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笑天先是无声无息走到门背后,用自己的身体抵住了房门。然后,他又静悄悄地打开了房门门锁。由于有身体顶着房门,一时之间,门外的人并没有觉察得到,门锁已经被人悄然无息的打了开来,还在使尽全身力气的推着门。
“开门,快开门!”季胜利还在大声叫喊着。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任笑天的嘴角上露出了坏坏一笑的纹路。他也不做什么动作,只是猛然抽身退步,贴着墙壁站到一旁,就算是完成了使坏的全过程,也算是完成了他两年多来的第一次反击。
任笑天这一撤身不要紧,整个房门在突然之间失去了阻挡的力量,又在门外力量的作用下,当然是轰然大开。
季胜利只顾全力以赴地撞门,哪儿想得到会有这种突然情况的出现,一时之间惊得是目瞪口呆。随着房门的突然打开,倚在门板上的季胜利就象炮弹一样,猛然冲进了室内。
虽然发现情况不对,哪儿还能刹得住脚步。季胜利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去,一下子就扑到了房门正对面的床铺上。
由于冲劲太大,季胜利也不知撞击到了什么地方,人也一时起不了身,只是伏在床上,不住口的‘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到了这时,刚才就一直在强忍笑意的围观者,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哄然大笑了起来。当大家哄笑的时候,这幕恶作剧的罪魁祸首任笑天,已经乘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室内的机会,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任笑天使劲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的笑声引来大家的围观。他在心中暗乐着,好爽呀,这几年来受够了这骚公鸡的气,今天才算是让自己尝到了这么爽的滋味。
院子里笑的人也不算少,至于有没有和任笑天有同样想法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还好,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警察站了出来。他是指导员韩启国。
看到所长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作为指导员来说,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他强忍着笑意跑进房间,伸手将季胜利从床上扶了起来,并且关切地问道:“所长,怎么样?有没有摔坏哪里吧?”
韩启国这一出面,有一个胖乎乎、眼睛小小的警察,动作也不算慢,赶紧也跑进了房间。他当然就是程学进口中的马屁精莘浩祥喽。
莘浩祥托住了季所长的另外一只胳膊,有点谄媚的说道:“所长,你摔到哪儿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我老婆的舅舅在医院骨科当主任哩。这个任笑天,实在是太不象话,怎么能够这样对待领导呢?这事一定要好好教育才行,不然他就要闹上天的。”
“莘浩祥,你别老是在那儿唧唧歪歪的啦!先扶着所长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韩指导员不耐烦那个胖警察的啰嗦,毫不客气的就打断了他的话。
韩启国想得不错,事情已经闹得很麻烦的了,你何必再在这儿撩拨是非。就现在这么一个样子,所长和警察闹得不成体统,还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收场哩。
季所长‘哼、哼’了好半天之后,才算是‘哼’出了声音。他哀叫道:“哎哟,我的妈耶,痛死我了喂。那个小兔崽子呢?我今天非要把这口气出掉不可。韩指导员,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今天你可别劝我,谁的面子我也不会给,非得好好收拾这个小兔崽子不可。”
随着骂声,他的目光也在屋子里四处扫描了几个来回。失望得很,没有能够找得到那个让他发泄的对象。他只好用一只手撑住腰,艰难地往前跑了几步。
他这么一跑,更是引来了一片‘嗤、嗤’的笑声。
原来,这个季所长,不仅是脸孔上擦破了一大块皮,就连那件白汗衫上,也变的有点儿灰蒙蒙的,还出现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破洞。至于手中的芭蕉扇子,更是早已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到这么一个镜头,指导员韩启国更是在心中叫苦不迭。他知道,季胜利今天出的洋相算是够大的了。照这个样子下去,今天的这个麻烦可不容易解决哩!
莘浩祥明白了众人嘻笑的原因之后,赶忙冲上前去,帮助季胜利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也不知是手脚重了一点,还是正巧拍到了季所长疼痛的地方。
“哎呀,我的妈嘞,你这个狗日的也在整我吗?”随着季胜利的一声怒骂,只听得‘啪’的一声,一记耳光直接就打到了莘浩祥那胖胖的脸蛋上。
那个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程学进,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心中更是在暗自叫好说:“马屁精,你这下子把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吧!活该。”
莘浩祥一手捂着了有点红肿的嘴巴,一边也在心中叫苦说:“我的妈耶,这些日子里,怎么总是会有人要打我的耳光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嘴巴上的肉多了一点?”
“任笑天,我看你往哪里跑!你个臭小子,我今天饶不了你。”看到错打了亲信以后,季胜利更是恼怒不已。他也顾不上给部下道歉,只是在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对领导大不敬的任笑天。
“季所长,不要和小孩子生气。先回办公室去,有事回头再说也不迟。”还好,那个叫韩启国的指导员,脾气倒还是不错,始终不渝地在努力进行着劝说和排解。
指导员劝说的时间长了,季所长的火气终于有所平息,慢慢停止了咒骂声。他在韩指导员和莘浩祥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出了值班室。
“走开,走开,各人去办各人自己的事情去,都堵在门口干什么?”指导员的想法是家丑不可外扬,当然不想让老百姓围在这儿,看所里警察相互之间斗气的笑话,更不想让人围观所长的丑态。
一出房门,他就立即毫不客气的对看热闹的人进行了驱赶。这一驱赶不打紧,随着围观人群的哄然而散,顿时就将站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的任笑天给暴露了出来。
那时候的房间没有卫生间,要想解决生理排泄之事,就必须到院内的公共厕所去。这小子到厕所‘唱歌’以后,原有的不忿也发散了不少。
任笑天也知道,自己今天反击的力度稍许大了一点,季胜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他眼睛不停地眨动的样子,显然是正在脑海中筹划着如何善后。
有了这样的想法,任笑天当然不想急着再回值班室去。一见面,肯定就要和这个顶头上司发生正面冲突。既然这样,他也就笑眯眯的躲藏在一边,看起了自己一手炮制的闹剧。
“好你个臭小子,闯了祸就想一跑了事吗?有种你就别跑,我倒不相信,你能跑上天。你就是跑到逼洞里去,老子今天也要把你给揪出来。”季胜利破口大骂。
看到让自己出乖露丑的任笑天现出了身形,季所长是火不打一处出。人在急怒攻心的情况下,当然也就不会注意说话的用语。
年青人总是会有自己的逆鳞,本来还想着如何避免正面冲突,避免矛盾进一步升级,等待自己有了完善计划再全面反击的任笑天,听到季胜利这么一骂,顿时就气血上涌。
他接口回击道:“呸、呸、呸,好臭呀好臭。这是什么没有文化的人家,自家养的鸡不关好,放出来到处拉屎撒尿,到处污染空气,当心会传染禽流感哩。”
韩指导员听到季所长的脏话一出口,立即就知道事情不妙起来。他对任笑天的性子熟悉得很。如果说放在以前,年青人可能忍受一下,不说什么?事情也能就此结束。甚至于还能劝说任笑天给所长打个招呼,让领导有个台阶好下。
自从刺杀事件发生后。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但韩指导员看得出来,任笑天的性格有了根本性的改变。过去那种忍辱负重的任笑天,早已经看不到了踪影。
就拿刚才发生的事,搁在过去的任笑天的身上,怎么说也不可能做得出这样暗中使坏的行为,更不可能会让季胜利出这么大的洋相。
此时,季胜利这么一骂呀,只能是火上浇油,让战争升级。任笑天本来就不鸟自己这位搭档,过去只是强行在忍。现在不忍了,那会怎么样?直接的后果就只能是针尖对麦芒,一个不让一个。
再说,堂堂正正的一个派出所长,在大庭广众之下,满嘴的脏话,也不成体统呀。他的动作也不算慢,刚一听到季所长开始骂人,就立即在对方的手臂上用力捏了一把,暗示对方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他的动作再快,也比不上季所长的口齿快,更赶不上任笑天的反应快。
季所长也不是傻瓜,韩指导员刚刚在他的手臂上一捏,也就立即反应了过来。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语言不妥时,已经无法刹得住口中顺流而下的脏话。再想补救,任笑天的反击也已经扑面而来。
脏话不好再说,一时之间季胜利也不知说什么是好,急得他只能“你,你,你——”让‘你’字在自己口中打窝。‘你’了好半天,也没有能够‘你’得出一句话来。
“你什么你呀,兴你的初一,就不兴我的十五吗?”得理不让人的任笑天,可不吃他这一套。没等到季胜利把话说清楚,就又不客气的给顶了回去。
到底是当领导的人,季胜利知道刚才的脏话,让自己失去了道义上的制高点。他的眼睛珠子在不停地转动着,想着要找出反败为胜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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