甚至扬言要株连郑家,郑云儿的泪水流的更凶,带着一丝绝望看向楚晟昊,哽咽地说:
“那就请皇上下旨吧!”
楚晟昊心中早已是怒火冲天,可是见她伤心绝望的模样,仍是舍不得对她生气。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决不可再轻易舍弃,罢了,若是再不解释清楚,只怕这个小东西永远也不肯服软。
“你和静儿一点儿都不同,她娴静温柔,落落大方;而你,外柔内刚,刁蛮泼辣。”
“是是是!我是粗笨丫头,她是天仙,我如何能与她相比,可惜了天仙的脸面长在了我身上。”
楚晟昊失笑,摇摇头:“你什么时候能听话听重点呢?你虽是眉眼间和静儿有些相似,但朕还不至于因为这个而给予一个女人那么多特权与宠爱。”
话到这,若郑云儿还不明白,便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心性高傲,如今却肯低头向她解释,难道说他说的都是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那你五年前为何不说这些话?”
“你宁愿相信的别人的挑拨,也不愿信朕,朕为何要解释!”楚晟昊怒道。
郑云儿恍然大悟,自己也许是何寒静祎相像,或许楚晟昊一开始对自己好是因为这张脸,但那些日子里的点点情意,却是假不得的,自己着实是被有心的人利用了。
看着楚晟昊冷硬的脸色,郑云儿也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别人,只怕早已被处死多回了。
郑云儿虽然已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母亲,可是从小到大,一直是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就连后来进了宫,也是楚晟昊宠爱着的。她的人生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因此,郑云儿骨子里就是一个刁蛮小姐,但她还是明白知错就改这个道理的,尤其这招对楚晟昊特别管用。
郑云儿轻轻拉拉楚晟昊的手臂,娇声说道:“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可是这些年我也过的不舒心不是吗?”
软软糯糯的嗓音直挠的楚晟昊心里痒痒的,这个小东西,闹了这么久,也该处罚处罚她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扑到······
翌日
久未现身的云贵妃突然出现在除夕夜宴之上,之后被皇上用龙撵带回坤阳殿,而且皇帝竟在第二天罢朝不现身的消息立即传遍后宫,一时间,宫中流言四起,难道这沉寂多年的后宫,又要开始新一轮的争夺了?
承和宫
淑贵妃、秦贵妃等人向皇后请安之后,便坐在殿中闲聊。秦贵妃想起今日宫中纷传的消息,看着主位的皇后依旧那副贤惠的模样,不由得想气一气她。
“皇后娘娘,这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云贵妃还没来向您请安啊?”
周美人听秦贵妃提起这事,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笑道:
“贵妃娘娘,恐怕云贵妃还未起身呢?如何能来请安呢?”
张昭仪皱眉:“周妹妹这话,可是放肆了,这是在皇后面前,说话做事还得端重些。”
被张昭仪暗讽了一顿,周美人也有些尴尬,心里虽不服气,但还是恭敬地跪下,说:
“臣妾一时失了规矩,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淡淡地瞥了一眼周美人,抿了抿茶,开口道:“这茶,不像是雨前龙井。”
闻言,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流碧上前回话:禀娘娘,昨儿内务府副总管来禀报,今年雨水不足,地方上的新龙井还未供上,所以先奉上太湖碧螺春。”
皇后合上青花瓷杯盖,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这些奴才,最是奸猾刁钻,办不好差事,便借着各种借口来敷衍。”
流碧会心一笑,说道:“娘娘是后宫之主,有奴才让娘娘不舒心了,娘娘办了他就是了。”
周美人大惊,这不是在影射她吗?难道皇后想借着这个机会杀了她吗?越想越害怕,周美人惶恐的看向秦贵妃。秦贵妃悄悄看向她,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周美人才安心。
皇后自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不过,她本来也没想真的动周美人,毕竟她为皇帝生了一双儿女,不能乱动。
“江福安,园林局总管一职不是一直空着吗?就让内务府副总管去吧!”
“臣妾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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