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答应过她的,不会在她之前和赵静静在一起。
夜柠儿想回去找他理论,而程凯默和赵静静已经被肖父叫去了书房谈事,那一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般配。
她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赵静静那样子,可以和他出双入对。
可是她也不差啊。
肖洋安慰了他一会儿,夜柠儿手机收到了程凯默的微信:等我,一起回去
好。
她想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可人一站在面前,夜柠儿除了掉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骗人……”
“你说等我的,你说过等我的!”
夜柠儿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的表情总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但对象是程凯默,一切都要推翻重来。
“你说过的啊……”小嘴一扁,五官委屈得皱起来。
肖家门口,程凯默不想在这里丢人,把她塞进车里,夜柠儿很倔强,“我不坐这里!”
她从副驾上下来,这个车她都不想碰了!
夜柠儿走了几步就被程凯默抓了回来,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能不能别闹了!”
她浑身一僵,男人接着给她说,“抱歉,我可能没有办法继续履行对你的承诺,我必须给静静一个交代。”
“……”
程家。
“柠儿。”夜柠儿下车之前,男人用他那永远平静的口吻拒绝她:“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们不适合。”
夜柠儿的泪瞬间奔涌而出。
原来这就是喜欢啊。
好苦。
她不想喜欢他了。
可是正如那句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夜柠儿用尽全身的力气轻吐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可怜,“这样啊,那我就不喜欢你了。”
可是,心好痛。
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狠狠拉紧,把她逼到无处可逃的地步。
夜柠儿在被窝里哭得歇斯底里。
失恋的感觉真不好。
明明她没失去什么,可就是觉得,世界都欠了她。
……
白国入冬节奏很快,十月上中旬短袖,下旬长袖,十一月就要毛衣了。
她的心好像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早出晚归,她见他一面都难。
肖洋貌似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柠儿,过几天程总会来金融学院开一个讲座,要不要去看看?”
“啊?”
肖洋观察着她的反应,小心翼翼地仔细观察,“你不知道程总原来也是这个学校的吗?”
“知道啊。”她抬起眸,这有什么。
她只是惊讶他那么忙一个大老板,会回学校来做讲座。
“那你知不知道程总的初恋?”
“初恋?”她扭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看,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她不是,死了吗?”
“是啊,她就是,那个校医室里帮你看病的大叔的女儿。”
肖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来临之前,他需要扫清这个障碍。
夜柠儿不淡定了,难怪,他们会那么熟络,原来不是因为程凯默在这里生活过,而是因为他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她给梁州发了个微信,随即扯着肖洋的衣服到一个无人的树荫底下,向来十足自信的她今儿耐性都被磨没了。
“你说,他的初恋是怎么样的。”
肖洋吸了口气,“其实我也只是听说的,程总比我们大几届,而且当时程总已经毕业了,只是方艺还在学校读书,两人甜蜜的细节倒是没什么听说。但是方艺得了白血病之后两人的恋情倒是被关注起来了,程总不仅动用自己的人脉给她找脊髓,还让皇室那边的医生亲手动刀。手术之前只要程总有时间,他都会在医院陪着方艺。本来方艺性格很好的,但就是患病之后性格就变差了,经常朝程总发脾气,程总还是很惯着她。”
“按理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别墅都不会在学校附近建的,可是程总为了省出在路上的时间去陪方艺,特意选了近学校的地方。”
“本来手术应该很成功才对。”肖洋惋惜地摇头,“可惜,最后排异现象很严重,她还是走了。”
“那段时间,程总在校医室待了很久,有人说见到他以为是鬼差点吓了一跳。”
“后来过了两三年,程总也开始新的恋情,第一段恋爱四个月草草结束,第二段三个月。”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平静得像湖水一样的脸,“柠儿,我是为你好才告诉你这些。”
女人扯了扯唇,双手抱着双膝,笑得凄凉,“社长,你们这刚入冬就这么冷吗?好像要下雪了。”
……
晚上十点,梁州在家门口急得团团转。
程凯默刚好应酬回来,看他在门口抓耳挠腮的样子,峰眉一皱,“怎么了?”
“少爷,夜小姐说今晚和同学庆生让我自己先回来之后再给我定位,现在都十点了,我打她电话都打不通。”
十点对年轻人来说还早。
程凯默不急,“再等等。”
或许要守岁呢?
他解衣上楼,简单冲了个澡,入睡之前梁州那焦急的模样又跳出来。
他起身到夜柠儿的房间敲了敲门,打开门,开灯,里面空无一人。
程凯默试着打电话出去,那边已经是关机状态。
“……”
“阿里,帮我找个人。”
……
酒是个好东西。
一醉解千愁啊。
她终于可以理解什么是失恋的滋味了。
心脏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冷风灌入,吹得她生疼。
“柠儿,你是不是喜欢程总?”
“不喜欢。”她哭着笑,“他有什么好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嘴上说着违心的话,心却一抽一抽地疼,可是灌了酒就不疼了,好奇怪。
——手术之前只要程总有时间,他都会在医院陪着方艺。
哈哈,他宁愿花这么多时间去陪她,也不愿意顺路捎上她上下班。
连程家也是为了方便去看方艺而建的。
程凯默,你一点也不好!
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
“笃笃”
包厢门又被敲响,以为是送酒的服务员,肖洋瞪大眼睛,暗骂一声酒鬼。
“我的姑奶奶啊,我就刚上了会儿厕所你又叫了多少酒?”
“请进。”
推开门,一个男人逆光而来,肖洋正要看看她叫的又是什么洋酒,转身却给他吓一跳,立即回头推搡着夜柠儿,“快快!别喝了!程总来了!!”
“程总?”她脸上带着两坨绯红,笑得很天真,但依旧抱着酒瓶子,直到程凯默上前从她手里抽出来,瞄了眼还剩半瓶的红酒,目光阴凉地盯着他,“肖少,今天,你还生日?”
“啊?”肖洋意识到夜柠儿扯的谎言,硬着头皮点头,“是啊,上个月是我农历生日,今天是新历,我高兴呵呵,就带着柠儿喝了点。”
“点是多少?”
他永远都是这样。
语气不紧不慢,话语里却带着点威逼利诱的味道,一点一点地跟你算账。
也听不出来喜怒。
夜柠儿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窝在沙发里,发音很清晰道:“是我想喝的,跟他没关系。”
“社长你先走吧。”
肖洋不确定地回头看她,夜柠儿给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啪嗒,”门被关上。
接下来他该跟她算账了。
他紧绷的下巴颔首,危险的鹰眸眯着,透出一丝威胁般的逼迫,稍长的睫毛微弯,漂亮的深眸平添了几分美丽,流水般的线条,俊逸的脸庞,粉雕玉琢的脸犹如上帝镌刻的艺术品。
他是上天的得意之作,薄薄的双唇在看到某个女人时微微抿紧。
“手机为什么关机?”
闻言,女人呆滞的目光看向她大腿边的手机,伸手去摁了一下电源键,面无表情道,“没电了。”
“为什么撒谎?”
他对她比刚刚对肖洋的语气好太多了,不过喝了酒的女人怎么会发现,甚至觉得他连着问更加盛气凌人,咄咄逼人。
“我就撒谎怎么了?”
程凯默第一次跟她正面刚上。
夜柠儿无理取闹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在夜槿面前她也是随时能炸的那种,只是没想到,这坏脾气这么快就用到他这里来了。
程凯默拧眉,“夜柠儿,你哥把你放在我们家我就有资格管你。”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她现在进了局子,也只有他可以保她。
“你凭什么用一副我哥的口吻跟我说话?你又不是我亲哥!”
“夜柠儿!”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这么大火,夜柠儿也委屈了很久,自从肖家的生日宴她就一直心存不甘,这一吼,什么委屈都给她吼出来了。
方艺的小脾气他就可以忍!
脑海里勾勒出来的一丝一丝男人完美又俊冷的棱角,此刻像涨潮的海水般汹涌得朝她涌来,将她淹没,使她不由得惆怅几分。
她从来没有那么想得到一个人,想跟他在一起。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次买的小玩意都想给他看看,想借着送礼物的方式表达她隐晦而青涩的情意。
她想追他。
可他心里从来没有考虑过她。
不甘心此刻灼烧了她的大脑,夜柠儿倾身上前吻住了他的薄唇,男人惊愣之间喉咙因急促而一改矜持异常快速地上下掠动,心底闪过一丝震惊,紧接着化为一种愤怒。
“夜柠儿!你疯了吗!”他狠狠地推开她,夜柠儿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压根没什么力道,被他这一推,五脏六腑都要散架了。
男人的魅眼似审视犯人一般凛冽地扫射着她清魅的脸型,看她小脸惨白的模样,心中不忍,但更被愤怒所掩盖。
“方艺有我漂亮吗?”
他冒火的眸子划过一丝惊愣,旋即便道,“比你漂亮!”
夜柠儿苦笑一番,“哦,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懂的。”
她这副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死表情让程凯默看着窝火,“夜柠儿,我知道你可能想恋爱,身边或许没有什么太合适的人,我又和你年龄相近,性格也还行,但我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别用你那青春萌动的美好初恋安在我身上!”
他说的话可以说是相当决绝了。
夜柠儿无声地落了泪,脸颊上的两行清泪足以让任何男人为刚刚的话道歉,但他不会。
他也知道他是她的初恋啊。
那是一段,青涩,羞怯,也惶恐的暗恋。
暗恋始于颜值,忠于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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