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嘛,我本来是方士出身,会些占卜的术法,那日我被稽查司的那群厉害人物捉拿,他们对我是严刑拷打啊,非要我招供我的什么同党在何处,可我孜身一人,哪来的同党,我真的不想挨打了,于是那天晚上,我只能发动了我家祖传的秘术,血祭推演大法,这才让我窥破一丝天机,我算到不日,我的救星将出现在我的东南方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这不就等到了你。”武大情绪满满的讲述着,简单来说,就像是吹牛不打草稿。
“我是你的救星???”陈淮眉头都皱出十条缝来。
“对啊!”武大继续解释说:“兄弟勿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等等,”陈淮是真不想听这人瞎磨叽,他直言问道:“你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出现在民府大闹公堂?”
“诶!”武大一拍大腿,他称快地说着:“兄弟有所不知啊,我家这祖传秘术推演可准的,你好好想想,这民府府衙在何处?”
“琉璃街啊!”
“那司尹府在哪条街?”武大又问。
“玉观街。”
“这不就对了嘛,以司尹府为中心,这民府是不是正好就在其东南方啊?”武大翘眉。
听得此番,陈淮自是不信这人仅靠这点就能精确猜出民府这个地点,因为司尹府的东南方可不止民府这一建筑。
他再次急切地质问道:“我说你忽悠谁呢?我可听说,你在司尹府留下构陷我的证词里,可是清清楚楚地说着我名叫王二,将会择日大闹璃月府衙以来宣泄官府抓到你的愤怒,难道你那什么狗屁推演大法能将事情算地这么具体。”
说着,陈淮又打算动起方才被武大拨开的刀来。
适时。
也是见着陈淮的举动,那武大连忙嬉皮笑脸地将地上的刀再次按下。
他幸而说道:“兄弟兄弟,有话好说嘛,我知道光靠说你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这样,我亲自给你演示一遍如何?”
“要如何演示?”陈淮偶有皱眉。
言罢,武大咧嘴一笑,他行将自己湿泞且残破不堪的外衣提起来一抖,然后往船板上一盖。
“王二兄弟可瞧仔细了。”武大这会还有闲心卖起关子。
不一会。
他将衣服从船板上猛地一掀开。
可就不知怎么的,方才两人面前的船板上还空无一物,然后突然就生出一个燃烧旺盛的火堆来,连带起的烟雾与热气浪给陈淮冲地眼泪直流。
这是什么戏法?
陈淮有些惊讶。
不一会,那武大又拿着自己的那件破衣服在空中来回挥舞几下,就又变出来几根木棍与几根绳子。
他将木棍与绳子简单缠绕起来做了一个晾衣杆,放在了火堆上烘烤。
做完,他还不忘让陈淮也脱下外衣。
如此。
两个大男人在这茫茫的海面的一叶孤舟上围着一个火堆取暖。
场面看上去总是觉得有那么点违和。
“你说的演示呢?”陈淮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人倒还真有些手段,这无中生有的戏法用的如此娴熟,看来对方口中所说对方是方士出身一事应当没有作假。
“这祖传的独门秘术,怎么得也应该有些准备才能发动不是。”武大嬉笑着解释道。
自始至终,他都一副没有正形的模样,也正是因为对方这副样子,所以陈淮也压根不会全信这家伙,哪怕对方真的用他那什么推演大法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摆在自己面前。
之所以一直容忍对方在自己面前做戏,是因为他想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不等多久。
武大又变化出一支巴掌大手臂长的竹板子来。
他一咬牙,狠心地撕开了右手腕处本来已经血液凝固的伤口,在上面取下几滴血来沾在了竹板上。
随后双手合十举着竹板,接着就闭着眼神神叨叨起来。
动作看上去倒真像那些江湖骗子故弄玄虚的模样。
他边念叨着,双手便边摇晃着竹板。
良久。
“道转轮回,黄天启示,诏!!!”猛然,武大嘴里念出了一句咒语,他神情认真无比。
随后,他将手中的竹板扔进了火堆之中。
片刻后,他竟然徒手将那块发黑快点着的竹板又从火堆中拿了出来。
做出这个动作时,他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这件事情就像做过无数遍一样,如此的熟练,将手伸进火堆,然后精准地拿住竹板然后再将其取出,一气呵成。
看到这时,陈淮内心也是有些动摇了。
他也愈发地想知道这人到底在捣弄着什么玄虚。
缓缓。
只见武大将那木板上的火星扑灭,用自己衣服撕下的一角布料包裹着就递到了陈淮眼前。
陈淮定睛一看,竹板上赫然写下一串文字:一刻钟后将会有一条鲤鱼来到你的身边。
这......
陈淮有点不知道想表达什么了,总觉的眼前这人的什么推演大法是不是太草率了。
就算真的能有未来昭示,怎么出现的文字会这么直白。
连他这个外行人都知道,不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吗?既如此,就算出现昭示,怎么也应该是一些玄机妙语吧,你这......也太像假的了吧。
诚然。
陈淮当场质问道:“这字是不是你刚刚在摇这板子的时候趁我不注意自己写上去的。”
“天地良心啊!”武大连声喊冤:“这上面的字乃是上天的昭示,你可以不敬我,但你不能不敬天啊!”
看着武大满脸委屈的模样,陈淮也暂且信了对方,毕竟一刻钟的时间并不长。
他还就真不信,茫茫大海上,会有傻鱼自己跳上船来。
就这样。
两人各自烘烤着自己的衣服,各自等待着。
等待着见证武大他那可笑的上天昭示。
终于。
一刻钟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陈淮只听身后的水面一声水花溅落声,只在转头间,一条足斤的黄鲤鱼竟是窜出了水面直直地落在了武大的面前。
那鲤鱼因为突然脱水,不断地乱跳着。
这下可给陈淮看傻了。
事情怎么会这样,这就是上天的昭示吗?还是说这不过又是对方的戏法罢了。
陈淮有点不可置信。
没等对方动手,陈淮一把便抓住了那条鲤鱼,他仔细端详着,这鱼浑身水腥,货真价实。
他放下鱼,又跑进船舱,里里外外搜寻了个遍,他以为是那人在变戏法时事先将道具藏在了某处,可这小小的偏舟,就那么大点地方,船舱内除了一草席也再无其他,船头船尾除了对方变来的火堆和晾衣架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种种迹象证明,那条鲤鱼就是从海里真真正正地跳上来的。
陈淮坐回了原位。
他重新审视着眼前人,对方此时已经是一副满脸炫耀的表情,仿佛正等待着自己给他夸赞两句。
然而。
等陈淮放缓思绪镇定下来时,他却故意说道:“这次算你蒙对了。”
这话听如此,武大可就有点不乐意了,他凑上前解释道:“什么叫蒙对了,怎么说也该叫算对了好吧!”
武大有些气急败坏。
他双手怀揣,眉锋一转,他幸而沉声道:“你小子不信是吧,那我再给你卜一卦如何。”
陈淮不答,但他还是给了对方一个默许的眼神。
适时。
那武大又重复了一遍施展血祭推演大法的步骤,虽然不难,只是有点费血罢了,但这无关紧要。
不一会。
他又将一块有些发黑的竹板递到了陈淮面前。
陈淮细观之:“半刻钟后将会有一艘大船来到你身边。”
见此。
陈淮紧眯着眼,大船?难道是璃月的官船?
想到这,他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像是信了这上天昭示般,他急忙问道武大:“这是什么意思?官兵追来了吗?”
武大双手一摊,虽然这次昭示不是特别具体,但他还是诚恳地解释着说:“昭示只会表达字面意思,如果想知道具体的事情,那还得继续问。”
“继续问?”陈淮迷惑,这东西还能继续问,心说你这家伙到底请的是哪路神仙?
“对啊!王二兄弟要不要试试?”说着,武大就转眼变化出一块新砍下的竹板递给了陈淮,他满眼玩趣,看不出真假。
陈淮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竹板,他也学着样子将竹板夹在十指中间。
“兄弟,要先沾血!”武大笑着提醒道。
隋然。
遵循对方的指导,陈淮在木板上用自己的血写下了问题:什么船?
一套做法后。
他也终于从火堆中拿出了属于他的上天昭示。
昭示所言:是璃月来往枫丹的货船。
看见昭示,陈淮倒是松了一口气。
转念,他又问武大:“你这真的准吗?”
“万无一失。”武大拍着胸脯说。
“既如此,眼下,我被迫和你成为一丘之貉,这璃月我怕是待不下去了,我本来早前就有前往枫丹的打算,等下那船来了,兴许能捎上我一程。”
“怎么,王二兄弟这是相信我了吗?”武大挤眉弄眼道。
“那要看你这次算的准不准了。”陈淮轻声一句。
诚然。
两人又浅聊了一番,然后都静静等待着那艘货船的到来。
其实说实话,陈淮内心里还真的有些怀疑对方的,毕竟对方施展那完全不严谨的占卜术法着实很难令人信服。
只不过潜意识里,他又有那么一点是真的希望现在有那一艘船从他们这里经过。
而且。
他也并不是十分仇视这个武大,虽然对方曾经构陷自己,但是有绝大多数原因也还是因为璃月政庭的浑浊不堪才被迫让他走上了今天的道路,被逼无奈才落得今天的处境。
眼下。
那晋德怕是很难见到了,不说晋德,恐怕璃月也已经无他的安身之地了。
如此。
家父当年的旧案,怕不是得从长计议另作打算了。
现在还是先离开璃月再说。
过了半刻钟。
果然有一艘大船出现在了陈淮他们的视野里。
这时。
武大急忙挥舞着衣服朝大船的方向呼喊:“嘿,船上的兄弟,帮帮忙!”
一番呼喊过后。
大船真的在他们二人的小船不远处停下了。
二人大喜。
他们以手作桨,奋力地朝大船方向划去。
一番汗流浃背后,两人终于登上了货船。
一上船,那些甲板上的水手们都惊呆了。
因为他们看见两个遍体鳞伤衣服破烂的两汉子出现时,恐怕无不联想到这两位怕不是什么恶人般的角色。
晾了一会。
这时有个水手战战兢兢地走近到二人跟前,他言语含糊,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捋清口齿说道:“两位,我带你们去见我们的船长。”
陈淮他们两个生人,自是不敢多问,行将便跟了去。
来到船舱,只见小窗旁背对站着一身材魁梧的汉子,看身材轮廓与穿着,像是个枫丹人,他此时还在吞云吐雾的,该是在吸着他们枫丹那些贵族老爷们喜欢抽的香烟。
只待汉子转身,他倒是一脸平易近人。
他笑着走近。
左右审视了陈淮二人后笑着说道:“二位这是从哪来啊,怎么一身伤痕,这看上去有点像逃狱的匪徒啊。”
陈淮和武大一听,都知道了这船老大笑里藏刀,定然也不是一个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没想到刚第一眼,对方就将两人的身份猜了个大概,而且这么精准。
当然,能猜到这些也并非是聪明,因为此时陈淮二人的状态实在是和那越狱的逃犯太像了。
这时。
武大率先笑着走近了那船老大跟前,他右手一抖,就凭空出现一个殷实的钱袋子握在手中,并且将其塞进了船老大的腰间。
“大哥,我兄弟二人本是附近渔村的渔夫,只因犯了点小错误,那群迂腐的族老们就要置我二人于死地,无奈才引得小船出逃此处。”
船老大看了武大一眼,转头他又瞟了腰间钱袋,尽管知道对方的说辞漏洞百出,但是他还是装作相信了般。
转念,船老大沉声道:“原来是两个孤魂野鬼,今天我就大发善心,捎你们一程,在船上给我老实点,不要到处跑,明白了吗?”
“是是是!多谢大哥,我们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武大点头哈腰。
“去吧,找那个刚带你们进来的人,让他给你们找个地,好好收拾一下你们,别出去了吓到了别人。”船老大吩咐着说。
不时。
也就这样。
陈淮二人被安排到了一间半空的货仓暂且落住。
方才那水手又送来两件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上了。
如此。
二人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闲下来时,陈淮才问起武大:“我说,姓武的,我观那船老大不简单,我听刚才那伙计说,他们这船是从轻策庄来,晚上他们还要去璃月港停靠补给,你给了他那点钱,真的能封了他的口不把我们卖了吗?”
“不会!”武大不经思索就断然道。
“怎么不会?你之前说什么渔夫,你编的那个谎言漏洞百出,那船老大不会分辨不出真假来的。”陈淮有些焦急。
“王二兄弟这么不放心,要不咱们再算一卦?”武大低声问道。
“可以!”陈淮回答果决。
“额......”武大心说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不过转念他便有了另外一个主意:“这次用你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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