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了好几日,宋观舟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好,往日结痂慢慢脱落,长出粉红鲜肉,宋观舟自己看了下,倒是觉得不错。偏偏忍冬几个丫鬟,伺候她洗浴时,只要看到伤势,并齐声叹气。
“怎地,有这些伤势我并不美了?”
忍冬手上一滞,“夫人想到哪里去了,只是心疼您年岁轻轻,却吃了这么多苦。”宋观舟噗嗤一乐,伸出手来,看着长出来饱满漂亮的指甲,心情好嘞起来,“无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她诵读起来这篇名篇,面上十分得意。
忍冬歪着头,与庆芳莲花面面相觑。
“少夫人博学多才,奴等也听不明白,只是好端端的身子上头,横一道竖一道的疤,看得让人心酸。”明明是富贵人家的娇娇女,哪里想到短短几个月,经历这般多的事儿。
宋观舟不喜她们悲春伤秋,指着吩咐,一个个的要么去抬水,要么去拿荑子,一会儿功夫,洗浴房内就剩她自己藏在浴桶之中。
聊赖无趣,她索性接着刚刚的名篇背了下去,这篇《告子下》并不多,她兴致一来,干脆吟唱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篇长文背下,外头传来裴岸声音,“娘子是真喜爱这篇,我道娘子只喜才子佳人胡乱攀扯的话本子呢。”
一门之隔,宋观舟却起了玩心。
“四郎,你?值回来,倒是进来,我与你有话说。”
裴岸立在门畔,隔着门板棉帘,道了句,“何事?观舟说来就是,我在门口。”
宋观舟这会儿乌发浮在水上与花瓣混在一处,若隐若现挡了不少水下春光,她眼珠子一转,娇嗔喊道,“你进来扶我一把——”
裴岸无奈,“我知你在耍玩,莫要凉着,待忍冬取了衣物与你穿戴完整,我再进来扶你。”宋观舟喜洁,前些时日碍于伤口,不能酣畅淋漓的沐浴净身,全靠忍冬湿帕子沾身。
而今伤口好了大多,再忍耐不住,兼之天气转热,她并是一日一洗。
好几次?值归来的裴岸,都被里头的宋观舟哄骗进去,虽说夫妻坦诚相待,可浴房总归只是洁身之地,裴岸屡屡不应,被宋观舟泼得浑身湿漉漉,狼狈难言。
这会儿,裴岸怎地也不上当。
宋观舟心眼儿多,忽地撩了水,又哎哟一声,像极了摔倒,裴岸一听,再不顾及,推门而入。
“观舟,可是摔倒?”
屏风后面传来咕咚一声,似是溺水。
他心头担忧,脚步早已绕过屏风,往椭圆形浴桶里看去,只见上头飘着一层花瓣儿,却不见宋观舟的影子。
“观舟——”
他急忙走到水边,刚俯下身子准备拨开花瓣看个细致时,却见得宋观舟破水而出,嬉笑着揽住他的脖颈,拉着毫无防备的裴岸同她,齐齐落在浴桶里。
两人压在一起,宋观舟有准备,提前闭气。
裴岸一时不察,整个身子翻进浴桶,脸儿被宋观舟搂在怀里,一起没入水中。
他欲要咳嗽,宋观舟红唇袭来,小手掐住他的鼻子,口中渡了口气给他。
直到裴岸寻了落脚点,才搂着吻住他的女子站起身来——
落汤鸡的郎君,虽说有些许狼狈,但更多的还是雅致英挺的气质,清霜皎月的面容。
此番遭了宋观舟戏弄,也不见生气,仪态从容看着怀里光溜溜的女子。
“娘子,如此孟浪,裴四有些抵挡不住。”
宋观舟胸口紧贴在着他,掩了春光,只留着妖媚的香肩滑背,落在裴岸的大手之中。
她扬起湿漉漉的鹅蛋脸,清水未曾洗去她的倾城绝色,倒是杂乱乌发贴在雪肤之上,被温水熏得水润红润的唇珠,此时仿若芙蓉出水,妍姿艳质,活脱脱的水中妖仙。
“兵不厌诈,四郎。”
她嗓音娇憨,带着花蕊间的蜜甜,勾着裴岸心头痒痒。
“欲要夫妻同浴?”
宋观舟莲足一蹬,踩到已反坐在浴桶中裴岸的膝上。
“四郎,倒是也不想呢。”
裴岸那容得她此刻嘟嘴鼓腮,朱唇皓齿,搂到胸口低头压了下去,亲得宋观舟更是柳弱花娇,只余娇喘。
宋观舟纤腰后仰,几乎要落在水里,只是裴岸来了劲,唇舌中追逐着宋观舟,让她躲无可躲,唯有与裴岸缠绕一处。
险些喘不过气来时,外头听得动静。
裴岸唇舌暂且饶了怀中女子,“关门出去,我与少夫人洗浴。”话音刚落,宋观舟小脸倏地红了起来,本就热气腾腾的地儿,烟雾缭绕之中,再看男人虽是身着青衣长袍,却早被水打湿,衣物贴在身上,露出完美身形。
宋观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天哪,上辈子老娘到底过的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而今有了裴岸,奈何身子不好,不然以她这样的能耐,不榨干裴岸,都对不住现代社会她纵横各大yy平台的能耐。
说来,上辈子完善了丰富的理论知识,如今跟前现成的美男子,宋词啊宋词,你要是坐怀不乱,才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反正一年半后估摸着就要死了,不如早早享受。
想到这里,她媚眼如丝,双腿勾住裴岸的精壮细腰,餍足叹道,“四郎,水里怕是不好,还是起来便宜些。”
妖精!
裴岸眼神一沉,往她脖颈上并啃了上去。
宋观舟嘤咛道,“四郎,我美吗?”
裴岸亲得如火如荼,唇舌间挂着快要湮灭在欲望的话语,“娘子娉婷袅娜,冰肌玉骨,裴四爱不释口,如何是好?”
宋观舟纤手解佩露甄妃之玉,二人齐眉点汉署之香,云来雨去,酣畅淋漓。
外头忍冬早早得了裴岸吩咐,关了正房之门,又打发丫鬟婆子的,往院门处外,暮色西沉,她们搬来三脚凳、玫瑰交椅,趁着西沉的日头,边是守门,边是打着络子。
秦庆东在燕来堂等了许久,往日这时该用饭了,却不见韶华苑来个丫鬟小子的请一声。
想着腹中饥饿,摇着折扇往韶华苑来。
欲到门口,他并看到韶华苑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坐在外头,有几分好奇,“守门作甚,你们四公子回来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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