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庆东再不犹豫,带着春哥出了房门,由着香茗阁里的小厮引着送出正门,门口的伙计牵来秦庆东的马匹,他收起折扇,翻身上马。
春哥也骑马追了上去。
“二公子,咱们往哪里去?”
“去寻观舟。”
好个金拂云,果然有鬼,余成只怕是被她藏住,但有一处,她早些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与裴四上了隆恩寺。
打马过街,往日人虽是多了些,可哪里见到今儿那么多……,一个个挤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春哥拽着个卖蒲扇的小贩问了一嘴,小贩指着前头说道,“仙人坊今儿开业,听说笼络了各地的美人,搭了台子,一一露面。”
“仙人坊?是个什么地儿?”
春哥不解,瞧着二公子也不知,故而拽着蒲扇小贩多问了几句,小贩知道眼前主仆骑着大马,定然是富贵人家的,不由得陪着笑说道,“就是从前青梅园的地儿,那青梅园出了事儿,上下被封,伎子龟公都散了去,而今说是外地来的大户,就地取材,重操旧业,开了个仙人坊。”
青楼啊!
春哥放开小贩,小贩举着蒲扇追问,“公子赏脸,可要买个蒲扇?我这是今年最好的蒲草编织出来,样式也多得很,您瞧瞧?”
一时半会儿打马过不去,秦庆东本是看不上这些凡物,这会儿也挪了目光上去。
瞧着那小贩举着的台板上,竟有红黄绿三色编出来的一把团扇,扇坠也做得讨巧,木头雕成个小猫的样子,额外还有红色流苏追在尾巴端。
他随意拿起来,轻巧出风。
“这个,我要了。”
“多谢公子赏脸,多谢公子!”春哥问了几个大钱,给了之后那小贩顺着说道,“公子手上拿的小巧些,还有个大一些的,您瞧瞧?”
又从旁边箩筐里寻了一柄,样式差不多,却是蒲草本色,浅绿深绿交织,也有几分看头。
“春哥,给钱。”
待付了银钱,春哥撅起嘴来,“这蒲扇稀松平常,二公子今儿怎也看得上?”
秦庆东嗤笑,两把扇子丢到春哥怀里,“拿住,入了韶华苑两把都送给观舟。”
噗!
春哥笑了出来,“我的好公子,谁家少夫人稀罕这物件儿?仙女一般的少夫人,她手上拿的可都是价值不菲的茧扇绢扇,哪里用这贱物?”
“你这浑货自然不懂,你且瞧着就是,只怕她还更爱。”
“二公子也是,若要送礼,随意拿个玉佩璎珞,也比这草做的好。”春哥叹气,只觉得二公子越来越抠,好歹要去韶华苑蹭饭,愈发敷衍。
实在挤不过人流,春哥寻了小路,带着秦庆东打马从民巷之中穿梭,虽说路难走,也惊动不少百姓,好歹挤到了镇国公府后门。
秦庆东刚要下马,春哥忽地低声说道,“二公子,咱避一避。”
主仆赶紧牵着马没入一侧小巷,秦庆东探头出去,除了几个寻常佣人交头接耳晒着日头,不曾瞧到异常。
转头欲要斥责春哥,春哥却拽回自家二公子,压着嗓子说道,“二公子,刚刚走掉的两个小厮,是大姑娘的属下。”
“大姑娘?”
秦庆东满面错愕,“香茗阁我们才见了面的金拂云?”
“正是。”春哥很是笃定,他指着早没了踪迹的二人,“前些时日大姑娘亲事有了着落,您差小的去给她送些贺礼,那小厮平平无奇,偏偏走起路来像个伎子,没个爷们样,就喜欢扭屁股,小的记得可清楚了。”
所以——
“我才从香茗阁出来,她的人就到镇国公府了,这是干啥?”
“送礼啊!”
春哥指着刚关上的角门,“他二人拿着扁担和绳索,一看就知道是抬了物件来的,却又空着手回去,不用多说,自是给镇国公府送了礼。”
“送给谁?”
春哥迟疑道,“四公子?”
“季章在上值。”
春哥接着说道,“哪……怕是给四少夫人?”话音刚落,挨了秦庆东一个爆栗,“金拂云给你家四少夫人送礼,你混说些个什么鬼话,定然不是!”
她恨不得生吃了宋观舟,怎么可能送礼?
如今细细瞧来,金拂云对着宋观舟,连基本面上和乐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秦庆东定然觉得春哥瞎说,春哥猜不到,养着小脸儿憨憨反问,“总不能是送给公爷吧?小的不是听说大将军与公爷不合么,大姑娘怕是不敢。”
“你瞧清楚那是金拂云身边的人?若是金运繁跟前的呢?”
春哥拍得胸膛砰砰响,“二公子,小的以贱命发誓,就是大姑娘跟前的,盼兰盼喜直接吩咐,还跟着进了正房。若是大公子身边的人,能进个院门都了不得了。”
听到这里,秦庆东冷笑起来,“入府一问就知。”
主仆二人索性又饶了路,从正门的角门进了公府,直奔韶华苑,忍冬身子大好,正在门前跟小丫鬟们刺绣,看到秦庆东来,连忙招呼入内。
“你家少夫人可用了饭?”
“少夫人早上吃得积了食,午间这顿就没吃,这会子跟表姑娘正在习字。”
“今儿无人给你们送礼来?”
忍冬被问得一愣一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笑道,”瞧二公子这话,不年不节的,哪里来的送礼……”
说话时,已绕过游廊,来到院落花架子下头。
这里永远是一副好景色,佳丽双姝齐齐坐在书案前,一个看书,一个习字,庆芳庆菲在旁研磨读书,倒是其乐融融。
宋观舟听得秦庆东与忍冬说话,眼眸含笑,“今儿怎地又来?”
秦庆东抬脚踹了春哥屁股墩一下,“来给你送礼。”
宋观舟看着一个踉跄的春哥,指着少年说道,“春哥送给我差使了?”
春哥赶紧摇头。
“不不不,少夫人误会了,是让小的 给您拿出点薄礼来。”说罢从背后掏出两柄蒲扇,递给了庆芳。
庆芳转身双手呈递给宋观舟,宋观舟拿过小的那柄,摇了几下,“不错!比我那茧扇能造风,你买的还是秦二买的?”
秦庆东早落座在丫鬟搬来的交椅上,“自然是我。”
宋观舟扑棱棱扇了几下,越发喜欢,抬头说了句多谢,忽地瘸着腿走到秦庆东身旁,俯下身子,耳语几句。
秦庆东直直从椅子上跳起,“你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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