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宇文达再不愿,汤桑还是坐上去往魏王宫的轿子。
她手里捏住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就算放在身上也不会被发现,可却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这是昨晚宇文达给她的。
那时宇文达神情有些癫狂,摸着她的脖子,力道有些大,她都感觉到了痛意。
“桑儿,感受到了吗?这就是人的喉管,最容易一击毙命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他的眼里有着浓郁的痛苦,手又慢慢向下,放在了她的心口,感受着鲜活心脏的起伏,“还有这里,不过要用些力气。”
随后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倒在了身上,哭的哽咽,“我会接你回来的,我一定会。”
泪水浸湿汤桑的衣服,泛着凉意。
“汤美人,到了。”轿辇旁的小太监叫道。
汤桑稳了稳心绪,掀起轿帘。
小太监看见她腰间的墨玉身形一怔,下意识伸手去抚她。
汤桑拒绝小太监要扶她下来的动作,自己从轿子走下来。
美人素手挽帘,露出雪皓腕,折着纤腰微步,魏王神色痴迷,上去牵她的手。
“美人你叫寡人好等啊。”细腻的肌肤让魏王爱不释手。
没想到宇文达真的如期把人送来了。
美人如斯,就该早入怀。
汤桑强忍着恶心,才没有把手抽出来,看着魏王眼神就像看着死人一般,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见美人冷脸,魏王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感觉美人别有一番风味。
“美人,寡人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宫殿,就在寡人王殿旁边,寡人带你去看,要缺什么寡人叫人帮你置办。”
魏王准备的宫殿果然是富丽堂皇,汤桑想挑刺都没法挑。
“美人是喜欢玉兰是吧,寡人特意让人移植一棵在了你的殿外,你一开窗就能看到,还有寡王也命人在御花园大规模种植,数量太多还没运过来,美人再等一月就能看到大片的玉兰了。”
魏王是在玉兰树下看到美人拾花,对其一见倾心,以为美人爱玉兰惜玉兰,也觉得玉兰适合美人,不惜花费千金大规模种植,只为讨美人欢心。
汤桑有些不耐,“大王,奴有些累了。”
魏王笑脸一僵,可看着美人如花似玉的小脸,也不忍心发作,“好好好,美人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那么多天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等魏王走了,汤桑彻底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洗了无数次,嘴里骂骂咧咧,魏王真是个傻逼。
“汤美人,你不该赶魏王走的。”
声音有些熟悉,汤桑定眼一看,竟然是白天要扶她下轿的那个小太监。
此时的他,褪去白天的谦卑,直起了身子,眼神有些冷冽,“希望汤美人铭记自己使命,不要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得了,原来是慕容迟的人,怪不得逼事那么多。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不劳费心。”汤桑甩甩手,故意把水珠往小太监脸上甩。
慕容迟身边没一个好东西。
“你……”蔡斌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眼里有些气急败坏。
他想不通太子殿下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魏国,竟然还把随身信物给了她,要知道她随意挂在腰间的那块墨玉可以号令秦国埋伏在各国中的线人。
不就是一张脸长的好看吗?也不知道借这张脸去讨好魏王,为秦国多刺探点消息。
他前不久收到太子的消息让他全力协助手持墨玉的女子。
他联络了秦国在魏国所有的线人都没能找到这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这那么不着调。
“退下吧,我要睡觉了。”汤桑淡淡道。
蔡斌咬牙离去。
汤桑躺在陌生的宫殿,孤枕难眠,摸了摸枕头下的那个匕首,又摸了摸怀里的墨玉,硌的她有点难受。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慕容迟的手下了,竟然还埋伏在魏王宫,秦国的实力果然恐怖。
汤桑默默为楚守生捏了把汗,对手这么强大,他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呢。
汤桑初入魏王后宫,魏王大张旗鼓的迎她进宫,又是修筑宫殿,又是移栽玉兰花,可后宫的人已经有不少盯上了她。
都想来见一见到底是何方神圣把魏王迷的魂神魂颠倒,可汤桑并不出去,一整天都呆在殿里,没有给她们“偶遇”的机会。
不过有的人可等不及了。
栗荟公主找上汤桑的时候,也没有让人通报。
进屋时只见她正坐在窗边发呆,缕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清。
“你就是那个让宇文大将军和父王差点闹翻的那个舞姬?”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身,栗荟呼吸一滞。
她见到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不妖不媚,澈凌凌的一眼能望到底。
“果然是我见犹怜。”栗荟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你现在还未正式册封,见到本宫应该行礼。”栗荟道。
“你是?”
“我是栗荟公主。”栗荟眉头一皱。
“见过栗荟公主。”汤桑听话的起身行了一礼。
栗荟不知为何,心头莫名一梗,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你倒是和我想象的狐媚子不一样。”
汤桑扯了扯嘴角,“谢公主夸奖。”
栗荟突然道:“要是父王没有看上你,你一直留在将军府里,本宫也未必容不下你。”
然而她又话风一转,“不过既然你已经入宫,我不日也要嫁给宇文将军,纵使你们再两情相悦,也于事无补。”
汤桑忍不住笑了笑,这公主倒也挺有意思的。
她这样一番话,别人恐怕都会以为她是要来炫耀的。
可汤桑能感觉到她没有那个意思,她眼里也看不出对宇文达的爱意,说出这样的话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我知道,公主,是我与将军有缘无分。”汤桑垂眸。
不知为何,栗荟看到汤桑略带落寞的眼睛有些心虚,她知道父王一向荒唐,这次竟然还横刀夺爱,宇文家世代效忠魏国皇室,这样岂不是要寒了忠臣的心。
这样浅薄的道理她都明白,可父王却执意如此。
或许要不是父王和她夹在两人之中,两人会成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
栗荟抓住衣角的手一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起自己要被迫和亲的命运,拆散他们这件事微不足道,况且这件事也是由父王一手促成,与她无关。
可栗荟却没有底气再留在这里,扔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找我。”
这是她最大程度能为她做的事情。
栗荟公主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汤桑并未放在心上。
夜幕刚刚降临,就有太监来传告,“汤美人,大王传你侍寝。”
汤桑眼里满是不耐,就那么急得送死吗?不如成全了他。
魏王恶心透了,她已经没有耐心再他虚伪与蛇。
凭着他这几天对宇文达下的暗示,宇文达估计也恨毒了魏王,要不然也不会在临行前送她匕首,还告诉她如何才能一击毙命。
魏王一死,魏国必乱,宇文达肯定要趁乱夺权,届时秦国的大军也该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汤桑笑得讽刺,慕容迟玩的一手好计谋。
怪不得他张口就问宇文达要一百战马,这样一来必然惊动魏王,也让魏王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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