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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被忽悠了。虽然皇太极不愿往这方面想。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想也难。
范文程更是困惑。难道锦州城的那人并非魏四。难道我真得认错人了。
皇太极沒有责怪范文程。即使沒有范文程画的那张魏四肖像画。他也会认定袁崇焕那封信是真实的。
这口恶气必须得出。皇太极立刻召集另外三大贝勒來到帐内。下达了进攻宁远的汗令。
代善和莽古尔泰马上提出反对。“如今锦州城未破便去攻打宁远。得不偿失。”
“只要宁远城破。锦州自会投降。”皇太极有自己的理由。
“若锦州城明军攻击。我军岂不是两面受敌。”代善继续反对。
皇太极道:“沈阳的援兵明日便可到达。仍会对锦州持围困之势。谅他也无胆出城迎战。”
“我愿留在锦州。”阿敏突然道。这是个美差。为何不抢呢。
皇太极并未拒绝。因为他需要有支持。而阿敏愿意留在锦州便在无形中支持了他攻打宁远的作战命令。
莽古尔泰狠狠瞪了阿敏一眼。“围困锦州只需少量兵马便可。其余人马仍应主攻宁远。”
皇太极点点头。“阿敏。我给你留八千人围城。其余尽数与我大军攻打宁远。”
阿敏唯有听令。
五月二十五。第一时间更新皇太极亲率代善、莽古尔泰两大贝勒及济尔哈朗、阿济格、黑厄丙等猛将率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向宁远城。
这是一个替父报仇的机会。当年父汗难以夺下宁远。中了炮伤。这个仇就由我來报。
这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父汗在宁远城下止步。而我的坐骑将过破宁远城的每一块砖。证明我这个大汗不比父汗差。
这是一个击碎大明王朝灵魂的机会。什么河西防线、什么锦宁筑城。什么山海关铜墙铁壁。在我大金的铁骑面前。都不堪一击。我要彻底打飞你的魂魄。从此再无面对我大金的胆量。
皇太极的眼前浮现大金的各色旗帜插遍大明朝的每一个角落。自己坐在紫禁城内的龙椅上睥睨一切的情景。
二十八日黎明。金兵出现在宁远城北岗。于灰山、窟窿山、首山、连山、南海。分为九营。形成对宁远包围态势。
敌军已有准备。皇太极率诸贝勒巡视阵前。道:“其地逼近城垣。难以尽力纵击。欲稍后退。以观明兵动静。”于是。金军后撤。退到山岗背侧。他的意图是。引诱明兵趁他们后撤时发起冲锋。使之离开自己的阵地。给金兵创造驰骑纵击的机会。以便全歼城外明兵。但明兵坚垒不动。
这是一个给大明朝军队正名的机会。魏四是这样说的。
这是一个转守为攻。收复失地的机会。魏四是这样说的。
这是一个只许胜不许败的机会。魏四就是这样说的。
袁崇焕不傻。他懂得利用宁远城的优势。所以早在昨日他已列兵布阵在城外。却离城墙很近。近到最后一列士兵的背都靠到城墙。
最前列是车营。在前挖掘深壕。明兵则撤到境内侧安营。满桂、祖大寿等将则带领魏四和孙承宗精心培养的关宁铁骑守在各城门外。袁崇焕自己则坐镇城内。统一指挥。
金兵來了。气势汹汹地來了。可还沒靠近便又后撤。袁崇焕马上明白皇太极的意图。
我可不傻。你愿意等就等吧。袁崇焕心中暗笑。
“宁远城就将打起來了。赵兄。队伍可准备好。”魏四遥望宁远。道。
赵率教信心满满地道:“早已准备好。只等公公。不。魏四哥您一声令下。便出城攻击。”
魏四很满意。“好。”然后问身后尤三妹、栗香、孙云鹤等侍从。“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这几人齐声道。
纪用在那听出些什么。忙问:“魏公公。您要亲自上阵。”
魏四微笑道:“我也想过过瘾。”
“万万不可。”赵率教和纪用慌忙阻止。但魏四已转身回去披甲戴盔。
“万万不可。”代善、莽古尔泰惊呼着阻止。皇太极见明军不动。决定不再等下去。发动攻击。
皇太极未开口。面对明军在城外布阵这一反常举动。他的内心也很忐忑。但是箭在弦不得不发。更何况他已被忽悠了几次。难道袁崇焕这样做不是在故伎重演。忽悠自己吗。
代善继续劝道:“明军显然早有防范。又近城而守。无法攻打。还请汗王三思。”
皇太极已彻底抓狂。怒吼道:“父汗攻宁远。不克;今我攻锦州。又未克。如今明军要与我野战。若仍不能胜。何以张我国威。”
代善和莽古尔泰离开大帐时。满肚子怨气。皇太极自到锦州后就让他俩很失望。一次次失误。一次次被作弄。而现在在宁远。似乎又要重蹈覆辙。
这两人还沒來得及相互吐怨气。便听炮声响起。皇太极已亲率猛将亲兵疾驰进击。两人相互望后。來不及带胄。匆忙拍马率旗下弟子随后冲去。
刹那间千军万马奔腾。荡起滚滚烟尘。遮蔽了五月骄阳。
“來得好。”见敌人已将到阵前。城头上的袁崇焕站起大呼。“发炮。”
顿时陈列在城墙上的红衣大炮及各式火炮发出轰天吼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炮弹在冲击的金兵从中炸开。无情吞噬他们的生命。
城下也不含糊。各式小火炮。火枪皆开火。齐力迎击敌人。中弹者惨叫倒下。
接下來便是短兵相接。满桂、祖大寿等率领关宁铁骑如同疯子般冲入金军骑兵中大砍大杀。大快朵颐。
关宁铁骑与其他明军有明显的不同。士兵大都是辽东本地人。拿着超过内地明军数倍军饷。保家卫国的意志十分坚定。跟打了鸡血似的。打起仗來见人就往死里打。
装备上。身穿重甲。一兵两骑。备长刀甚至三眼火铳。完全是当时武装到牙齿最先进的现代化野战兵团。第一时间更新三眼火统似铁制大棒。连续开枪射击后。还能抡起來砸人。见惯明兵挨打逃跑的金兵一时都愣住。
当然这支铁骑中还夹杂进一些勇猛的地方军。比如那位手拿钢叉的林凤翔和他的“狼军”。他们已融进关宁铁骑中。成为重要的一份子。
金营中猛将如云。都不是吃素的。在拼杀中大声喝令自己队伍稳住。
大金的八旗铁骑能纵横这些年自有它的道理。在被明军的威猛短暂震撼后。很快恢复正常。
于是。明军死战不退。金兵拼命向前。混战场面惨烈无比。
城头上的袁崇焕一刻也未闲。不断指挥红衣大炮轰击金军的后续部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给城下部队最有效的支援。
从清晨到晌午。战斗一直在持续。一直在高节奏地进行。生存或者死亡。取决于谁更勇敢。谁更不怕死。谁更勇猛。
“开城门。”锦州城内。赵率教一声令下。城门大开。早已蓄势待发的一万明军挥着兵刃。呐喊着冲向围困自己的金营。
一万人中。有城内全部的五千骑兵。有挑选出來的五千步兵。有挥剑在前的赵率教。还有比他更前的监国公公。
留下围困锦州城的阿敏正在暗自得意不用去宁远拼命。去做皇太极的“炮灰”。突听喊声。惊慌出战。
此时明军已到跟前。魏四挥刀大吼:“杀。”在他周围。尤三妹软鞭如毒龙。连续扫倒数名金兵;栗香柳叶刀如闪电。寒光过后。敌人毙命;还有孙云鹤几人也毫不含糊。为了魏公公的安全。刀起头落。好不快哉。
阿敏的镶蓝旗精锐尽数留在这里。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将雄兵。阵脚虽因明军的突然袭击已大乱。但单打独斗起來也毫不逊色。
两军也进入僵持。
宁远在僵持。锦州在僵持。那就看谁先僵持不住吧。
“给我打。”阎鸣泰不知何时到了城头。也意气奋发地大声指挥。
袁崇焕笑道:“阎大人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危险。”
“魏公公在锦州。这仗必须胜。”他似乎在为魏四而战。他清楚。这仗若败。袁崇焕会沒命。而他也会。
“当然会胜。”袁崇焕常口出狂言。但他这次不是狂言。是自信。
“锦州明军出城了。”锦州战事很快传到皇太极。他惊呼。在当先攻击后。他又后撤回來。毕竟是汗王嘛。做做样子就行了。
难道那人真不是魏四。一旁的范文程心道。大明的监国公公若在城中。明军又怎敢轻易出城。
皇太极突然间冒出个念头。何不趁此机会由明军來削弱阿敏的实力呢。他果断下令。“立刻传令阿敏。决不允许离开锦州。待我军拿下宁远后会很快驰援。”
当汗令到阿敏处时。阿敏正下令停止追击。因为明军又撤向城内。
沒追。魏四停马向后望去。
不追就好。那就再來一次。魏四纵马向前。高举大刀。“杀。”
看魏公公都如此。赵率教哪还有理由回城。跟着高声喝令:“杀啊。”
于是两军再一次混战起來。也再一次僵持。
午后的阳光被漫天的烟尘遮掩。不论是宁远还是锦州城外。只听得厮杀声。惨叫声。当然还有许多无声无息便丢了性命的两军将士。
战争的残酷不是生命的离去。而是生命的存在。因为存在。你不得不忍受因战争的残酷带來的许多疼痛。尤其是心灵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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