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雪每个月给何宇川五万块钱零花钱,还给他在市中心的位置租了个大平层。
何宇川在她的公司当起了平面模特——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
更幸运的是,不俗的气质和外貌让他在众多小模特中脱颖而出,而文天雪也尽可能把最好的资源和机会倾倒给何宇川。
文天雪简直成了何宇川的神,何宇川给她的微信备注是“女菩萨”。
但是文天雪有时候精神状态不太好,她会很突然地陷入莫名的沉默或焦虑,没事的时候还喜欢喝两口小酒。
偶尔她也会抽烟,但她抽完会立马冲进洗手间,用电动牙刷仔仔细细地刷牙,刷完再用两遍漱口水。
何宇川问她为什么抽根烟要如此折腾,她一边用洗脸巾擦下巴上的水一边说:
“抽烟会让牙齿变黄,牙齿变黄了赵凯就会骂我,那样我以后就不能抽烟了。”
何宇川感觉一头雾水:“他怎么管的这么宽?谁的牙齿能完全洁白干净啊……”
文天雪摇摇头:“别说了,他就这样。”
赵凯脾气有些暴躁,尤其是醉酒之后。没惹到他还好,万一哪里惹到他了,第二天文天雪就得戴着口罩或者丝巾上班。
有一次何宇川揭下她的口罩,里面是淡淡的巴掌印。
还有一次,文天雪足足一周的时间都没敢吃辛辣的食物,说嘴巴里面破了。
一开始何宇川以为她只是简单的口腔溃疡,给她买了维生素c片研磨成粉末,说忍着疼敷一下就能好。
文天雪看到那包维生素粉末吓得直皱眉,她这才对何宇川说,自己嘴巴里不是溃疡,而是伤口。
前一天夜里,赵凯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脸上。下排的牙齿咯伤了口腔内壁,直接留下一整排断断续续的小伤口。
何宇川听得头皮发麻。
每天傍晚的六点左右是文天雪情绪状态最低落的时候。
她说自己从小就有个这样的毛病,每天不论多开心、精力多充沛,一到傍晚整个人就会变得伤感,彷徨……仿佛整个天都变得灰蒙蒙的,让她喘不过气。
何宇川隐约感觉这可能是抑郁症,但他又觉得这种每天定时发作一小时左右的病又不太像抑郁症。
文天雪表面上光鲜亮丽,这唤醒了何宇川慕强的心理,然而她内心还有破碎不堪的一面,这又激发了何宇川的保护欲和怜悯心。
在这种极致反差感的反复渗透下,何宇川深深地爱上了她。
他问她:“你既然在这段婚姻里如此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婚呢?”
文天雪:“如果我是那种一味图开心的人,当初就不会结这个婚。”
何宇川:“开心不重要吗?”
文天雪端详了他几秒钟,微微笑起来:“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何宇川不假思索地回答:“特别开心。”
文天雪点点头:“你开心是因为我给你钱,我有钱是因为他给我钱,咱俩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了赵凯,你还能坐在这跟我谈笑风生?”
何宇川:“你真损,离开他又不是不能活,你也很有能力。”
文天雪:“没错,凭我现在的能力,我既能养活自己又能继续养你。但靠他我能得到更多啊,谁不想拥有更多呢?”
何宇川:“可是你现在不开心。”
文天雪不耐烦地说:“人各有志。别人笑我过得窝囊,我也没笑别人穷。”
何宇川:“那什么情况下你才会想离开他,离开这种生活呢?”
文天雪反问他:“什么情况下你才会扔掉一个有虫的苹果?”
何宇川:“得到一个完好无缺的新苹果。”
文天雪:“没错。除非我遇到一个跟他一样有钱,但没他这么癫的人,不然我就觉得我还能再坚持坚持。”
何宇川没说话,像小孩一样低头用手指头胡乱划拉。
文天雪突然说:“我给你买辆车吧,你不能总打车啊。你喜欢什么车?保时捷?大G?玛莎?”
何宇川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了起来。
一个月后,何宇川开着一辆崭新的墨绿色宝马悠哉游哉地行驶在路中间。
有车的感觉太好了,何宇川想。
车就像第二个家,在拥挤的城市里为他圈出一块独有的私人空间。
到了宽阔的路上,何宇川越开越快,他把车窗都打开,让清爽的风都灌进来。
不一会,路上就多了一辆车跟他并驾齐驱,他歪头看了一眼,那是一辆野马。
那车动静很大,何宇川厌恶地皱起眉头。
男人的胜负欲一旦窜起来就很难消弭,何宇川和那辆野马在路上卯着劲儿飙了一路。
最后那辆野马超过他的同时从车窗里伸出来一块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
垃圾。
何宇川差点被气死。
回到住处,他求文天雪把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借给他开两天。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这辆法拉利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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