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带来一阵梅香。
汤桑被慕容惊鸿压在梅树下,外衣已经被扒掉了,她死死拉着自己的里衣,“你走开,放开我。”
小曹子心急如焚,跪地,头磕的梆梆响,“三殿下,动了汤桑事小,伤了两国和气事大啊,楚质子视汤桑如亲弟,此举惹怒楚质子,状告到秦王那里,恐怕会殿下也会受罚,殿下三思啊!”
秦王能接受他宠爱的儿子动一个书童,但绝对不会允许他去亵玩娈童。
“别跟我提楚守生。”
他们积怨已久,最初楚守生等人刚来秦王宫时,他见小书童长的好看,处处关照他,缺啥给他送啥,结果他给的东西全用在那该死的楚守生身上了。
知道真相的慕容惊鸿如鲠在喉,偏偏楚守生弱不禁风的样子经不起折腾,慕容惊鸿的怒气便全撒到了汤桑身上,牟足了劲折腾这小书童。
慕容惊鸿一脚把那小太监踹倒,“滚外面守着,别让人过来。”
他可不想让别的人看到小书童的身子。
小太监五指陷入地里,低眸错开汤桑求救的眼神,“是。”
慕容惊鸿掐着汤桑的小脸,双眸微眯,“曾经收了我那么多东西,如今也该到还了的时候。”
他的手劲很大,汤桑这小身板根本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热泪流到地上的落雪,化成一滩水。
汤桑绝望之际,眼帘突然出现一片墨色。
男子站在不远处,一袭墨色直襟长袍,身披狐毛大氅,腰束月白祥金丝蛟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
汤桑眼底骤然一亮,眸中似有细碎的光。
汤桑知道他,在宫中盛大的庆典中远远见过几面。
秦太子——慕容迟。
可他就那么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任何伸出援手的打算。
汤桑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惊鸿。”慕容迟突然开口。
慕容惊鸿不耐烦的抬头,看到来人顿住,“大王兄?”
“白日宣淫,夫子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慕容迟嗓音清淡,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他出来赏梅,可不是来赏春宫图。
慕容惊鸿有些不服气,可还是有些怵这个父王器重的大王兄。
大王兄占嫡占长,一生下来就是太子,父王虽然溺爱他,但却不许他沾染半分权力,而对大王兄极尽严苛,却放任他在朝堂上招贤纳士。
慕容惊鸿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轻描淡写,“大王兄言重了,我不过和他玩闹罢了。”
慕容迟并不拆穿他,转身离去,然而衣袍微动。
汤桑拽着他的衣摆,眼角还沾着未干泪水,“太子殿下,我家公子病的很严重,求您派人为我家公子医治。”
“你家公子是谁?”慕容迟眼眸低垂,居高临下。
这是长期属于权力中心,对于蝼蚁的轻视。
汤桑微愣,“我家公子是楚国质子楚守生。”
闻言慕容迟不可察觉地轻轻嗤笑,手指捻动,拉开自己的衣袍。
没拉动。
慕容迟心底生起了几分不耐。
小书童拽着慕容迟的衣摆不肯撒手,“太子殿下,救救我家公子吧,只要能救我家公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迟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瞬,这小书童生的实在好看,肌肤粉光若腻,颜色如朝霞映雪,秀眸惺忪,仿佛泡了一汪清泉,临去秋波那一转,万载流芳。
出身卑微却生得这样好的相貌,
慕容迟突然来了丝兴趣,“你倒是对楚守生忠心。”
上位者最欣赏下属的忠心。
慕容迟屈尊降贵,缓缓蹲下来,抬起汤桑的下巴,好似在考虑他的价值,慢条斯理,“如果我说让你离开楚守生,为孤效力呢?”
楚守生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犹豫,汤桑点头,“我愿意。”
慕容迟作为活到最后的大反派,楚守生统一四国最大的阻力,可比慕容惊鸿那个漂亮蠢货危险多了,但得不到医治,楚守生真的会死。
慕容迟薄唇微勾,“很好,现在起来,跟孤走,孤会派人去看楚守生的。”
“大皇兄,他是我先看上的。”慕容惊鸿懊恼,没想到只是给楚守生看病就能让汤桑那么听话。
慕容迟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甩了一下大氅转身离开,并未回应。
扑面而来的羞辱感让慕容惊鸿握紧了拳头。
他真的很讨厌这个目中无人,把所有人都视为蝼蚁的大王兄。
“咳咳咳,是谁派你们来的?”楚守生警惕的看着来人。
破落的菊华小院第一次来那么多人,小太监们捧着名贵的药材鱼贯而入。
却没有一人回应他,小太监们抓住他的手让大夫诊脉。
“你们放肆,咳。”
像案板的鱼一般让人摆弄,楚守生气急攻心,又咳出一股血,染红了唯一的能过冬的被子上。
大夫皱着眉头,“楚质子别激动,我们是奉太子之命来的,你的情况危险,需要用药调理三月,按时服药,这恶疾也就消退了。”
“太子?我与太子并无交集,太子怎会为我寻医?”
楚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呼吸微滞,“汤桑呢?我身边的那个书童呢?他怎么没回来?”
“那老夫就不知道了。”
“药老夫已经配好了,五碗水熬成一碗就可以服用了。”
一群人来的突然,走的也迅速,没有人考虑他一个人如何熬药。
楚守生麻木的看着床帘,对大夫的话置若罔闻。
等所有人都走了,小曹子才敢偷偷上前,“楚公子,是汤桑求了太子,做为代价汤桑以后只能留在东宫了。”
小曹子他没有走远,看到一切的经过。
他也只是宫里最底层的小太监,卑微到落到了水里都没有理,只有年幼的汤桑费力把树枝伸到他面前,救他上来。
菊华小院的情况也不好,宫里人经常可克扣他们饭菜,小曹子便会到御膳房偷点吃食给他们,才让他们在这五年里没被饿死。
汤桑与小曹子两人在这个吃人的皇宫苟延残喘,费尽全力才能活下去,可对于上面人的一句话,他也只能听命去抓汤桑。
“楚公子,你不方便我来替你熬药。”愧疚的小曹子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
楚守生死死的抓住床幔,强撑着身子起来,“我要去找她。”
秦太子暴虐之名传遍四国,宫里的奴仆在他眼里与猫狗无异。
正熬药的小曹子,一转眼就见楚守生已经不见了。
他手里用来扇火的蒲扇掉落地上,喃喃道:“完了。”
楚守生在刚入冬就病了,此时扶着墙走出去才发现外面的雪原来已经落到了膝盖。
从小在楚国长大的楚守生从未经历这样的严冬。
楚国从不下雪。
一片雪白中只有一串被踩得凌乱的脚印。
楚守生没有走被踩出来的路,任由自己一步一步踏入雪中。
他扶着墙,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宫道。
桑儿,这就是你走过的路吗?
真是冷到了骨子里。
明明不算长的路,他却走了半个时辰。
望着巍峨的宫殿,楚守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身形挺拔如松,想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声音响透东宫,“楚国质子楚守生求见太子殿下。”
来来往往的宫娥忙着自己的事,仿佛没有看到他这个活生生的人。
“楚国质子楚守生,咳咳,求见太子殿下。”
两声过后依然没有回应,明明这这样屈辱的事情楚守生仿佛已经麻木了。
摧人心智,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帝王之术楚守生是最明白的,可他还是站在宫门口不肯离开。
天空慢慢落起来小雪,楚守生只着单衣,脸色比落雪还要白。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风雪未止,反而愈烈。
仅一门之隔,汤桑跪在地上,哭哭哀求,“太子殿下,你让我出去吧,我会劝公子回去的,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慕容迟半倚在软榻,掀了掀眼皮,不做声。
殿里的银丝碳烧的旺盛,暖风楚楚,身旁貌美的宫娥时不时的送上剥好的葡萄。
“公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殿下让我出去吧。”
汤桑心里急的要死,再不让她出去,她家男主真的要死了。
慕容迟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想去就去吧,孤也不是什么严苛的人。”
真让楚守生死在门口也挺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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