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捉住薛南枝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嘴里说着冰冷的话,但她眼底的淡漠之色毫不掩饰。
她看了眼,哭的不能自已的薛南枝,有些嫌弃的瞥嘴,顺手把这女人的眼泪,抹在了她的衣服上,脏。
这么伤心做给谁看呢。
霎时,便听到了脚步声,谢娴回头,看向来人。
她面色不好,今天做什么都不顺,找人报仇,都能碰见管闲事的,谢娴不开心。
“有事?”她眉眼间有些烦躁。似是被人打断好事。
崔镜停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谢安沉着脸色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上前道:“娴妹为何在此。”
谢娴放开薛南枝,懒洋洋道:“出来逛逛,你们也在阿!”她回答的无比丝滑,好像就是随便打个招呼。
能在这种地方碰见他们两个,谢娴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你们能不能花前月下、约你们的会去,不要来烦我。
薛南枝,瘫坐在地上,呜咽出声,见到来人,忙哭着求救:“二位郎君,救救南枝。娴娘子,她.......”
她悄悄看了眼谢娴,见她好整以暇的盯住自己,似乎刚才就等着她说话。
薛南枝一个激灵,立马收起面上表情。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她是真的怕谢娴动手。
薛南枝的伎俩对男人好用,对谢娴就不好说了,刚才谢娴眼底的冰冷,似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让她汗毛直立。
而且,此番场景,面对来人都要解释几句,但谢娴丝毫不在意,对别人的误会,仿若未见。这般心性的女子,她也有些后悔招惹谢娴了。
崔镜和谢安听见薛南枝出声,低头看去,哦,这女人貌似也是见过的。
薛南枝见崔镜看了过来,急忙往前两步:“南枝做错事,求娴娘子能饶了南枝!”她实在是不敢,在谢娴眼前作妖了,待她说完这话,谢娴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的闪过无趣之色。
薛南枝松了口气,趴在地上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她心中暗自庆幸,这娴娘子简直就是来专门克她的吧!
“原来如此。”崔镜面上神色好些,想来谢娴也不是那种强抢民女的恶霸,他为自己这想法有些脸红。
崔镜看着谢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这得看阿娴怎么说。”以他对谢娴的了解,他可不愿随便插手谢娴的事,凭空惹她不快。
谢娴拧眉,“崔郎君和大兄没事吗?”有事就赶紧走啊!一天天的狗拿耗子,自己还想趁机问问温家的事情呢,好容易抓个小绿茶开心一下,这两人咋这么没眼色。
薛南枝心中发苦,看样子,这次是逃不了了。她娇媚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崔镜没想到是这个发展,谢娴似是让他们赶紧走。他心中微沉刚准备开口,就见谢安上前一步,拉着谢娴便往玉树阁走去。
后面的两人愣了一下。崔镜见薛南枝还赖在地上不愿起来,对着身后说了一句:“找个房间关起来。”
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追去。
片刻后亓牙和止墨从暗处显现,两人对视一眼。止墨往玉树阁方向去了,亓牙端着笑脸看向薛南枝道:“薛娘子,请吧!”
谢娴被扯着向前走去,穿过庭榭回廊,转过几个弯便到了玉树阁前。
她手中使劲欲要挣脱,然后没有成功,谢安抓的更紧了。她心中微沉,看了眼自己戴的戒指。
谢安似是真的生气,平日里身材不显,拢在宽袍大袖中的手臂怎么会如此有力。
谢娴能感觉到,谢安的掌中虎口和指尖略有薄茧。她放松身体,不再挣扎,任由谢安带他往前。
手指有薄茧,大兄喜琴,弹琴之人手指有茧这是正常,但虎口处的茧,只有一种解释,她深吸一口气,谢安乃练剑习武之人。
藏的够深阿!她一直以为谢安是个端方君子,对棋、琴、乐舞,颇为精通如今看来,还是她孤陋寡闻了。
两人进了玉树阁,谢安没有停下,带着她绕过屏风,竟然有个楼梯,楼梯颇窄,仅容一人通过。
谢娴觉的自己是被人提上去的,不是,大哥,你这翩翩公子的人设要崩了啊!
你这比我还有力气,等下我两个打起来,我是认输呢,还是认输呢。
她心中懊恼,自己最近力气暴涨,就对习武之事多有懈怠,对付普通的人是够了,现如今,遇上个有真功夫的,完犊子了。
到了楼顶谢安将她拉到身前,清冷出尘的脸上透着一股无奈,他眼珠黑若点墨,定定的看着谢娴的脸,薄唇轻抿:“阿娴,莫要对其他人动心。”不论男女。
谢娴看他认真的样子,真想来一句:喝多了吧你。但是她不敢,谢安此人她猜不透。
如今他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说明这件事情是认真的。但是她不明白,自己前面不是已经说过此事了吗?为何现在又来一遍。
你们没完了是吧!
谢娴垂眸,并不言语。
谢安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廊下,是崔镜找来了。谢安眉头微皱朝止墨打了个眼色。
远远的便听见崔镜似乎说了什么,就往别处去了。
此刻无人打扰,谢安终是松开了手。
但这时谢娴倒是反手抓住,她用中指轻轻摩挲着谢安骨节分明的手掌,淡淡道:“大兄何必委屈自己。”
谢安眉头微蹙,似是明白了什么,微侧过脸一抹红晕爬上耳尖。
对谢安终于做出,对的表情,表示赞许,谢娴轻笑出声。
两人明明做着许多情侣才有的亲密之事,但是双方之间的气氛却略显沉凝,没有半点旖旎之感。
见谢安没有说话,谢娴忽的笑出声:“说来,大兄对刚才之事就没什么要问的吗?”
“比如,为何我会找薛南枝的麻烦?”谢娴心中感叹,手是好手,劲骨丰肌,指节修长若是用来弹钢琴,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无知少女。
少女眼神妩媚,眼角的曼陀罗花似悄悄绽放,红唇开合间说出的话却是:“大兄早就知道,薛南枝所做之事。”
她刚在路上才想明白,谢安身为谢家少君,宝书堂若是这么松散,谢家早就被人灭了。
所以谢金元和薛南枝两人的手段,谢安不仅知道,并且放任。
谢安表情不变,视线在谢娴眼角停留,他用手抚过面具下那绽放的花朵,宠溺道:“这些小事,对阿娴来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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