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难道魏公公有更合适的名字。”邹元标大笑。已沒了取笑的意味。更象是在掩饰尴尬。
“有。”魏四倒不客气。“只要换一个字便可。‘仁’换成‘人’。人文书院。”
邹元标不屑。“此词怎讲。”
魏四解释。“因为咱们都是人。不论你是高居一品。还是街头的叫花子。在定性上都是‘人’。是平等的。只有重视人的文化。注重人的教育。方能推动社会的进步。”
“人怎能是平等的呢。有君子有小人。相差千里。”邹元标不屑的表情更甚。
魏四微微一笑。“魏四觉得君子和小人往往存乎于一人之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时而君子。时而小人。邹大人不觉得是这样吗。”
“谬论。君子与小人如同水火。怎能相容。”邹元标蔑视地道。“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两者差之千里。如何同流。”
“哦。那邹大人认为自己是君子还是小人呢。”魏四明知故问。
邹元标倒还谦虚。“君子者。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邹某虽被世人称为‘君子’。但时时不敢懈怠。只希望能不负此名。”
魏四突然问道:“邹大人觉得君子遇见不平事。应该如何做。”
“这还用说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自是要出面制止。不论对方是何身份。”
“昨日我在街上路遇几个恶霸欺负一位良家妇女才。却避而远之。邹大人觉得我是君子还是小人。”魏四问。
邹元标“哼”了声。“魏公公位高权重。制止几个恶霸易如反掌。却躲避。不是小人是什么。”
“那我请问邹大人。您位高权重。见一群同僚光天化日之下在翰林院蹂躏鸡奸冯铨。却置之不理。是小人还是君子呢。”魏四猛地提高声调喝问。
邹元标霎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当时他确实在翰林院。虽觉得缪昌期等人有些过分。却也沒有制止。怕伤了同僚的面子。
“一个男人。受此等屈辱。我想请问他今后还怎么做人。这将影响他的一生。成为永远抹不去的阴影。逞一时之痛快。为一刻之欢愉便毁了一位年轻人一生。难道这是君子所为吗。邹大人。这符合君子的那条标准。邹大人目若无事。袖手旁观。又符合哪条标准呢。”
魏四的声声责问重重敲击邹元标的心胸。他感到有些疼。
“人。总逃不掉自私二字。所以君子和小人往往在同一个身上都能体现。”魏四道。“当然我承认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全面來看的。所以也就有了好人和坏人。君子和小人等区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久久不开口的邹元标神情犹如霜打的茄子。“你來书院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哈哈。邹大人误会。”魏四大笑道。“看见书院名。凑巧想起这些。便说了出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魏四。听闻你曾是肃宁的无赖泼皮。自阉入宫。怎会有如此见识呢。”邹元标困惑不已。当面问道。
魏四笑道:“我说的只是一般道理罢了。不过许多人不去细想不去认真思考。而魏四是个喜欢思考的人。”
等于沒回答。邹元标屡捋着胡须。苦笑道:“想我自认博览群书。阅历丰厚。却不及你的见识。实在让人惭愧。”他是君子。说这话完全发自内心。
“邹大人严重了。”魏四谦虚地道。“魏四还有事。告辞。”
魏四离开后。邹元标也跟着离开书院。來到赵府。将与魏四会面的经过一字不漏地叙说一遍。他有着超强的记忆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缪昌期这几人也太胡闹了。”**星还不知道冯铨被鸡奸之事。听后怒道。
邹元标苦笑不已。“若我当时能说句话。或就可制止。但我……”说着。摇头不止。
**星看他自责。第一时间更新安慰道:“南皋兄一时之疏忽而已。若是我在场。或许也是这样。”
“虽是疏忽。带给那孩子的伤害却是巨大的。听了魏四一说。我深感后悔。”邹元标并不隐瞒自己的现在的心情。
提到魏四。**星不由叹道:“此人的见识总是与众不同。是我等难以做到的。”
“侪鹤兄。我最近常感到力不从心。或许是岁数大了的缘故吧。我打算辞官。专心治学。为国家多培养些栋梁之才。”此次重新进入朝堂。邹元标本有心一展抱负。却突然觉得有很多思路根本跟不上。
**星的心境何尝不是如此呢。第一时间更新“南皋兄说的不错。或许是境地不同的缘故吧。总觉得缺少了以往的斗志。”他这已是第三次复出。感触更深。
邹元标叹口气道:“只是我还有件事未办。希望侪鹤兄能助我一臂之力。”
“何事困扰南皋兄。”
“我希望能为前相张居正平反昭雪。”邹元标道。
此话一出。**星大惊。
四十多年前。那时二十余岁的邹元标中了进士。进了翰林院。那年权倾朝野的张居正父亲过世。他未回乡“丁忧”。招來一些文官的指责。而其中尤以邹元标这个毛头“愤青”最为激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三次上疏。言辞锋利。“以奔丧为常事而不屑为。与禽兽无异”。
张居正大怒。当场将他廷杖八十。发配贵州。这次杖责差点要了邹元标的命。至今他的腿走路还有些瘸。腰还常常发痛。更主要的是。直接断送了这位优秀出色年轻人的大好前程整整三十年。
而如今。将要古稀的邹元标却要为这位大仇人平反昭雪。不由让**星惊愕。
“侪鹤兄。这些年我常常在想若沒有那次贵州的发配。我该是何等模样。福兮祸所依。也许并不是坏事。”邹元标的笑是释然的。
**星向他作揖。很郑重地道:“南皋兄的胸怀让侪鹤佩服。”
邹元标叹气道:“人到七十古來稀。或许是到了这个岁数的缘故吧。总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好里想。”
“面对南皋兄。我有时感到惭愧。就拿崔呈秀之事上说。若无雄州遇刺之事。我或许也不会那么上心。”**星不得不承认自己私心的存在。
“不说那些了。”邹元标道。“关于张居正大人的功与过。我已写了一些。还请侪鹤兄批评指正。”
不知为什么。**星心里突然不自觉的把魏四拿出來与张居正比较。虽然差别极其巨大。但所做的事都属于出乎常人意料之列。
十多天后。邹元标写下厚达三十多页的奏疏。请求为张居正平冤。此事非同小可。因为万历皇帝给张居正的定性是“乱政之权奸”。在叶向高的主持下。内阁与众臣就邹元标的奏疏进行了激烈的讨论。由于有**星的支持。而叶向高也很认可。最后顺利通过。摆在天启皇帝的面前。期待他为他的祖父纠错。
朱由校话都说不完整。走路都会摔倒。哪看得懂这些。真正观阅的是司礼监的太监们。
万历皇帝在太监们心中的地位是巨大的。因为他。内宫的太监们才有了这么多权力。才有了这许多实惠。所以王体乾、李永贞坚决反对。
刘若愚仔细阅了奏疏后。认为邹元标对张居正的评价相当公正。支持为张居正平反。
“内宫四人组”中。现在就差魏四表态。而他的态度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魏四哥此时正在海波寺浴室泡澡。陪他的是卢义俊和钱不言。魏四决定整肃内宫。而甲子库首当其冲。
“魏四哥你在甲子库呆过。你说的这些方法我们也知道是不对。但传下來的就这些规矩。即使我们不这样做。其他库也是如此。”卢义俊道。他和钱不言听完魏四说后。脸色明显变得很不高兴。
三人泡在澡池里。热气腾腾。烟雾弥漫。魏四笑着道:“这些规矩可以拿到台面上说吗。不能。所以内宫即将要进行一场很大规模的整顿。就是要破除这些潜在的规矩。使内宫从此正正规规地根据明文规定來办事。”
“恐怕沒这么容易吧。”钱不言道。
“是不容易。所以我才找來两位。希望你们能带个好头。”魏四说出请他俩來的意图。
卢义俊与钱不言对望一眼。面露难色。他们只以为凭他们与魏四的交情。依靠他现在宫中的地位会给甲子库带來更多更大的实惠。谁知却要拿他们“开刀”。
“呵呵。两位不用担心。不会亏了你们的。”魏四看出他们的心思。“每到年底清仓时。陈旧的。皇宫内不能使用的物品都会打折扣给大家。如此一來。盈利应不比现在差。”
“这。这不可能吧。”两人露出怀疑。那可是皇宫的物品。可以卖给咱们这些奴才。要知道多少年來是宁肯烧掉也不会给奴才们的。
魏四微笑道:“从前不可能。可现在就可能。”他要对内宫作史无前例的改革。他要用自己先进的大脑打造一个从未有过的内宫。
两人沉默不语。
“当然有赏也有罚。若是犯错受罚。即使是最好的兄弟。我也爱莫能助。”魏四道。
内宫整肃方案已由刘若愚起草好。进入讨论阶段。当然构思和主要内容都來自魏四的大脑。
沒有规矩不能成方圆。魏四已开始进行这场变革。彻底地变革。
(https://www.biquya.cc/id12926/783148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