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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喜欢的人了。”章家宝脸红红,眼睛亮亮的看着大姐,那模样分明是极想得到支持的。
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丫鬟背着他如何才不放在心上?
章含秋摸了摸他的头,配合的也压下了声音,“那个小姑娘是谁?”
“是,是同窗的妹妹,我见过几次。”
既是同窗,家世就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家宝一直有这心思,只要对方没有许亲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只是,才九岁的孩子,知道喜欢的含义吗?
她要不是经历了梦中的一切,现在说起这个话题怕是都要脸红。
不期然的,章含秋脑海中出现齐振声的脸,心口猛然间被针扎似的痛。
“大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不能喜欢?”章家宝看姐姐骤变的脸色也变得不安起来。
“不是,和家宝没有关系,是大姐……头有些疼,家宝,你记着大姐的话,要是过了很长时间还觉得喜欢她的话就要和娘说,让娘早早去提亲,不然她就要变成别人的了,知道吗?”
章家宝连连点头,将大姐的话记在心里,越加觉得大姐是对他最好的人,至于二姐,哼,“大姐,我告诉你哦,昨天我从学堂回来的路上见到二姐了,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虽然她戴着帷帽,可我认得出来。”
章含秋心头一紧,面上却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吃惊,“别胡说,俏儿还未许亲,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岂不是要毁了她名声,再说俏儿又怎么会一个男人走在一起,一定是你看错了。”
“才没有看错。”章家宝鼓起腮帮子,很不满大姐不相信他,“我还偷偷跟了她好久,亲眼看着她回家来的,怎么可能看错。”
怪不得这些时日极少看到章俏儿,到她这里来的也明显少了,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
章含秋垂下视线,不让家宝看到她眼中的愤怒,以她对章俏儿的迁就,若是一开始她直言要那个男人,她会不给吗?
一个面都未见过的男人,好歹她都不知,哪能和疼爱的妹妹相提并论。
可她不说。
在她婚前几日还天天欢天喜地的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说着世界上最好听的祝福,软声软语的扬言要做给她撑腰的娘家人,姐夫要是敢欺负她的姐姐她要如何如何。
那时候,她心里是不是咬牙切齿的恨着她呢?
若是她真的爱那个男人,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身边的新娘不是自己?!
可她不但忍了,还表面功夫做得十足。
是不是就因为她先她一步占了新娘的位置,她才能下那个狠心置她们相伴十多年的感情不顾要她的命?
章俏儿,你好狠的心!
若是在我离家前你安份点,以后远远的离开了,以她想过安稳日子的心这口气未必吞不下去。
可现在,她要如何说服自己放下这一切?
爱或者恨,她如何放得下!
“大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娘?”
章家宝的声音将她从满腔恨意中拉回来,稳了稳心神,勉强露出笑脸,“当然不能,你要是背着俏儿告状,俏儿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甚至不喜欢你,娘也会觉得你不维护手足,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要做。”
章家宝想了想,点头,“对,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大姐,那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哦。”
“恩,我们两的秘密。”
两人相视一笑,一人真心,一人勉强。
章家宝一直呆到午时,两姐弟才一起去了主屋用饭。
吴氏向来不喜儿子和章含秋多接触,饭后自是不会允他还和章含秋赖在一起,催着他去做学问便将两人隔开了。
章含秋当没有感觉到,陪着吴氏说了会话就回了屋,边想着章俏儿的事,边提心吊胆的等着汝娘回来。
这一等,就到了天近黑时。
好在汝娘今日出门的理由充足,就是回来得晚些,吴氏也没有起疑。
倒是将章含秋吓了个够呛,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让小姐担心了,事情很顺利,您不用担心。”让阿九守在门口,汝娘随在小姐身后进了屋,不待小姐问起便主动起了话头,“莲溪寺就在城外,老奴先在城里转了一圈才出的城,原本早就可以回来了,哪想到事情那么巧,静一师太正发愁的一件事却正是小姐需要的。”
润了润嘴唇,汝娘继续道:“前不久静一师太救下来三个奴隶,说是救却也和买差不多,他们都有伤在身,因为一直没有好好处理导致伤口腐烂,性命危矣,也因为如此一直没有被人买走,奴隶主在带他们出城后原本是想杀了他们丢了这负担的,正好碰上出门的静一师太,将他们买了下来。
现在人倒是都无碍了,可是那毕竟是莲溪寺,总留几个男人在寺里也说不过去,寺里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尼姑,静一师太担心出事,便想着另外安置三人,师太倒是有心放他们走,可他们脸上有奴隶印记,能走到哪里去?
老奴去看了那三人,都是瘦高瘦高的,面相却也端正,只要好好养一养,撑撑门面应该过得去,老奴想着这样的人很合适,便和师太说了,师太也和老奴交了底,说这三人的具体来历她不清楚,但是她观三人人品都不是那奸邪无情的,而且也都小有身手,再加上他们脸上的奴隶印记,用着也能放心,要是小姐您用得上,她便先找个地方将三人好好调理调理,小姐什么时候需要了去她那里领人就是。”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大收获了,她现在最缺能用之人。
章含秋脑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你应下来没有?”
“老奴不敢擅自做主,只让师太先留着人,等回禀了您再给她准信。”
“你明天若再出门,吴氏会不会起疑?”
汝娘笑,“小姐您无需担心,师太知道您的为难之处,说若是您看得上这几人就不要去信了,她会将人安置好,若是看不上去个信就是。”
章含秋心中一暖,看样子这个师太和娘的关系很不一般,恐怕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存在了,且对她有一份疼惜存在,才会在这等事上这般为她着想。
汝娘将半枚铜钱从贴身处拿出来交回到小姐身上,“夫人留在师太那里的东西老奴也看了,没有现银,都是银票和一些值钱的首饰之类的,老奴估算了下,加起来应该值三四千两,再加上老奴手里的,足够您一辈子吃喝不愁。”
听到有这么多,章含秋却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忧心,“会不会让城主对娘心生不喜?”
汝娘听静一师太说了不少夫人的事,这会倒是笑开了,“师太告诉老奴,夫人在城主府很受宠爱,且还有个小公子傍身,不要说其他女人,就是追随城主多年的老人都高看夫人一眼,近几年城主府没有正主夫人,夫人虽然从不出面,城主却是将内宅交给她在打理,诺大个城主府,每日开支就不少,抠出来这么一点不会有人知道,师太说了,夫人很小心,不能庇护您长大已经是她的痛,绝不会再给您带来灾难。”
那上辈子,到她死时为何都没有收到这一笔娘亲攒下的私房钱呢?
或者,是她早就料到吴氏不会安好心,将这些留做她的退路?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章含秋紧捏着那半枚铜钱低声道:“师太还有没有说其他事?”
“师太说您若有什么需要,只要是她帮得上的,她一定不会推辞。”
半晌后,章含秋才点头,“知道了。”
这日过后,章含秋和汝娘更小心了些。
将嫁妆处理得差不多后,汝娘也不怎么出府了。
直至过年,章俏儿都再没有过来这边院子。
每每在主屋看到笑逐颜开,一脸春光的章俏儿,章含秋都要用最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失态。
这日又是如此。
忍了又忍,章含秋还是开了口,“俏儿,你好些日子没去我屋里了,你算算我们都多久没好好说话了。”
章俏儿笑脸一顿,旋即又堆满更多的笑,腻到她身边撒娇,“哎呀大姐,最近我不是忙嘛,这样好了,今晚我去和你睡吧。”
章含秋正想应下,吴氏便打了阻拦,“都多大了,还挤一个被窝,大姐儿,你别理她,俏儿,你是不是忘了明天还要随娘去舅舅家给表姐添箱?”
章俏儿顺着话就道:“对哦,我差点忘了表姐要出嫁的事,大姐,你看我真不是不想和你亲近,表姐出嫁,我总不能不去。”
“那明天行不行?”
吴氏还要说什么,章俏儿一口应下来,“好,明天我一定好好和姐姐亲近,大姐,不能生我气哦。”
章含秋这才露出高兴的神情来,又陪着说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待人一走,吴氏立刻皱眉看向女儿,“不记得娘说过的话了?”
“娘,我当然记得。”章俏儿腻到娘身边挽着她的手,眼中初次有了不该这个年纪出现的深沉算计,“这段时间我和大姐确实疏远了许多,这样她会起疑心的,大姐那性子好哄着呢,娘你就放心吧,不会在大姐面前漏馅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吴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说着意义上并不那么温柔的话,“忍得一时,你就能得到所有,想想齐公子,你舍得将他拱手让与章含秋吗?”
齐振声的俊脸在脑海中闪过,章俏儿抿紧唇坚定摇头,“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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