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两个儿媳妇对视一眼,被婆母的碎嘴搞得满脸无奈。她操心镇国公府的事儿,滑天下之大稽。
往日公府老夫人出来走动时,也不曾把她们家老太太放在眼里。
而今她倒是敢说。
王家老太太年岁不小,可两个儿媳妇都二十出头,也是因着她身子调养了是十数年,旁人三十多做祖母了,她这里才刚抱上儿子,庶出的大姑娘都要嫁人了,她跟前才得了哥儿。
而今却不记得自己吃过的苦,反而笑话旁人。
宴席欢畅,气氛甚好。
宋观舟抓来迟迟入席的穆云芝,连吃好几盏,穆云芝不胜酒力,不多时就面红耳赤,“观舟妹妹且饶了我吧。”
“瞧着姐姐辛苦,多吃点解解乏就是。”
反观宋观舟,粉云如朝霞,浅浅浮上面颊,眼波如秋水潋滟,伴着笑意,美如冠玉。
吃过饭,夕阳西沉,晚霞铺满天际。
吃过饭的男宾女客,都聚在廊檐下指着天际看鱼鳞火烧云,甚是壮观。若还在吃的男宾,还在喝酒划拳,醉意上头的,靠着廊檐柱子的,竟是打起瞌睡。
裴岸也吃了不少,但眼眸清朗,毫无醉意。
瞅着空,他与秦庆东、黄执再聚到一处,“如何是好?丫鬟认不出来,少夫人又多,满眼看去,一半的夫人们都穿着绿色锦衣。”
黄执思虑片刻,让丫鬟去请冯如凤。
冯如凤正扶着自家老太太往花园走去,听得小厮横冲直撞到跟前,连忙斥责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混来的作甚?吓着老太太,可仔细你的皮子!”
小厮缩头,“二少夫人,三公子唤您过去,身边没得差使的人,才使了小的来。”
黄家老太太闻声转来,“老三叫你家少夫人去做什么?”
小厮也不敢看老太太,低声回禀,“小的……, 小的不知道呢。”冯如凤见状,叹了口气,把婆母交给穆云芝,“我去去就是,云芝且照看着你舅母些。”
穆云芝想着大概还是那丫鬟中毒的事儿。
这会儿点头,扶着黄老太太跟着人群往前走,“云芝,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舅母放心,哪里出什么事儿,您老放心就是。”
“那就好,一会子叫你,一会子叫你嫂子,我瞧着这三郎今儿是不一样呢。”
穆云芝低头,宽慰舅母几句,心头有些酸涩。
也是因着出了事儿,不然她与表哥如今那叫一个疏离,除了基本的问安客套话,再无半句旁的。
她也留意了今日,来做客的未婚女子中,约莫四五个,可瞧着好似都与表哥毫无关联。
再瞧着表哥,也没有看到这几家贵女而有特别的行为。
是谁呢?
秦悠然?也不是。她细细看过去,秦悠然与她也很亲近,但更多的时候,秦悠然都是围着宋观舟,好似她二人才是亲姐妹。
因着宋观舟亲近自己,秦悠然也跟着一口一个云芝姐姐。
哪里像是跟表哥有私情的端倪——
到了池边,这里满池的睡莲,竟然开得甚好,宋观舟看得喜爱,与黄家老太太撒娇道,“伯母这池子花正好呢,我们家的莲花都谢了,都在挖藕了。”黄老太太被她这般酥软的声音逗得大笑起来,“泼猴,若是喜爱,不如留在伯母家多住几日,可好?”
“要得要得,今儿太太跟前的梨花酿,一会子赏孩儿两坛提回去,可使得?”
黄老太太笑得褶子都没齐整过,与秦家、刘家的老太太们笑道,“我还当是要些什么,若是奇珍异宝,老婆子可没有,说来却是两坛子梨花酿,莫说两坛,十坛也使得。”
宋观舟款款行礼道谢。
“不瞒伯母说来,孩儿就贪这忘忧之物。我家父亲房中私藏的酒,快要被孩儿都快吃完了。”
“镇国公吗?”
旁边刘家老太太好奇反问,宋观舟笑颜如花,“自是如此,孩儿如今也就他一位父亲。”
哎——
是啊,宋大学士也没了。
“……可有回老家去给你父亲母亲扫墓?”
宋观舟摇头,“兄长曾经倒是说要给父亲母亲结庐守孝,四郎派人去探,兄长也云游四海去了,今岁是要回去给父亲母亲磕头,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不是哪里疼,就是这里痛,白白耽误到如今。”
“好生照顾自己。”
说来说去,孤女一个,长得好看,生得美艳,可在公府那样的人家,没个娘家撑着,说来也难。
直到晚间,暮色降临,燃放了烟花爆竹,这一日寿宴才算结束。
裴岸与黄执、秦庆东见到冯如凤,问了送茶的事儿,原本以为冯如凤今日怕是记不得,可一听的说在溪水池子外要了壶茶水,她立时想起来了。
“这老货,我差使她送去的是金家大少夫人那里,说要在那亭子里与四少夫人赔个不是。”
一句话说完,三人面上顿时肃穆阴沉下去。
黄执眼神凌厉起来,“不知二嫂可还记得她跟前穿着葱绿褙子的丫鬟?”
葱绿?
冯如凤摇头,“金家大少夫人今儿跟前就两个丫鬟,一个是她自己贴身的,另外一个是大姑娘跟前的丫鬟,去而复返,说是来给观舟弟妹赔罪的。这两个丫鬟今儿穿的都是嫩黄褙子,比她们少夫人的鹅黄袍子浅些——”
好家伙!
敢情是那老婆子眼神不好!
直到这时,秦庆东立时喊了黄执,“三郎,借你两个人,与我去堵个丫鬟!”
丫鬟?
裴岸马上反应过来,向着黄执拱手,“三郎……”
“二位,走!”
这会儿黄执有些疑虑,不知这毒是下给金家大少夫人,还是——?他心中堵着一股火,领着二人就往外去寻。
冯如凤这会儿头大了,一把拽住黄执,“三郎,发生什么事儿了?”
黄执左右看了无人,低声说道,“嫂子,这会儿也忙不得,你寻人去看住金家大少夫人跟前的丫鬟,我们马上就来。”
什么?
冯如凤傻了眼,“大少夫人的丫鬟……,怎地了?”
正要多问,先踏出院落的秦庆东与裴岸立在门畔,听得裴岸的声音传来,“郡王,这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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