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天暮将车放至平稳之处,抽出腰间的宝剑和白虎搏斗了起來,却沒注意到之前被拍飞的那只黄虎只是喘息了片刻便摇摇晃晃的起了身,朝着车走去。先是围着车绕了几圈,用鼻子四处闻了闻,然后一跃上了车,用前爪一勾将车门打开,向车厢内走去。等楚天暮余光瞥见这一幕的时候为时已晚,他拼命的靠近车却难以摆脱白虎的纠缠。
车由于晃动,缓缓的向泉边滑去,情急之下,楚天暮只好一手舞着剑制止白虎的前进,另一只手将腰带解下,注入真气运功甩出,腰带如剑羽一般急速的向车飞去,围着车棱卷了几圈,楚天暮拽着腰带的这段用力一收,将车拉拽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握着剑步步紧逼眼前的白虎,脑中浮现出汐灵白皙纤细的脖子被血淋淋咬断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只见白虎后退了几步,嘶吼一声,冲刺一般的飞扑过來,楚天暮手里拽着车,并不躲闪,反倒是迎着白虎也冲了过去,待到眼前楚天暮双腿跪地身体后仰着贴近地面,借着惯性向前滑去,白虎腾于空中,见自己的猎物在下方,于是爪子向下拼命的挥舞。
瞬间白虎着地,楚天暮起身回转,血顺着楚天暮的衣襟一直流到了地面上,楚天暮全然不在乎一般,看着眼前已经喘粗气的白虎,用力将手中的剑掷出,刺中白虎的脖颈。白虎终于侧身倒下,露出已经被划开的腹部,血已经染红了它身下所有的皮毛,地上也是一大摊的血水。
楚天暮赶紧拉拽着腰带,一步步向车走去,经过白虎身边的时候将剑拔出。车里一点动静都沒有,这么久汐灵早就应该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可是楚天暮不肯相信,心里暗示自己,若是被咬了,总会挣扎、喊叫的,不可能这般安静。
‘哐啷’一声,剑被甩出七八米远,楚天暮毫无防备的被还有一夕之力的白虎扑倒,白虎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压在了他的身上,锋利的爪子张开,犹如钢刀一般狠狠的刺入楚天暮的左胳膊。
电光火石之间,又听到‘噗咚’一声巨响,水花溅起几米高,楚天暮奋力的从白虎身下爬出來,右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跑到泉边,不加思索便纵身跳下。
秋末的山泉水有着刺骨的寒凉,楚天暮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深吸了一口气潜了下去,左手已经沒了知觉,楚天暮只能用右手艰难的向下游去,偌大的木车已经不见了踪影,越是往下潜就越是无法承受來自胸口的痛楚,正当绝望之际,只见一个黑影向上飘來,楚天暮抱着一线生机向黑影靠去。
只见汐灵闭着双眼,拖着毫无知觉的下身,两只手奋力的向上游着。楚天暮仿佛重获珍宝一般一把揽过汐灵的腰,感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一提气带着汐灵急速向上游去。汐灵本能的睁开眼睛,想要挣开束缚,却看不是猛兽而是楚天暮,心下舒了一口气。
“呼!”两个露出水面的人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汐灵四下看了看,碧绿的泉水已经被染得半壁通红了,转头看向揽着自己的楚天暮,“血,你受伤了?”
“无碍!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楚天暮两手架着汐灵的腰身想要将她举到岸边,左手一抖,汐灵再度掉了回去。
“怎么,伤的很严重?让我看看!”
“不要管我,我们再來!”
汐灵两手拼尽全力的撑在岸边,楚天暮将她的腿抬起,往前用力一抛,汐灵双手一旋借力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终于停在了安全的位置。
马车已经沒有了,楚天暮只能背着汐灵一步步的向前行去,尽湿的衣服紧紧的包裹在身体上,风在山间呼啸着穿梭而來,让二人从内至外的瑟瑟发抖。
“就在这里过夜吧!你等着,我去寻些东西來!”
汐灵害怕的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处山窝,三面都有山石围着,上面一大半是通顶的,只有一小部分由探出的山石作为遮挡。一晃眼,汐灵看见山口处竟然盛开着几朵嫩粉色的娇艳花朵,便兴奋得爬了过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让你在里面老实等着吗?难道还是想跑?”
楚天暮将找來的东西扔进山窝里,折回洞口右手夹起汐灵大步走了回來,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汐灵扔在地上。汐灵痛得皱了下眉,看着手里摘下的两朵花发呆。
只见楚天暮在火堆两边摞起高高的石头,将乔木柳树皮塞进装满水的竹筒里,又用剑穿过竹筒上端,架在石堆上煮起药來。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怒瞪自己的汐灵,起身走到另一边躺下。
“若是好了叫醒我,别想着逃跑,若是离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说完楚天暮便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汐灵猛的睁开眼睛,闻着浓浓的药味,火已经熄灭了,天色已黑,仅能借着天上的月光,汐灵看着楚天暮一动不动,丝毫沒有反应,便爬了过去,待到近处,恶心得差点沒吐出來,只见楚天暮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拳头大的毒蜘蛛,这毒蜘蛛好似很喜欢血腥的味道,胸口和左胳膊上尤为的多。
汐灵推了推楚天暮,还是一丝反应都沒有,于是咬着压根强忍着恶心,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的伸手向蜘蛛乱挥出去,挥舞了几下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奇怪,这些毒蜘蛛仿佛害怕自己一般,手所触及的地方蜘蛛早跑沒了踪影。
汐灵伸手将楚天暮的衣襟打开,看见一条狰狞的伤口,血已经呈现黑褐色,显然是中了毒,再撕开左胳膊的衣袖,伤口竟然穿透了整个胳膊,汐灵用手摸了摸,幸好是从骨头缝穿过去的,不然怕是这条胳膊就废了。蜘蛛的毒素扩散的很快,胳膊已经成紫青色。
汐灵赶紧伸手逮住两只正虎视眈眈看着楚天暮的蜘蛛,将其爪子拔掉,将身上的壳掀开,用手将毒汁挤在楚天暮的唇边,绿色的液体顺着嘴唇的缝隙慢慢的流淌进去。
汐灵爬着取过自己之前摘的两只木芙蓉花,将花的枝叶取下放在嘴里嚼碎,涂抹在楚天暮的伤口之上,然后掀起自己的外袍,从中衣上撕下几块干净的布条,将楚天暮的伤口仔细的包扎好。
汐灵从小在将军府里的书不是白看的,她知道这种蜘蛛的毒性,也知道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而木芙蓉的枝叶敷在伤口能够起到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对付这种溃烂化脓的创伤面还是很有效果的。
楚天暮的身体已经烧得滚烫,汐灵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竟然比自己的还烫。她拖着沉重的下半身爬到火堆旁边,将药取了下來,一闭眼,自己喝了半杯,又举着剩下的半杯爬回楚天暮身边,捏着楚天暮的嘴一点点的往下灌。
怎奈灌一点就顺着嘴角流出一点,搁在往日这药遍处都是,廉价得很,但是此刻却尤为珍贵,汐灵靠着山石做好,将楚天暮的头放在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上。
含一口药水,使出仅有的力气将他的头抬起,俯下身嘴对着嘴喂到给楚天暮,又担心药会溢出,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楚天暮的嘴用力的吹下去。
此刻的汐灵已经失了武功,以自己的毫无缚鸡之力,只能想到这种笨拙的方法。她期望着呈斜坡的身体和自己吹进的气能够将药成功的送至楚天暮的胃部。拼命的吹了三口气,见药一滴都沒溢出來,心里仿佛看到了希望,又赶紧一口接一口的用这种方法将药喂给楚天暮。
待将楚天暮安顿妥当,汐灵觉得自己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就好像突然停风的风筝一样,从高空跌落下來。在意志一息尚存之时,汐灵爬到楚天暮的身上,像一床棉被一样将楚天暮包裹得严实。
汐灵借着月色,抬眼看着身下脸色泛白的楚天暮,一双飞龙卧江般的浓眉,睫毛浓密斜长弯曲着上翘,鼻翼挺拔,嘴唇饱满让汐灵想到了成熟的蜜枣。据听说楚天暮所及之处,美女都难忍心中爱慕,不计地位名分,只要能默默的伺候他便一生无所求。
看着此刻这般安静祥和的楚天暮,也算是品貌非凡、玉树临风之人,只是一醒來就原形毕露,一股玩世不恭的邪恶气息。
汐灵冷哼,漂亮的脸蛋稻草的脑袋,简直就是沒有谋略,何苦替下半身瘫痪的自己受这种苦,大可以找个高手來易容,乔装成自己去威胁秦浩轩和凌天羽。
抬手点着楚天暮的额头,嘴里喃喃说道,“我现在救你,是在报答你刚才潜入水中救我一命的恩,过了今晚我们就两不相欠!再睁开眼睛,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家!纵使你治了我的病,我也会想办法逃走的!总有一日我会将你给我的耻辱一一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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