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当心。”
美人摔入一个结实的怀中,似是有些受惊,眼眶微湿,含羞带怯,连忙起身,“谢谢大人。”
温香软玉在怀又顷刻消失,宇文达怅然若失,手指捻动,眷恋着那股暖意。
“没摔着你就好。”
汤桑的舞停了,楚守生的琴音也骤然停了。
手指被琴弦勾出一条条印子,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或许全部的痛意都在心间,肉体的痛意都淡化了。
楚守生喉头发疼,他忍住咳嗽的欲望,眼睛微红,隔着席宴望着汤桑。
他都没有看过她长大后女装的样子,很漂亮,比小时候还漂亮,随随便便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慕容迟还是发现了她是女儿身,还把她培养成了舞姬。
楚守生双手握拳,心里生出巨大的愤怒。
怎么可以那么轻贱她。
汤桑当然也看到了楚守生,但这种场合她只能装作不认识他。
本来坐在慕容迟下首百无聊赖慕容惊鸿,看到汤桑的那一刻陡然握紧了酒杯。
竟然是那个小书童?
他没死?竟然还被大王兄打扮成了女子。
小书童果然貌美,扮成女子也没有丝毫违和。
令狐子孟捏着羽扇,微微直起身子,“没想到太子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佳人,姿容倾国,人必瘾之,美成这样倒是祸害。”
这人张口就是骂她啊,汤桑偷偷瞪了令狐子孟几眼,默默的走到慕容迟身后。
慕容迟笑意发凉,“一介女流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宇文达也凛声道:“事事都畏手畏脚,晋国有你这样的谋士是晋王的福气。”
令狐子孟甩袖噤声,此番时局,他从不轻视任何人,别说什么一介妇人。
在巧莲夫人把持楚国之前,也没有人想到楚国将会被一个女人搅的天翻地覆,逼得天资聪颖的楚太子到秦国为质,让楚国陷入长达数年的内斗,明明地理位置优越却沦为四国最弱,十年不振。
秦太子派此女献舞必然不怀好意,宇文达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见众人争论,慕容迟忽然大笑,一把将汤桑揽入怀里,做出一副呷玩的姿态,“诸位多虑了,她不过是孤平时闲暇逗弄,斟茶倒酒的婢女罢了。”
这般佳人众人本以为是太子的姬妾,没想到只是个婢女。
陈禄先撇开眼,冷哼出声,权贵惯是骄奢淫逸,天皇贵胃不思百姓之苦,公然在宴席呷妓。
他冷眼望去,席上一团锦绣下,尽是腐朽的灵魂。
慕容迟拍了拍汤桑屁股,示意,“还不快给贵人们倒酒。”
汤桑恨的咬牙,“是。”
她缓缓起身,端起酒壶,步步生莲走入席间,一举一动都令人目不转睛。
因为位置的原因,汤桑最先去了令狐子孟的桌子,酒壶倾倒,水柱落入酒杯,“大人。”
令狐子孟并不理她。
汤桑不受影响,下一位是陈禄先,她刚走到楚国席位,只见陈禄先一只手盖上自己的酒杯,冷言,“我不喝舞姬伶人所倒之酒。”
汤桑微愣,啧啧出声,不愧是辅佐楚守生统一四国,刚正不阿且正直的陈相。
楚守生愤怒,陈禄先怎么可以辱她。
美人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宇文达心生怜爱,出声,“美人来我这,他不喝我喝。”
这不就巧了。
汤桑行至宇文达身侧,美人近在咫尺,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宇文达不由有些着迷,下一秒就觉身子一凉。
美人手抖,不小心将酒洒在了宇文达的袍子上,惊慌失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忙用衣袖擦拭想补救,“大人,对不起。”
美人朱唇榴齿,吐气幽兰,漂亮的眸子含着泪水如潋滟水波,感受胸前美人娇嫩的小手,宇文达心里犯痒。
慕容迟脸色一沉,“你怎么做事的,手不想要了?”
美人跪下求饶,“对不起,太子殿下,奴一时失误。”
如此美人苦苦哀求,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可偏偏慕容迟是个心硬的。
“冒犯贵客,来人,拖下去,杖责一百。”
美人闻言心凉半截,身子软塌在地。
楚守生手臂青筋暴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大王兄。”慕容惊鸿陡然起身,这小书童怎么那么笨啊,倒个酒都能撒。
大王兄不想要他,他想要啊。
小书童之前戏弄他的事,他还没报复回来呢,可不能让他死了。
可在慕容迟冷眼看过来时,慕容惊鸿一下子哑了言。
“等等,太子殿下。”
宇文达从席位出列,“怎可如此糟蹋美人,区区小事,不必罚她。”
他看着美人落泪都心疼的不行,这样的美人就该锁在床上好好疼爱,做个丫鬟也太过于暴殄天物,况且慕容迟现在还要杀她,他不由叹慕容迟心硬如铁,这样的美人如何能下得去手啊。
见宇文达为自己说话,美人向宇文达投去感激的目光,泫然欲泣,好似天地间只剩他一人能拯救她,让宇文达愈发心痒痒。
宇文达向慕容迟拱手,“太子殿下,美人娇嫩受不了杖责,既然太子不要她,不如把她赐于我,太子殿下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汤桑以袖掩笑,计划通。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宇文达就是其中典范,宇文达此人好战,极具英雄主义,这样的人最无法抵抗柔弱女人对他全心意的依赖。”
使臣来秦国前,慕容迟手握棋子,在棋盘前为她剖析了每个来使。
真正见到使臣,汤桑才心惊,慕容迟说的话让她给每一个人都能对得上。
慕容迟对四国的动向了如指掌,对其能臣良将性情的剖析更是精准,可见秦国探子之多。
慕容迟状似为难,“她做事笨手笨脚,跳个舞会摔跤,倒个酒也倒不好,但再怎么样也是孤东宫之人……”
此等美人何须她做事,就算什么都不做当个花瓶也能让人心生愉悦。
“太子殿下只管开口就是,实不相瞒,鄙人一见到这位姑娘就心生喜爱,竟然太子已经厌弃她,不如成人之美。”
慕容迟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一片凉意,“既然将军诚心要她,不如拿一百匹战马来换。”
四国人皆提起了精神,马匹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在四国看似和睦实则弩拔弩张的时局,无疑是把刀给敌人。
况且魏国的战马素来强劲,也不知道是魏国的地理位置还是有独特的喂马之术,魏国的马个个膘肥体壮,在战场上占有极大优势。
而慕容迟索要的数量更是微妙,虽然有些损失,但又是在宇文达能承受的范围内。
要不是慕容迟能当太子呢,玩弄人心有一套,用计更脏,本来就是要把汤桑送入魏国的,顺便还要坑人家一百匹战马。
眼见宇文达有些迟疑,汤桑放了个大招。
双眸含泪,望着宇文达,“大人不必为奴为难,奴家本就是贱命一条,大人有相救之心奴家就已经很欢喜了。”
“太子殿下既要奴死,奴不得不死。”美人话落,竟然去抽侍卫腰间的刀自杀。
“不要。”琴弦活生生被楚守生扯断,手指被割得鲜血淋漓。
嘈杂的现场掩盖了他的声音。
“且慢。”宇文达心急之下直接将手里的酒杯掷出去,正好弹开了汤桑手里的剑。
汤桑本来也是做做样子,顺势把剑扔在地上,掩面而泣。
宇文达高声,“太子殿下,我同意了,区区战马一百匹,鄙人还是出得起的。”
呼——
汤桑松了口气,宇文达终于要下她了。
慕容迟轻抿了一口酒,不咸不淡,“将军爽快,等战马到了,孤必然把她送到将军塌上。”
本来宇文达还想先要人后送马,没想到慕容迟倒是先发制人,不由暗骂慕容迟老奸巨猾。
“既然她已是我的人,那太子殿下便不可在欺辱她。”
慕容迟眸光闪烁,“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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