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笑天放眼一看以后,他的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这哪儿是书本呀!完全是医院为了防止自己的大小便失控,会浸湿床单而在自己屁股下面垫的油布。没有想得到,忙活了半天,还是空忙一场。
心情不好的任笑天脑袋一沉,重重地压到了枕头上。他啧了一下嘴,这个枕头,也他妈的太矮了一点。这对于平时习惯于高枕无忧的任笑天来说,感觉到很是不能适应。
嗯,我有办法,把枕头迭起来,不就加厚了吗?任笑天想到就做,手就立即送到了脑袋下面。咦,这是什么?怎么会有一块绸缎模样的东西呢?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看看是什么东西。
他的动作很慢,他的心在颤抖。尽管没有明说,他还是在牵挂着那本《修真入门》。如果真的有了那本书,我任笑天的命运就将会全部改写。
绸缎模样的东西,终于被慢慢地移挪到了胸前。任笑天微微地闭着眼睛,不敢打量这是一件何种物品。他害怕一旦睁眼之后,会让自己脑海中那美丽的幻想立即就被打得粉碎。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到了最后,按捺不住的好奇心,还是任笑天睁开了眼睛。放眼一看,嗬,还真的是一本薄薄的书。封面上是用篆体写的是《修真入门》四个大字。
只是那个书呀,好象不是纸质,而是一种没有看到过的的丝绸。丝绸上的字,也不是用墨汁写成的,而是用丝线绣上去的。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还是在做梦?任笑天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早已习惯于失望的他,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任何奇迹,都是持有怀疑态度。
只是,他又不肯死心。尽管已经习惯于失败和挫折,任笑天心中期望成功的火苗却从来没有熄灭过。一个年青人,倘若连梦想和追求都已经失去,那么,他也就与行尸走肉差不多远了。
人家常说,是梦不是梦,掐一下就能知道,任笑天决定亲身体验一下。
他又慢慢地移挪着右手,当然还是累出了一身大汗,才将手挪到了右侧大腿部位那儿。他也不去多想,反正是想多了也没有用,直接就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
这一掐呀,让他那充满期望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海底。虽然用了很大的劲,他的大腿却毫无反映。不要说疼痛,就连被掐的感觉都没有。对这种结果,任笑天当然会感觉到十分失望。
唉,梦是一个好梦,只是太虚幻了一点。梦境就是梦境,世上哪儿真会有这种好事轮到自己。老人们不是说过了嘛,仙家还是仙人做,哪有凡人做仙家?
看来这段时间我是太累了一点,连睡觉都不能安稳,还要做上这种荒诞不经的怪梦。去、去、去,让本少爷好好地睡上一觉再说吧。
就在任笑天感觉失望,准备重睡一个复觉的时候,一个女人呼痛的声音在床边响了起来:“哎哟,是谁在掐我?”
听到有人呼痛,任笑天的目光一转,发现一个蓬松着头发的女人,正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再往下一看,发现人家搁在床边上的那只玉一般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青红的指甲痕迹。
听到有人呼痛,再看到罪证,任笑天当然知道是自己出了错。
由于刚刚苏醒不久,身体的各部分还没有能够协调得起来,他这一掐呀,没有找得准位置,结果是把人家姑娘的手臂,当成了他自己的大腿。
偏偏任笑天为了检验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用的力度也稍稍大了一点。这么一来,人家能不呼痛吗?
他这一错掐不打紧,那个女人本来是伏在床边上睡觉的,遭到侵犯之后,先是呼了一声痛,然后有点迷惘地抬起了头。一边抬头,一边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天哥’。
任笑天听到喊声,再一细瞧,咦,怎么会是李若菡呢?
“糟糕,糟糕。”任笑天连呼‘糟糕’的意思,不仅是错掐了别人,而且是错得有点不巧。
当初,他和菡儿相恋的时候,也曾开过这样的玩笑,用对方的身体来检验自己是不是做梦的感觉。
自己今天这一错呀,菡儿肯定是要当作自己在搞怪哩。唉,冤枉,我可真的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哦。
“天哥,你醒啦。真调皮,一醒来就开始作怪了。”李若菡习惯性地揉搓了一把有点紧巴巴的面孔,顺手又把蓬乱的头发给整理了一下。
当她本能地做完这些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正好和任笑天的目光对在一起。
看到天哥终于睁开了眼睛,几天几夜的担心、害怕,终于被欣喜所取代,李若菡的脸上绽出了欢喜的笑容。那一刹那的微笑,如百花齐放,不由得让盯着她的任笑天看得如痴如醉。继而,她又喜极而泣,流出了兴奋的泪珠。
任笑天看到李若菡如同雀跃的这副情景,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既有此时,何必当初。
唉,六年前的那一幕,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至今让自己想了起来还是心痛不已。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还有三天前的那件事,你怎么会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恰赶在杀手到了现场之后,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没有你的出现,我又怎么会走过杀手的身前?没有你,我怎么会心浮气躁,给了杀手有可乘之机?
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是这么淡薄,真的是象别人说的那样,不成情人就成仇人吗?伤了我,我也认了,为什么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哩!
女人心,海底针,实在是看不透。算了,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管不了这些事。情也好,仇也罢。伤我也行,要我的命也可,一切就都由你去罢。我也不想计较嘞。
任笑天很想问一问李若菡,此情此景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怎么突然之间,又由催命女郎变成了痴情恋人?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还在钻心的痛着吗?
想到自己心中的恋人,很可能会与暗杀自己的杀手有关,任笑天也感觉到有点心灰意冷。走吧,走吧,不要再在我的眼前出现,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过了一会,没有听到什么响动。躺着的任笑天,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轻轻啜泣的李若菡身上。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儿上满是泪痕,本来充满怨气的他,感觉到一阵心痛,感觉到一阵心软。
算了,好男人不与女斗。已经伤得那么重,说有何益。考场的事,刺客的事,又岂能是苍白无力的语言所能解释得清楚!既然如此,不说也罢。
任笑天慢慢地转动头部,费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李若菡的秀发,虚弱地说道:“菡儿,你别哭啊,你别担心,我没事了。”
“天哥,你终于醒来啦。你不知道,这些天有多怕人哩,你不知道菡儿有多害怕。太好了,太好了,天哥终于醒了过来。”李若菡看着任笑天的脸,柔声地说道。
她看到醒来的任笑天,又闭上的眼睛不再理会自己,当然知道原因在哪里。只是这些往事又怎么解释是好呢?只好暗自流泪,无法解说。
李若菡好不容易看到任笑天睁开眼睛并且安慰自己,当然是喜出望外。她立即伸出自己的手,反过去抚摸着天哥那只无力的手,帮着天哥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头发。
“菡儿,让你担心了,快别哭,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嘛?你别哭了,把眼睛哭得肿了,就不好看啦。”任笑天弱弱地说道,眼眶里盈满了怜悯之意。
“天哥,你还是这么调皮,刚醒过来就掐人。”对于任笑天的作怪,李若菡是打心眼儿的开心。
她知道,自从考场事件之后,天哥就一直是象个小老头一样,很少和人说笑。今天能够这样,说明自己心中的天哥又回来了。
任笑天自己做的糗事,当然知道原因何在。只是他很为难,怎么解释才是哩?听到李若菡如此说,只好咧了咧嘴。
他在心中暗叹一声,为人平时不能做坏事。不然的话,明明没有做的事,也会给栽到自己的头上来。就象此时这个样子,自己想要解释也没有法子说。
谁能帮助自己解说得清楚,只是因为身体麻木才掐错了人哩,悲乎!任笑天的眼睛珠子在不停地翻转着,思索着让自己摆脱尴尬的办法。
“菡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到了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视线。任笑天立即祭出了以前常用的法宝,也就是指东打西,偏离主题,不再纠缠于掐人的事情。
当然,任笑天能这样说,也是不想再去讨论昔日的恩怨。一切的语言,在考场的那么一幕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在遭人刺杀的那一幕事实面前,也是让人痛心的。他不想再提及往事,是避免双方的难堪。
六年来,那考场上的一幕,始终如同一根鱼刺般的插在任笑天的心头。尽管在他刚一醒来看到的人就是李若菡,还是让他无法摆脱这么多年的心结。
此时,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菡儿。他不知道李若菡为什么会守在自己的床边,如果是为了自己把她从两个流氓手中解救出来而进行报恩,这种恩不报也罢。到底是真遭遇流氓,还是演戏,也都是说不清的戏嘞!
李若菡的心中,却是如同浇灌了蜜水一般。本来还以为天哥看到自己以后,就会立即赶人走路,甚至会咆哮如雷的让自己滚蛋。也不知要花费不少口舌,才能解说清楚自己内心的苦衷。却没有想得到,天哥根本不需要解释。
只是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肮脏事,李若菡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她慢慢地、慢慢地探起身,双手温柔地捧起了天哥的脸,一双美眸注视着任笑天的眼睛,充满了爱怜的神色。
“天哥,你受苦了。菡儿我对不起你,让你走了这么多的弯路,做了好几年的‘杯具先生。’”李若菡眼睛中噙着泪水说。话一说完之后,她就紧张地盯着任笑天看,不知天哥会如何回答自己。
此时,落在任笑天眼中的李若菡,如同一只等待宰杀的羔羊一般,怯生生的十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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