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卫霗方才拉的虽不是手心,只是手腕,可这也太亲昵了。
卫霗为何今日突然这般亲昵?
今日的他与平日的他,也太不同了。
是因为在霗王府邸,他才会这般吗?
许是他一时想起幼时和自己的情谊,才会这般吧。要不,他就不会突然叫自己“玉儿妹妹”了。
还有,他是在选妾宴那日瞧见自己的额伤吗?还是皎儿告诉他的?
施津玉脑袋中的各式想法还在无规律地乱撞着,马车却已一路回到柏府了。
“阿七,先别回府,先去趟玉酿香。”施津玉没有下车,隔着车帘吩咐着马夫阿七。
“是,太太。”
到了玉酿香酒楼前,施津玉走下马车,见楼前的空地上已无停车的地方,就拿出一两银子递给马夫阿七:“阿七,你去寻一处可以停靠马车的茶肆喝些茶,一个时辰后再回此地接我。”
马夫阿七兴高采烈地谢过施津玉,边调转马身,心里边念道,阿六这小子果然没说错,太太近日变得愈发大方了。
见马车已驶远,施津玉绕到玉酿香酒楼的后院。
杜荷正在后院的厨房忙碌,从厨房窗台处看到了施津玉的身影,连忙停下手上的活,走出厨房迎了上来:“太太,您来了。”
施津玉打量着穿着围裙的杜荷:“杜荷,你这一身很有厨娘的样子。”
杜荷双手蹭着身前的围裙:“太太您肯留下奴婢,奴婢自会好好学后厨的这些活计的。”
施津玉看了一眼后院西厢第一间的门:“牧芝可已回来?”
“黄副管事前几日捎信说,估摸今日午后就会携牧芝回到玉酿香了。太太,西厢还有空房,您要不要去坐等一会儿?”杜荷问道。
话音刚落,就见黄副管事和牧芝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后院门口。
“夫人,小的、奴婢给您请安。”
“你们坐船而归,一路定是颠簸,脚刚落地,就忙不迭地请安。免安,快些起来吧。”施津玉对二人抬了抬手,转头对杜荷道,“杜荷,你继续去忙酒楼午市的备菜吧。”
“是,太太。”
“黄副管事,随我同去牧芝的房内说话。”施津玉走向牧芝的房门。
牧芝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道:“夫人、黄副管事,请进吧。”
“你们身上的包袱,都先放桌上吧。”施津玉在房内的四方桌前的长凳坐了下来,“都别站着,快些坐下。”
黄副管事和牧芝放下包袱行礼道谢后,这才各自坐了下来。
“牧芝,原打算你从杳州改良籍回来后,让你在玉酿香歇上几日后再送你去边关,可昨日出了一点点小变故,所以不得已现在就要送你去边关。”施津玉说道。
“奴婢一切听夫人的。”牧芝回复道。
施津玉虽然一直没有在牧芝面前说过自己的身份,但黄副管事带牧芝回杳州改良籍前,曾带牧芝去过分管民政的盛民郡,申报把牧芝的户籍造册住处信息从觅花楼改为城西施宅。
牧芝当时还在奇怪,施宅是哪个官家或世家?
后来才从衙差对黄副管事的恭维中得知,原来城西施宅之前是施大将军的府邸,后又是施御史的府邸。而施津玉是施大将军的嫡长孙女,也是施御史的嫡长女。
“黄副管事,送牧芝去边关的马队,可有提前定下?”施津玉问道。
“为防变故,小的之前已按夫人叮嘱的,给了那马队双倍的银两。马队的大当家已承诺,牧芝何时去边关,何时必有马队候着。”黄副管事回道。
“很好。”施津玉从袖中拿出一封密封的信笺递给牧芝,“牧芝,你一到边关,记得一刻都别耽搁,把这封密信呈给施老将军。”
“是,夫人。”牧芝接过密信揣出怀中,又起身拎起桌上的包袱道,“夫人,包袱也不用再收拾了,奴婢这就可以出发了。”
“这屋的钥匙你继续留着吧,日后若回来京城,还可继续住在此处。”施津玉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违心,因为上一世的牧芝随施津佩去了边关后,再也没回过京城。
“谢夫人。”见施津玉和黄副管事已走出房门,牧芝边锁门边道谢。
八年前,自己已变卖了在杳州的宅契做盘缠来到京城。杳州已没有自己的家了。
而玉酿香后院西厢的这间房,是自己唯一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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