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百里蓉说到最后,眼睛里的失望之色渐渐浮现,想来要炼出有效的丹药并没那么容易。
她却在众人的微叹声中,将袖中的金黄绢帛递到了司马洛城手中,“一切都按昨夜所议行事,待你们回国后孤自会命人联络公子。还请公子谨记今日对冰儿的承诺!孤盼着云国的迎亲仪仗早日来这昭和宫。”
司马洛城接过绢帛,点点头,“洛城替云国百姓谢过君上!君上放心,洛城绝不会食言!还请君上保重,洛城这就告辞了!”
百里蓉满意的点了点头,撇眸望了一眼正在围栏下眺望远处的冰公主,只见司马洛城已缓步走到她身前,向她施礼。
“洛城虽不精医理,幼时也曾读过几本药典。公主之毒,深入肺腑方至气血滞变,影响了容貌。洛城虽暂时不知有何药可解此毒,但请公主放心,此番回国后洛城定会仔细翻阅药典古籍,一定为公主寻到解毒之法,助公主恢复容颜!”
百里冰顿了一顿,抬头看着司马洛城,眼圈泛红,“多谢公子一番好意!前时曾听大祭司说起,丹药炼制多时,可惜始终未能寻到至关重要的一味药引。不过,公子放心,他已加紧命人寻找,或许不日便会有所获。”
“如此便好!公主保重,洛城这就告辞了!”司马洛城的声音温润如水,百里冰本就泛红的眼眶霎时间便落下泪来,不等司马洛城反应,她已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司马洛城微怔,朝着她的背影缓缓拱手,而后便大步走向早就候在曲桥边的似梦与慕紫礼。
三人再次拜别百里蓉,预备离宫,却听得身后传来百里冰低婉的声音,“愿公子早日达成所愿!”
司马洛城脚步一滞,转身朝她微微点头,唇角的笑意让人心中一暖。
似梦也跟着回首望向不远处那倚湖而立的女子,秋风拂过她的裙角,削瘦落寞的身影让人心中频添几抹惆怅。
昭和宫,朱雀门。
正当慕紫礼扶着似梦跃上马车时,对面的深褐色车驾上缓缓走下一个身着墨黑长袍的中年男子,他手上的拂尘随风摆动,门前值守的侍卫见了他纷纷俯身施礼。
他却面无表情,视若未见,在抬脚迈入宫门的一霎那猛然一滞,狭长微眯的双眸赫然闪过一丝凛冽寒光,侧首冷冷地看着才在马车上坐定的似梦。
袖中手指飞快掐算,眼中的冷光终究淡去,一切重又恢复平静。
微微摇首叹息,拂尘轻甩漫步入宫。
与此同时,似梦忽觉一阵寒意席卷周身,没来由的打了冷颤,身子不由往慕紫礼身上靠了靠,“木头,你又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身上有股奇怪的感觉?他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居然浑身发冷,好似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里一般。好恐怖……”
“他便是昨夜在城楼上为百姓祈福的大祭司,也就是国君口中所说的高人。观他气息,修行恐已百余年,却能保持这等年轻的样貌,想来不是等闲之辈。”慕紫礼一手持起缰绳,驱赶着马车,忽地想起昨夜那些符咒,想必也是他布下的。
闻言,似梦欣然一笑,原来是他,希望他能早日治好冰公主的脸。
想到冰公主,她这才发觉司马洛城自从辞别她们母女后,就一言未发。眼下坐在车内,也不知闷头想些什么。
先前看他接过百里蓉的绢帛时,眼底分明藏着笑意,可她总隐隐觉得那笑容有些刻意,尽管他平时就很少笑。
转身掀开帘子,探进来半个脑袋问道:“公子,盟书上没有什么不平等条约吧?”
车内,司马洛城正低垂着眼眸,怔怔的盯着矮几上展开的绢帛,听见似梦的话,慌忙摇了摇头。
“梦姑娘,以后你与慕兄私下不必称我公子,还是直呼名讳吧!若无二位竭力相助,洛城只怕早已是枯骨一堆,待他日功成之日,定拜二位为我云国国师!”
似梦看他言语诚恳,不似客套,咧嘴一笑,俯身进了车内,“也好!那你以后也叫我梦儿吧!梦姑娘听着怪生疏的,嘿嘿!至于什么国师之类的虚名,就不必了!一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此回玄阳,你可想好对策了吗?”
据他之前所言,那代媚儿如今已是云国的实际掌权者,他的君父至今生死未明,他那个病恹恹的三弟也成了代媚儿的傀儡储君。
也不知那百里蓉要如何帮他,眼下他们出宫并未见后面有士兵相随,如此也不知他借兵一事是否顺利。
司马洛城拿起金色绢帛递到似梦跟前,“梦儿自己看吧!百里蓉虽答应助我,条件却是这般苛刻,若非怜及冰公主,我险些拒绝她的所谓好意。”
似梦接过绢帛,“噌”地展开,上面赫然显出一排排整齐的黑色文字,可惜无论她顺着看,倒着看又或是横着看,都没一个认得。
司马洛城见她翻来覆去地盯着那绢帛出神,一张脸募地涨的通红,好半晌终于放下绢帛,瓮声瓮气说了句,“太丢人了,明明在云国红岭镇时,还勉强认得几个的,这……”
司马洛城闻言,先是一滞,而后大约是明白了她突然窘迫不已的缘由,忍不住轻笑出声。
自从相识,她总表现的像个男子一般坚强勇敢,难得见她流露出这等狭促的神情,也难怪他会忍不住发笑。
似梦见他嘲笑自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笑了,我又不是真的文盲!只是这商国的字和云国的字一点也不一样,我认不得也很正常的好吗?”
司马洛城这才勉强收了笑意,轻咳一声,道:“这也不怪梦儿,实在九州诸国,各有各的文字。我云国自祖上建国以来,一直沿用草隶,但商国所用的却是更为古老的篆书……”
“这就对了,我们蓬莱仙岛上用的都是楷书,所以识不得你们的文字也没什么稀奇!哼!”似梦听他一说,赶忙辩白。
眼见绢帛上的文字瘦长娟秀,与她原本那个世界里的古篆书截然不同,又想起那日在红岭镇的告示榜上所见也非她所认识的草隶。她勉强能分辨出几个,加上当时听周遭那些围观之人七嘴八舌说了大概,也就知道其中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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