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纳巴斯终是幡然醒悟,王座更替的背后,竟是这般凄凉。
渐渐的,怜爱之神也似乎不再那么尊崇天空岛的统治了。
她秘密谋划了一场惊天动乱,意图为爱复仇,只是很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终究是失败了。
后来又过去了五年,当年发生在至冬国境内那场惊骇世俗的大战却鲜有人知道其真实起因,仿佛在世人眼中,那场大战就好像从来就不曾发生一样。
荧一一回忆着近千年的每一次布局,她都没有出任何差错,得到今天这个结果,她是欣慰的。
如今那所谓的天理维系者,已经在提瓦特消失了,天空岛的最后一位执政王,就此失去了联系。
荧也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后面的人吧!
荧意念里流露出一丝深情,随后便陷入了沉睡。
……
惶惶然。
那神明战场的尘埃逐渐消散,化为焦炭与废墟的土地也正在逐渐降温。
天空恢复了些许光明,已经足够让人们辨清日晷所标刻的时辰。
此时的空双膝跪在那满是尘埃与灰烬的土地上,久久失神。
“荧?你在哪?不会的!不会的!”
他嘴里神神叨叨地,因为他刚才看见,自己的妹妹与那天上来的神明一起同归于尽了,所以才会致使他如此精神失常吧。
妹妹死了吗?
内心里,空还是有些质疑的。
可是目前来讲,战场的遗迹内,已经确确实实难以摸寻到荧的踪迹。
就连那些深渊的势力教徒们,也不见了踪影。
唯有几个山头上深渊教团并来不及带离的一些破损机械零件,能够证明,这是一场由深渊教团精心设计的弑神计划,显然,他们应该是成功了。
……
犹如梦醒,却又像是仍在梦境。
陈淮挣开模糊的双眼,意识从方才的一片空白,逐渐变得凝实。
有些刺眼的光芒终是稳定了他的视觉感官,他来到了一方十分虚幻飘渺的陌生之地。
只是这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映入他视野的陌生人却是让他突感诧异。
此处犹如一片云端仙境,碧蓝的天空下皆是白雾缭绕的云雾。
陈淮用最短的时间和思维方式粗略地审视了下四周的环境。
“我这是在哪?你是谁?”疑问的他有些急促问到眼前挺然而立的陌生人。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有些像枫丹那些贵族公子般的短装,衣服上还刺绣了许多常人并不识得的花纹,他将头发修剪地十分精短,若是理发师再下刀三分,怕不是就能达到出家为僧的标准了。
他剑眉下的一双墨瞳显得有些深邃,高挺的鼻梁下宛若画师描刻了一曲线锋锐的厚唇。
使人初见时都不得不为之而感到一阵肃杀与威然。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死了!”
陌生的男人几句低沉的话语落入陈淮的耳畔,着实让不明所以然的他久久惶然。
“我死了?”陈淮不自觉脱口自问。
诚然。
当他抬起自己的双手时,这才发现,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变成了宛若幽灵般的蓝光透明。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陈淮疑惑中变得更加恐慌。
不一会,他只见对面的那个陌生男人缓步近前。
对方拂袖漫步,仙气飘然。
“我该不会是成仙了吧?”他内心发出一句并不科学的质问。
缓缓,陌生男人已经靠近了陈淮的跟前,他平静地说道:“你的身体在天空岛实施天基审判倾泻的瞬间,就被裂解成了尘埃与灰烬,至于你现在的状态,你可以理解为灵魂。”
“灵魂?”陈淮再次发出不可置否的自我拷问。
就正如他亲眼所见自己现在这具躯体一样,也正如他所认知的那般游荡且虚幻的幽灵一样无甚差别。
他或许真的死了,由不得他不信。
陈淮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抬头质问道眼前陌生的男人:“我死了?那这里是哪?你又是谁?”
“不重要!”男人话语依旧冰冷无情,神情始终平静如水,随而又开口言:“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复活的机会,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其二,拒绝我的话,你将不会再有来生。”
陈淮看着对方义正言词的模样,心说这还有得选吗?拒绝对方的话怕不是就会魂飞魄散不可?
但他还是满脸无谓地理直气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男人随即解释着说:“我想你多少也应该听说过一些关于人死后的事情,而且你也应该是最不可否认灵魂事实存在的人物之一,虽然这对大部分人看来很玄学,但是你不一样,因为你本身就能看到灵魂,人死后,他们的灵魂一般会前往忘川河,去往来生,而此刻,你认为我这里像是幽冥地府吗?”
“不像,有点像天堂!”陈淮脱口细声一语,再结合自身当前切实的身体状态,他基本上已经相信自己的确已经死了。
他也很快回忆起他死亡的那个瞬间,那口天光来的太过迅捷,以至于让自己都没来得及记住生命流失那最后一刻的疼痛感。
思绪绸缪间,他是有些许彷徨的,有些难以接受的。
自己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还答应替月儿寻一位佣人上山来着,还答应艾沫总统领大人回枫林复职来着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替父亲昭雪呢,自己怎么就死了呢?
“呵!”男人必然是听到了那细声的话语,又或许是洞穿了对方此刻脆弱的内心为之而感到无知,他一声轻笑:“你难道会觉得你在人间积攒的那些功德有资格让你步入仙道吗?身处一个神明治下的时代,凡人的生命一直就如同草芥一般,都是那么地脆弱与卑微。”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陈淮有些不解其意。
“回到刚才的选择,你怎么选?”
显然,男人并不想解释,依旧冷漠如雪。
陈淮此刻内心有些复杂,看的出他并没完全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不过他也没有那么脆弱就此而丧失理智,他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先知道条件吗?”
“我需要你活着,去帮我拿到七枚神之眼。”
此语一出,陈淮迅速明白过来,他再次质问道:“你也是深渊教团的人?”
“不重要,我让你重生,你帮我拿到神之眼,这应该是一场很划算的交易。”
男人语调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对于起死回生这件事,于他而言就像是十分地擅长且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一样。
陈淮细听着,他仔细琢磨着对方的话语,忽然,他联想到那时在深渊秘境时的一些遭遇与见闻。
令他有了一些思绪,随而便问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阙,我体内那东西的意识体,你曾经操纵过我父亲?对吗?”
“看来,荧已经告诉你了,的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意识体,这倒是个恰当的称谓。”男人也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身份,神情依旧淡然。
看来那场深渊之旅,对于陈淮来说还是比较记忆深刻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想到眼前的陌生人就是曾经荧告诉他的那个同伴,阙。
陈淮心绪沉淀下来,他慢慢回想着那些记忆。
半许。
他终是理清了些许头绪,他再次问道:“你都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大可用你自己的手段去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为何还要我帮助你,毕竟相比较而言,我与你的实力差距,我想并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无知。”阙轻蔑一语,又说着:“在你的世界观与认知里,我想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法跟你解释清楚,总之,现如今,你的死亡已经成为事实,就算你不愿意遵从我的指引,也无妨,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又一次实验对象选错了而已。”
“在深渊秘境,我也有幸瞻仰过你们的前沿科技,不过是一些高端的障眼法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显然,陈淮被对方嘲讽似乎有点不服气。
“无谓的口舌之争,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牵引你魂魄的摆渡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说完,阙便背过身去,一副准备离去的姿态。
“等等!”陈淮急忙上前叫住了对方的脚步,他幸而问道:“如果那天我在深渊秘境内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一定知道我父亲当年经历了什么?对吗?”
“当然!”阙回答地十分干净利落。
这也使得陈淮立马抛来期盼的神情,虽然这样的表情在他现在这副灵魂之躯的脸上并不能看得清晰。
但是阙本就与陈淮属于一体,他自然能感受到陈淮每时每刻的心情变化。
其实一切,关于陈淮的一切,不管是他的想法,还是他的记忆,阙都能实时地掌握一清二楚。
当他向陈淮问出那个选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中间发生的对话与无聊的过程,无非是阙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对方能改变选择。
适时。
陈淮终是问出了自己内心所想:“我帮你们拿到神之眼,你们就能告诉我父亲当年发生的一切吗?”
“这本来就是她与你最开始的约定,你能在这里见到我,是因为我发现,你的这具凡人之躯并不足以坚持到你完成约定,于是只能提前现身,稍微帮助你一下,比如给你一些超能力,起死回生。”阙的谈吐慢慢地由冷漠变得随和了些。
“起死回生?”陈淮顿时惊讶自语,
“你不用表现地那么吃惊,其实自始至终,你并不相信我们,因为我们所掌握的一切,都超出了你的认知范畴,你根本无法去理解,只要你真心实意的与我们合作,我自然会告诉你,或赐予你想要的一切。”
陈淮低下眉头,半信半疑。
如对方所言,他终是无法理解深渊教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对方所掌握的技术与手段,都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陈淮再次质问道。
“跟我们合作,慢慢地你就自然明白了,除非你真心加入我们,否则就算我解释地尽管如何透彻,也不过对牛弹琴罢了。”阙高腔阔论。
片刻。
阙又说回上一个话题:“你其实最想知道的就是你父亲当年之事的真相,如你理解的那样,我曾经作为寄生在你父亲身上的意识体,同样地经历了你父亲的一生,直到他亡故,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父亲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想要知道真相是什么的话,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
的确。
阙能时时刻刻知道陈淮内心里在想什么。
陈淮的确在犹豫,他虽然迫切地希望了解父亲当年的真相,但他并不是太想与深渊教团这种恶流有过多交集。
可是形势所迫。
自己已经成为了灵魂,而且就从眼前这个男人的神态与语气来看,怕不是如果还不彻底妥协,恐怕他们就要放弃自己这个“实验对象”一样,就如同在那深渊秘境所见到的投影一般。
在他父亲临终前,深渊教团放弃救助他父亲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
陈淮内心纠结着。
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不该就这样死去。
“看来,是我命里注定无法摆脱你们的纠缠,如果你真能将我复生,我愿意去完成与你们的约定。”一咬牙,陈淮终是心口一致,答应了下来。
闻声。
阙依旧面无波澜,他缓缓言:“对于绝大部分提瓦特人来说,你是幸运的,但某种意义上讲,你又是不幸的,总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感谢你今天所做出的选择。”
就在阙一边讲述着那些毫无头绪的论言时。
陈淮即便剩下这灵魂之躯,也明显感觉到好像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拉。
是这片空间在排斥他。
紧接着。
他的灵魂飘起来了,不可抗力地飞向了高空。
看着眼下的云海渐渐远离,陈淮不明所以:“这是?”
很快,阙高抬首仰望着陈淮远去,便明言解释道:“你的核心遗落在被那天光洗劫后的战场遗迹,审判过后,那片区域被一股强大且危险的力量笼罩,百年不会再有任何生机,我需要三年时间来解算出这片区域的所有危险介质,以来确保你复活后不会又立马死亡。”
“什么?”
诚然,陈淮的灵魂之躯已经飘到了更高处,他已然听不清阙在说些什么。
只听道什么三年之类的话语。
他大声喊道:“你这是要送我去哪,不是说要帮我复活吗?”
几句卖力的嘶喊后,直到视野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白云。
陈淮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就好像被人瞬间催眠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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