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
姜寒微微低垂脑袋,站在不远处。
姜明道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先前姬冰云开口诉说,让他顶替婚事之时,他虽然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但姜明道分明察觉他身体微微一颤,气息陡然波动了一下。
只是一瞬,若不细察,难以发现。
但细察的话,能够发现,那气息的反馈……是高兴。
明明是顶替自己,去娶一个身份不明的呆子,作为气运之子,却突然有高兴的情绪。
这之间要说没什么问题,自然不可能。
因此,姜明道这才开口。
伴随着他淡然的声音回荡而开。
旁边姬冰云的表情一顿,神色疑惑:“道儿,你说什么?你要去见那陆家之女?”
姜明道微微轻笑:“既然是我姜族已经答应的婚约,若是反悔,传到外面像什么样子,我身为姜族少主,既然是老祖立下的婚约,自然要遵从。”
“可……”姬冰云不愿意。
自己的儿子何等天资出众,未来大帝有望,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必娶那种女子?
姜明道声音平和:“母亲,此事就由我处理便好,无论如何那陆家我都要走一遭,毕竟是老祖留下的婚约。现在陆家遭难,若是我们随意更改婚约,传出去老祖虽然不会怪罪,但终归是会心有愧疚的。况且,老一辈的婚约,对方愿不愿意履行都是两说。”
“他们敢不同意?”姬冰云秀眉一挑,美艳的脸蛋上散发一抹冰寒。
自家儿子天生至尊,向来只有挑选别人的份,对方还敢拒绝,就是找死!
话虽如此,姬冰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可:“那如此,道儿你就自己处理便是。”
“谢母亲。”
姜明道亲昵一笑。
虽然自己是穿越而来,但脑海中记忆融合,对于面前这雍容女子也是自有一股亲近之感。
两人在聊天之际,下方的姜寒却是脸色微变。
说好的顶替,怎么现在突然反悔了?
他心头一急,连忙开口:“大哥,你怎么能去娶陆家那女子呢,听闻她天生呆傻,甚至生活难以自理,你娶她不是败坏自己名声?不如还是让我去吧,我在族内反正也无事可做,代替大哥娶妻完成契约算是我为族中做出的贡献。”
“放肆!”
姜寒声音刚起,头顶上传来一阵厉声。
姬冰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双目中寒意迸发:“谁让你称呼大哥的,你是什么血脉,也配称呼道儿?!”
“不过是沾染了一点姜族血脉的低贱之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明道对于事情自有主张,哪用得着你废话!”
姬冰云此刻全然没有先前的柔和,与此同时,恐怖的气息在她身上迸发。
姜寒只觉面前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体一颤,脸色煞白。
他区区一个锻体境的孱弱实力,光是站在姬冰云的面前都难以承受。
姜明道眸子生光。
这气运之子越急,那就愈发让他笃定自己选择没错了。
“滚出去。”姬冰云冷斥。
姜寒脸色惨白,却不敢再说,仓皇转身离去。
“真是低贱之人。”姬冰云冷声。
姜明道语气温和:“母亲注意身体,何必为这等小事动怒。”
姬冰云的表情缓和许多:“这姜寒着实令人眼烦,此次我本也想要将他驱逐出去,不过,既然道儿有所思忖,那你就自行其便吧。”
姜明道应声,突然话音一转:“母亲,这姜寒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什么异样?”
“我先前看他,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他性情好似同之前差异极大。”
“有吗?”姬冰云疑惑,她平日里对这等低贱之人,可没有半点兴趣。
姜明道语气随意:“可能是错觉吧,我隐约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
“当真?”姬冰云眸子一冷。
换了一个人?
姜明道是随口所说,但姬冰云可不能随耳一听,尤其是这方世界中夺舍之事并不奇怪。
他们身为长生仙族,虽然法阵森严,守备完全,正常而言不会有人能够无视外围法阵,夺舍族中之人,但凡事都有万一。
一旦真是夺舍,那渗透到他们姜族之内,必然所图不小。
“道儿有混元之力在身,感知敏锐,你既然察觉有异,那绝不普通。”
一个转念,姬冰云声音响彻:“黑姬。”
下一秒。
大殿旁边虚空涌动,一道高挑的身形从其中走出,是一个身穿紧身黑衣的女子,女子脸颊白腻如雪,气质冷清幽艳,宛若雪寒之地中的清莲。
“见过夫人,见过少主。”
女子对着姬冰云行了个礼,随即又看向姜明道。
姜明道点头。
这女子是姬冰云亲自培养之人,年纪轻轻,但却是第八境的强者,比之姜明道都要高出两个层次。
姬冰云神色威严,语气淡淡:“你去盯一下姜寒,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举止可疑。”
“是,夫人。”
黑姬恭敬应声。
姬冰云面对其他人时,威严冷淡,看向自己儿子时却是满脸笑意:“道儿,你既然打算外出一番,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也不行。黑姬是母亲培养许久,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从今日起她便跟着你吧。”
黑姬闻言,看向姜明道,径直走在他的身旁:“黑姬听令。”
“多谢母亲。”姜明道也没有拒绝,温和答应。
随后,姬冰云和姜明道又闲聊了几句,姜明道这才退出大殿。
离开大殿。
黑姬站在姜明道身旁,冷艳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局促:“主人,今后请多多关照。”
姜明道应声:“嗯。”
“那黑姬先去盯一下姜寒,若主人有命令,可直接呼唤。”
既然已经被赠与姜明道,黑姬的称呼也从少主变成了主人。
留下这话,她身形消失。
姜明道思绪闪烁,眸光看向江寒离去的位置。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消息了。”
现在嘛……
他要先研究一下自己此时的状态才行。
念及至此,姜明道踏步向着自己行宫而去。
姜族府邸,占地极广,方圆数万里宫楼堆叠,鳞次栉比,一股股恐怖古老的气息,在府邸各处涌动着。
作为太古仙族,姜族的势力之恐怖,范围之广袤,即便是作为少主的姜明道也并不能窥得全貌,光是拥有“帝位”这一身份,就足以让诸多势力闻之色变,多少不朽道庭,上古神宗,见到姜族都要色变退却。
一路前行。
路过云雾光桥,走过之地,无数气息浩瀚的侍卫四处巡逻,见到姜明道纷纷跪地拜服。
姜明道顺着记忆,一路走回,进入到自己的行宫中。
行宫内,法阵开启。
姜明道心念一动,唤出了系统。
刷。
一个页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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