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先生,是,是我。”
“你刚刚唱错词了,你知道么。”
“是,奴知道”
“下不为例,一个伶人的基本功里就有背下所有戏文,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种错误,下去吧。”
“每人赏五钱银子,去找芒种领赏,下一组。”
“谢谢,秦东家”
“谢谢先生”
刚刚犯错的伶人哭着领赏钱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跟自己的组员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的失误,害的大家都没得到高赏赐”
芒种听不下去了:
“你是犯错了,可我们家主看的是你们整体,上次家主教你们的时候我也在。”
“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唱的,跟家主教的差多少,好好努力吧。”
“家主仁慈不说你们,但是家主更看重有能力的人,想想吧。”
“多谢芒种姐姐指点。”
“哎,没事,你们好好学吧,家主教的东西对你们未来只有好,没有坏,信我的就努力,不信就算了。”
“谢谢芒种姐姐提点。”
“好了,你也别哭了,家主也是为了你好。”
“你要是连这些都做不好,不管在哪个戏园子人家都不会收你,你就真的没活路了。”
“是”
秦墨那边正在看最后一组的压轴大戏:川剧组的《五子拜寿》
户部侍郎杨继康,因对严嵩专横擅权深为不满,欲告老还乡。
在她六十寿诞之期,众儿子儿婿均奉厚礼进京拜寿,并争着逢迎二老去欢度晚年。
贫寒的三子杨三春偕胸怀大志的三儿婿邹应龙一片至诚前来拜寿却遭到冷遇。
二哥双桃恃宠欺凌,并挑唆杨夫郎将三春夫妇赶出杨府。
杨继康的族妹杨继盛诛奸未成,反遭屈斩,株连杨继康削职抄家,逐出京都。
顷刻之间,阂家逃散,骨肉分离。只有小侍翠云仗义相伴二老千里投亲。
不料二子双桃见二老落魄,无利可图,拒绝奉养
同窗兼亲家陈松年惧怕严嵩淫威,也不敢接纳。
满口仁义的大儿婿为图飞黄腾达,竟认严嵩为干爹,自然更不肯收留。
杨继康夫妇和翠云流落街头,当时天寒地冻,濒于绝境,巧遇三子杨三春。
他不计前愆,将二老接回家中,悉心奉养,虽是粗茶淡饭,却使二老温暖无比。
三年后,三儿婿邹应龙出仕朝堂,施计斗倒严嵩,杨家冤案昭雪。
适逢杨夫郎六秩寿期,众儿婿又前来拜寿,杨老夫妇逐走寡廉鲜耻的大儿婿。
唯利是图的二子双桃,见二老已将患难相从的翠云收为义子,无地自容,羞愧离去。
亲家陈松年也前来赔礼道歉。杨家经历了一场兴衰荣辱的变迁。
寿堂上呈现出一派尊老爱幼、兄弟互敬互爱、乐享天伦的动人景象。
“好好好,这组表现最好,还要再接再厉。”
“惊蛰”
“奴在”
“给这组人,每人十两银票”
“是,家主。”
台上的伶人高兴坏了,本以为最高就五两,自己这组居然十两。
“谢谢先生,奴定当加倍努力。”
“好了,快去吧,今晚还等着你们压轴呢。”
“是”
呼啦啦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去找惊蛰领银票了。
这可把前面五组羡慕坏了。
徐佳莹看着一帮人充满斗志的样,可算是知道自家阿母为什么老是让自己跟阿墨学了。
这驾驭人的手段是得学学。
“该唱歌组的了吧?”徐佳莹一直想着之前那首歌。
第一组登台,唱的正是之前秦墨唱的那首歌。
徐佳莹好奇地问秦墨,这首歌唱的什么意思。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男子像个物件,被随意买卖,配了冥婚”
“一辈子守着活寡,错拖着岁月,更有甚者,直接活活打死,一同下葬的都有。”
“不过是感叹着男儿可悲的命运罢了。”
满屋的伶人多数都是男子,听着秦墨的话感触良多。
是啊,自己就是被卖到这了,若不是跟了个好东家,自己的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但是又有多少女郎能像东家一样,体谅我们男子的苦楚呢。
秦墨就是想通过这些歌,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个世界的人的思想。
让女子能体谅体谅男子的苦楚,给他们点好日子过。
至于和平共处,平等对待,不可能,自己怕是疯了。
改变这种待遇,短时间可做不到的,至少得经历几个朝代。
“赏,每人一两,下次我希望你能唱出男子的苦楚凄婉又无可奈何只能认命的感觉。”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当成曲中人去感受。”
“是,先生。”
“下去吧,下一组。”
第二首歌(春三月)
秦墨不等徐佳莹开口先解释道:
“这不正是三月风景的美好么,刚听完那么悲的,现在听个春意盎然的,处处充满生机。”
“你这心思,可真是够可以的。”
“很好,第三组”
第三组(春日梦三两)
三月 柳绿杏花飘香
偷来风儿做衣裳
小石桥岸上 春意兴盎
先生莫催进学堂
四书 五经大道理长
半晌背一行
春困学问转头忘 不妨
伏案梦三两
梦炊烟十里谁家 少女郎
惹眉眼袅袅男儿 羞红妆
有孩童追唱 嬉闹糖人巷
长街风月挂琳琅
梦流水堤旁停靠 小船舫
听书闲来无事 话西厢
一盏温酒饮竹叶酿
最是春日好风光 人间天上
“你这又是春天的歌?”
“多应景啊,今晚第一天打名声,自然要迎着当下时节,春天听春天的歌。”
“每人一两银子,琴师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是”
“你又咋的了,又要干什么幺蛾子”
“你甭管,赶紧去派车,请伯父伯母和亦轩过来,再派辆马车接我阿父和阿辰过来。”
“好家伙,你这是要两家一起在戏园子看戏啊。”
“不然呢,这刚整改的戏园子,宣传了半个月,就等今日,奔着墨莲居士的戏文来的。”
“这自家人当然得是第一批观看的啊,不然说出去自家戏园子的戏,一场都没看过,不是招人笑话么。”
“那倒也是,诗韵,你回家去找我阿母阿父和轩儿陵儿过来”
“陵儿?”
“啊,你看我这记性,这是我那庶出的弟弟,二房爹爹生的,之前生病,比我们晚回来了。”
“原来如此,我还没给他准备见面礼,这不太好吧。”
“不用啊,又不是一父所处的,不必在意,你记得离他远点。”
“怎么说,这不是你弟弟么?”
“反正你见到他你就知道了,上不得台面,你小心点吧。”
“多谢。”
“不用,我也是为我二弟考虑,你多加小心把。”
“嗯,先去接人吧,我去跟琴师说点事情。”
各就各位准备打响今夜的第一场仗。
酉时初,雅韵阁外
十多辆马车堵的大街小巷无处停靠,各家小厮纷纷挤在门口
“什么时候开始啊,我家女郎都等着急了。”
“就是啊,赶紧让我们进去啊。”
“今天墨莲居士会出现么?我可是来看墨莲居士的。”
“对呀对呀,给个准话,墨莲居士会不会来啊。”
与此同时两家的马车早就从雅韵阁的后门进入了。
徒留一众看客在前门挤挤攘攘。
与此同时,后台一片忙碌,秦墨正在紧盯伶人们在脸上勾勒出细腻的妆容。
或华丽或素雅,以展现角色的特点。
小厮们仔细整理着戏服,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道具组认真检查道具,确认它们的完好性和摆放位置。
与此同时,乐师们调试着乐器,微调每一个音符,以达到最佳的音效。
舞台上,小二们忙碌地布置着场景,摆放桌椅,悬挂幕布。
秦墨在后台指挥,与各个部门沟通协调,对每一个细节都苛求完美。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为即将开场的戏曲表演做好最后的准备。
二楼的天字一号包厢内:
“豁,阿墨这是把这拆了重改了吧。”
徐母看着楼下大变样的摆设与装饰不由得咋舌。
两个待嫁郎则是与有荣焉的听着长辈们的夸奖,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妻主。
角落里的徐奕陵沉默的看着这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氛围。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有这么好的妻主,凭什么二哥就能得到这一切。
凭什么全家都有礼物,唯独没有我的,我也想要那么好的琉璃。
那么多好东西都应该是我的,我也要这么好的妻主。
自从徐奕陵回到徐府,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秦墨多么多么厉害,多么优秀,多么宠夫郎。
一个个阴暗的想法在徐奕陵的心底发芽生长。
“咱们落座吧,阿墨在后台忙着呢,估计不过来了,她还有事。”
“今天就我陪各位看戏吧,今天下午我可是大饱眼福了。”
徐母一巴掌拍在徐佳莹后背上:
“你少吊人胃口,不就是比我们早看那么一会么。”
众人忍俊不禁的看着母子二人这有爱的互动。
楼下陆陆续续进入着宾客。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楼下已经坐满了人。
几人看着这场景也是咋舌不已。
自己的儿婿,自己的女儿,妻主,是真出名啊。
这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是为了墨莲居士的戏文。
今晚的整场都只有墨莲居士的戏文,不能点戏,不能追加,演完即止。
这是事先宣传时就说好的,索性都是迷妹迷弟,也不会有那找事的人。
江湖传闻:墨莲居士不喜见人,除了徐家人没人见过墨莲居士。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这墨莲居士今日会不会来。
若是能有幸见上一面就好了。只可惜店家宣传时就说了墨莲居士不见任何人。
若是有那不知礼数的,墨莲居士的所有戏园子将都不欢迎她进入。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即便要做上不得台面的事,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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