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看他:“你说的三国交界?”
殷长穆解释:“三国以横断山为阻隔。横断山以北为大殷的仙人塞、风城、白地三城,西南是南梁乘风岭,东南为越古的十尾城。”
“乘风岭由几个小城池组成,大都依山而建。盘羊城是其中之一,也是距离越古最近的一座城。”
姜羽想了想:“盘羊城的事情我写过信给苏迟白,以他的性子应当已经调查过。如果越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盘羊城,那他为什么没有回自己的国家?”
殷长穆语气凝重:“十尾城的守将就是越晟的哥哥越卓,最近一段时间,越卓常引动兵民与其他两国发生摩擦,其中蹊跷。”
“而且越晟一直对大殷有所觊觎,现在出现在仙人塞,怕也是存了什么算计。”
姜羽眨眨眼,“他虽然是越古皇子,但此时是在大殷,我们不能想办法偷偷的拿他吗?”
殷长穆笑了,“如果是偷偷便不能动用守城士兵,而越晟作为皇子,身边定有忠心的死士,一般人是拿不下的。”
云染风一直在旁边,此刻也补充道:“我虽然与越晟相交不多,但他行事谨慎,又擅长用毒,就算没有死士,也不是轻易能抓的。”
姜羽撇嘴:“行吧,我天真了。”
殷长穆又对姜羽说道:“但这里是醉仙楼。那厢房中有谁进出,又或者越晟是否常来此地与人见面,我们都可一一监察。”
“这与拿下他相比,何尝不也是一种收获?”
姜羽点了点头:“也行,那我让掌柜、小厮多注意一些。”
云染风笑了:“原本以为你这醉仙楼只能为我们多提供几种菜色,现下倒是多了全机处的功用。”
姜羽瞪他一眼:“全机处是什么能力,我这小酒楼又是什么能力,你不要捧杀啊。”
“那起码在这里收集信息又不被越晟发现,全机处就十分捉襟见肘了。”
姜羽不想理他,就看向殷长穆,问道:“越晟之前在京城蜗居一年多的时间,其心性和谋划都不是常人能及,那他为什么没有重新对抗他的大哥,反而是来觊觎大殷和南梁?”
殷长穆同她解释道:“越古的宗级制度与大殷不同,成年男子争夺家产权位,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也只有一次光明正大竞争的机会。”
“现在越古储位的大皇子母族,基本上已经架空了越古皇帝的权力,所以单方面宣布了争褚结束。”
“如若另外两人再妄动,就算真的重新将储位夺回来了,那些难听的流言也会让他们失去民心。”
云染风这时也搭了一句:“越古的民风向来如此。”
姜羽点点头,她虽然从越古待过一段时间,经营合作的也都是大户人家,但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们所有儿子争夺家产的情况。
倒是不知道这种风俗原来那么彪悍。
殷长穆又开了口:“仙人塞自朕从南梁夺回之后还未设太守,我们先去驻扎的军营吧。”
姜羽应:“行,我去交代一下。”
*
乘风岭,盘羊城。
言犀关停的那间粮铺,已经被重新收购,开成了一座茶楼。
苏迟白坐在靠窗的雅座上,其对面是一位面容俊丽,气质卓然的男子。
“殿下,盘羊城内所有与越古虫毒有关的人,已经全部下监,所有毒米也清除殆尽,但他们仍未招供越古对南梁动手的意图。”
庄侯倒了一杯茶,“越古人阴险狡诈,他们敢用毒对南梁下手,必定打的不是小心思。”
“但现在我们所有的军队已经派去了赤潭,暂时分不出精力来对越古动作,就先由其嚣张片刻吧。”
苏迟白动作一顿,神情并不怎么好看:“南梁兵短将缺,正面对上大殷终究不是什么良策,殿下为何同意发兵?”
庄侯有些无奈:“大殷与南梁已经战了两年,苏学士以为你为何能去求和?”
“难道不是因为南梁溃败,再难行兵吗?”
庄侯摇头:“难以行兵也重新又召集了八万人,这两个月的缓和期对我们的军队来说就如同隔靴搔痒,劳而无功。”
苏迟白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就听庄侯继续道:“是她不甘心罢了,当初若不是苏丞相力荐,你也不会在杨旭之后就去大殷求和。”
“她大概会再送几个人过去的。现在就算没有赤潭金矿的借口,之后也会有别的借口。”
这话说的如此轻松,倒让苏迟白觉得更加荒唐。
一国皇帝只会感情用事,置黎民百姓不顾,当真是可悲。
苏迟白看着面前清俊的男人,替他倒了一杯茶,语气颇为郑重:“这些年来,辛苦殿下了。”
庄侯摇了摇头,“我也并没有多做什么,朝中的肱骨之臣才是支撑南梁不倒的中流砥柱。”
苏迟白换了话题:“此次出兵由家弟随行监军,两国是绝对不会重燃战火的。”
庄侯点头,“南梁现在确实应该休养生息,但也不代表我们对越古就无所作为。十尾城的越卓已经多次对我们的边境佯装寻事,若有下次,不必再留情面。”
苏迟白皱眉,“可他要的不就是我们承受不住,然后反击吗?”
庄侯摇头:“越古皇室夺嫡虽然结束,但另外两位皇子依旧是个隐患。现任皇帝年老,但只要不传位与大皇子,就没人会对越卓施以援手。”
苏迟白又问道:“那殿下觉得盘羊城这次出现的虫毒,也是越卓的手笔吗?”
“此话难说,越卓对大殷的态度也是如此,但仙人塞三城中就并未发生中毒事件,可能这两件事并不是一人所为。”
苏迟白眼神闪了闪:“与大殷的战争,确实已经动了南梁的元气。若有人看出这点对南梁施加重手,我们确实可能无力回天。”
庄侯摇头:“除了大殷,还没人能完全吃得下南梁,就算殷长穆违背约定同南梁开战,但鏖战过后也说不定会鱼死网破。”
“所以,他能主动提出修养十年的计划,在我的意料之外。”
苏迟白却道:“殿下千万不要将这话传出去,动摇民心都是小,只是万不能让陛下听见。”
庄侯笑:“这些我自然知道。”
“殷长穆在南梁的时候就已经显露才能,当年他的父亲为此截杀他一路,却仍旧没挡住他回国四年,便坐稳了大殷皇位。”
苏迟白没有说话,殿下这句话中欣赏也有,落寞也有,但更多的应该是对当年往事的感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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