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辛娘走进公主府的大门时,是紧张又兴奋。
真是没想到,还真有一天让她这样的人能迈进这样贵人的府邸里来!
昌安长公主啊,这可是大魏最有权势的贵人之一了!这样的贵人居然会召见自己进府!
不过,公主府的规矩也是真严!她抬头看看在前面给自己带路的姑娘,心想,该不会冯月儿那丫头也变成这样了吧?
应该不能!
冯月儿不是要来给昌安长公主当陪床丫头的吗,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看来冯月儿还真在公主府混出名堂了,不然怎么能吹枕头风,让长公主召见自己呢!
钱辛娘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跟着穿过一个又一个长廊,终于在脚都要走酸了的时候,到了一处大院子外。
守在院门口的人看见她身前的姑娘,一个个笑脸盈盈,亲切问候:“秋实姑娘回来了!”
秋实对她们略一点头,也不搭话,直带着身后的女人走了进去,一直到了里间堂屋,看见了坐在那里的昌安长公主,才停住脚步。
“公主,寻芳阁的钱妈妈到了。”
钱辛娘不敢抬头,直直冲着前方跪了下去。
但这之后,周围却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了。
钱辛娘心中逐渐忐忑起来,也没有心思再偷偷观察这里的华贵装饰了,只满心困惑,昌安长公主究竟什么时候能让她起身,以及,今天叫她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而昌安长公主自然不会让她轻易如意。
昌安先是慢悠悠喝了一杯茶,然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对她一身低调却又奢华的服侍看了好半晌后,才道了句:“起来吧。”
钱辛娘此时已经是手心冒汗,腿脚发软了,起身时不仅身子都有些晃荡,在站直后,又低头看见自己刚刚跪着的地方上,竟然还有个浅浅的手印!正是她刚刚手撑过的地方留下的!
可钱辛娘既不敢去挡着,也不敢动一下,只好看着那个扎眼的手印,祈祷它赶紧消失!
钱辛娘这边还在走着神,那边昌安长公主又说道:“久闻寻芳阁的大名了,今日找你来,没有耽误你的生意吧!”
钱辛娘连忙低头躬身:“长公主说哪里话?奴婢能到公主府真是三生有幸,不知积了多少的福气才能等到今日!”
昌安似笑非笑,最终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钱老板不愧是寻芳阁的当家呢!”
钱辛娘对此只能尬笑,只是心里也已经转换了刚进府时的想法,看样子,好像并不是因为冯月儿得宠了,叫她来沾光的啊。
不会是冯月儿犯了什么事,让她来连坐的吧!
而昌安长公主这边见她仍旧能够沉住气,不开口多问一句,心里也对她高看了一分,于是放下茶杯,爆出一个惊天大雷。
“冯月儿说你安辽都督府有往来?”
而刚刚还一直沉着冷静的钱辛娘听到此话后却立刻跪倒在地,对昌安磕着头道:“绝无此事啊,公主!”
昌安却笑道:“怎么这么慌?”
钱辛娘跪在地上,身子都在发抖:“公主,奴婢,奴婢绝不敢跟都督府有往来啊!”
昌安却道:“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来得都是客,怎么安辽都督府的人就不是你们的客人了?那本宫可好奇了,谁才有资格做你们的客人呢?”
而钱辛娘听到这话,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要撑不住这具身子了,赶紧又解释道:“公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昌安长公主又道:“本宫也很奇怪,你们寻芳阁一直开在京城,安辽都督府却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为什么要来京城逛花楼呢?”
钱辛娘一听这话,顿时找到了解法,连忙接话:“是是是!公主说得极是,安辽都督府的人都不上京,怎么会跟我们有往来呢?”
昌安长公主便问她:“所以,是冯月儿在骗本宫了?”
按说这个时候,钱辛娘就应该立刻顺阶而下,甚至狠狠讨伐一下冯月儿,以显示自己的清白,但她却迟疑了起来。
“这,奴婢觉得,想必是冯月儿糊涂说错了话罢!”
昌安长公主道:“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冯月儿说得是糊涂话?可她跟本宫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像说错了的样子。啊!难不成她是记恨你,所以想出这样的谎话来?”
钱辛娘一直跪在地上,根本看不到昌安长公主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她说话的轻松语气来看,自己跟冯月儿只怕都已经成了人家案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刮只看对方的心情了!
但是死是活,昌安长公主的话还是要回的,于是钱辛娘又含含糊糊道:“奴婢不知。”
她想糊弄过去,但明显其他人不想。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更为严厉的尖锐声音从昌安长公主身后传来:“放肆!大胆奴婢!长公主面前还不如如实回话!”
钱辛娘身子一抖,险些瘫在地上起不来。
好在她还算见过几次大风浪,强咬着牙又将自己支撑了起来。
而这边的李嬷嬷见钱辛娘没有被自己吓到,有些不满,刚想再斥责几句,却见昌安长公主将左手举起,随后让秋实带走了屋内的所有侍女。
钱辛娘仍旧跪在那里,但昌安却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钱老板,”等无关的人都走了,昌安又对钱辛娘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对本宫说实话了吧!”
钱辛娘闻言一抖,却仍旧想要装傻挣扎一下:“公主,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何冯月儿要这般说啊!”
昌安却道:“常常去你们那里的那个商户徐悬,他是蓟州人,早年受过安辽都督府府王侯爷的恩惠。而你,钱老板,也正巧是蓟州人。徐悬与你交厚,你们又跟安辽都督府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如今你跟本宫说,你同安辽都督府没有任何往来,你觉得本宫会信吗?”
钱辛娘这才明白,自己的往来背景只怕早就被昌安长公主知晓得一清二楚了,想来再辩解什么也是无用,于是只好交代一切。
“公主!奴婢都说!其实寻芳阁背后的老板是徐悬,并不是奴婢!奴婢不过是个花楼女子,怎么能有能力掌管这么大一座花楼呢!更何况奴婢此前一直都在蓟州,所以也的确是徐悬带奴婢带的京城!”
昌安长公主却道:“本宫不想听这些!本宫想知道的是,你跟安辽府大都督究竟有什么关系?”
钱辛娘却道:“公主真是高看奴婢了!安辽都督府的大都督,是渔阳侯,可是蓟州第一贵人,奴婢怎么会跟这样的贵人有联系呢?奴婢都是听徐悬的话做事,至于徐悬跟安辽都督府有什么关系,奴婢就不知道了!”
昌安见她还不老实,冷道:“是吗?那冯月儿怎么看到你接待了来自安辽都督府的武官呢?”
钱辛娘的身子果然又开始发抖,而昌安见此更是眯着眼睛又补了一句:“你不仅单独接待了此人,被冯月儿知道后后还告诫她不准将此事说与任何人,若是你真的不心虚,又何必如此呢?”
听到这番话,钱辛娘的汗终于还是渗透了身上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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