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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四没有欣喜,有意淡淡地道:“这些话也只能随便聊聊,万不可有此心.”
李永贞站起道:“魏四兄弟,我与你虽之前只见过一面,但已认准你必成大事。既然你有这个本事,又何必掖着藏着呢,难道你忍心看着内宫这样不堪下去吗?”
王体乾跟着道:“不错,魏四兄弟你若再如此下去,我们这些老哥哥的心都寒了。”
魏四望向刘若愚,想听听他的看法。
刘若愚微笑道:“良才善用,能者居之。魏四,你是良才,也是能者。”
三人的劝说让魏四心潮澎湃。是啊,我有着先进的大脑,为何放弃使用呢。其实我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他严肃庄重的眼神从三人脸上划过,“你们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决不掺假,我们是真心诚意敬佩老弟的本事,愿意全心全意地帮助。”王体乾也很郑重。另两人不断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就开始逆袭吧。魏四站起,用很坚定的语气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魏四愿意承受这份重量。”
“哈哈,魏四老弟。”三人欣喜不已,不停喊着魏四的名字。
兴奋的叫声吵来尤三妹、杨留留等人,大家以为发生了什么,纷纷跑来观望。
“呵呵,我与几位公公聊得兴起,无甚事,大家都回吧。”魏四笑着让众人离开。有很多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体乾和李永贞早已想好对付王安的办法,那就是以先皇故去后“红丸案”与“移宫案”为主,指责王安的无能,缺乏统领内宫的能力。
既然已加入,自是要尽力。刘若愚提出王安对先皇遗孀,即李选侍这些皇妃们的处理上有违礼数,过于严厉,有愧先皇。
既然出手,就要一击即中。魏四笑笑,“这些还远远不够,真正击倒他的那拳还没来到,我觉得应先按兵不动。”
“你是说辽东?”三人同时想到。
魏四叹口气点头,“不错。”
“那要等到何时才能动呢?”王体乾问。
“很快,我想会很快,因为努尔哈赤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魏四很肯定地道。
王安拖着病体回到乾清宫,他丝毫没感觉到正有股势力渐渐向他吞噬过来,因为辽东之事让他焦头烂额。
对于毫无军事经验的他来说,这真是难事。而外廷的人,从叶向高到兵部尚书张鸣鹤,哪个又懂呢?
虽是过大年,这些内外廷的重要人物不敢休息,紧急商议着熊延弼与王化贞的矛盾处理办法。最终办法是有了,那就是由一人兼任经略和巡抚两职。
这也不失为好办法,一个人说了算,怎还会有矛盾呢?
现在出问题了,该由谁来兼任呢?
按理内阁首辅叶向高、兵部尚书张鸣鹤倾向于王化贞,也是能做最后决定的人,怎么还会有问题呢?
不错,你们可以做这个决定,但你们敢承担之后的恶果吗?刘一璟、杨涟、左光斗等人坚定不移地持反对意见,令叶、张二人不由犹豫。
那就听这一派的不就完事了吗?但鉴于大家都是东林人,而熊延弼不是,刘一璟等人能坚定不移地持反对意见,却不能坚定不移地力挺熊延弼是这个人选。
王安虽对熊延弼的才能很是钦佩,但在两种不同声音面前,再一次不作为,只等着内阁和兵部拿出最终人选,代小皇帝盖上玉玺。
王体乾几人静静等着,他们相信魏四的判断不会错,那个机会很快就会来到。
争论直到正月十五过后才暂时停息,在权衡后,刘一璟等人作出让步,李永贞成为身兼两职的辽东主宰。至于熊延弼,撤职回京待用。
正月十七,王安在王体乾、刘若愚等秉笔太监面前拿起玉玺,坚定地盖下。
正月十八,兵部正准备派人前往辽东宣布命令时,辽东前线的加急军报到来。金军已渡过辽河,突破明军第一道防线,逼近广宁。
张鸣鹤大惊,急忙向内阁禀报。
朝廷又乱起,先前的决定只好被搁置。临阵换帅,兵家之大忌,即使不懂用兵的人也知道这个道理。
王化贞犯了个大错,他以为广宁城前有辽河、三岔河为险阻,足可保广宁无忧。
可这时正是隆冬严寒,河水结冰,如履平地,何险之有?努尔哈赤看准这点,正月十五发兵,两日到达辽河,踏冰过河,守河将士未战便开始逃窜,第一道防线轻而易举被攻破。
第二道防线乃是熊延弼部署的西平、镇武、闾阳三地品字形防线。西平在最上方,守军与金兵展开激战。
熊延弼闻讯,立即命令王化贞亲自督战。王化贞不予理睬,派亲信将领孙得功率兵增援。
孙得功这人不得不多说一下,他便是王化贞派往金营策反李永芳那人。他带来的消息是李永芳已被策反,但实际是他已被李永芳策反降金。
熊延弼深知西平之重要,令镇武、闾阳两处援救西平。于是在沙岭,大明军队与金军铁骑展开决战。
结果可想而知,明军难以抵挡八旗雄师的攻击,大败。而孙得功这时在军中大散“失败退兵”谣言,明军全线溃败,西平被攻陷。
这还没完,孙得功退回广宁继续造谣“金兵将要来攻打,城将不保”,令士兵们和百姓惊慌失措,纷纷逃离。
这时的王化贞还在署衙内想着朝廷何时来公布那个好消息,几名参将跑进来告诉他孙得功已叛变降金,正接应金兵入城。
蒙在鼓里的王化贞大惊失色,在众参将的搀扶下逃离广宁。
这时的熊延弼在距广宁四十里的右屯,听闻这个消息,犹豫起来。
广宁城内尚有守军一万多,自己这有五千,若去守广宁,未必能抵得住六万敌军。若是失广宁,那责任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眼下很显然是王化贞丢了广宁,罪责难逃,自己又何必为他背这个黑锅呢?
想到这,他没有疾驰广宁,而是去迎接逃回的王化贞。
王化贞见到他大声哭诉失城的原因,熊延弼一番嘲讽后令他先入山海关,自己在关外做些善后事宜便撤回。
其实努尔哈赤在第二日才来到广宁,未损一兵一卒,大摇大摆地进入这座已不设防的重镇。
随后仅仅两日,义州失陷,广阔的辽西地区沦入努尔哈赤之手,山海关以北已非大明所属。
广宁失陷,京城内人人自危,乱成一团。稍微有点路子的官员纷纷将家眷送走,自己也在作南逃的准备。
高估王化贞能力,广宁丢失,自己难脱干系。叶向高把肠子悔到了青,带着愧意,他提出安排各部、科官员分守京城的十六门,并在城外配置重炮。并请求从京城道山海关每十里设一个报马,所有驿站皆以军务为第一位。
提议得到内、外宫的一致赞同。
张鸣鹤在第一时间递上辞呈。他这样做的理由,第一是作为兵部尚书,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第二便是保叶向高,避免他被牵连,致使东林的大好局面受到损失。
辞呈不出意外地得到批准,兵部尚书的空缺又引来一番纷争,人选众多,其中以孙承宗最为炙手可热。
王体乾决定在这时向王安发动攻击,却找不到魏四。赵应元按魏四的交代告诉他,魏四出京去了山海关,暂不可轻举妄动。
魏四去了山海关?
没错,这时的他已到山海关,与他同行的是袁崇焕。
广宁一失,魏四便想到袁崇焕。他清晰地记得这时的袁崇焕会单骑出关考察,严格意义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历史中露面,从此铺开他波澜壮阔而又悲壮凄凉的一生。魏四决定在路上等他。
袁崇焕很吃惊地望着魏四,“你,怎会在这?”
魏四笑笑,“等袁大人一同出关。”
“你怎知我要出关?”袁崇焕更是惊奇。
魏四仍在笑,“我还知道很多,以后袁大人会慢慢体会到。”
袁崇焕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是宫里的太监,做好你的事便可,去关外作甚?”
“袁大人也不过兵部的小小文书,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又为何去关外呢?”魏四笑着反问。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袁崇焕不想提及他的远大志向。
“能与袁大人同行,魏四之幸也!”魏四爽朗大笑。
两人快马加鞭,奔向山海关,奔向辽阔的关外大地。
朝廷的争论很快停下来,因为当今朝廷中在军事才能方面超过孙承宗的人不多,或者说没有。孙承宗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与机务,管理兵部事务。
孙承宗果然有两下子,针对当前局势,他提出安抚西部蒙古,抚恤边镇百姓,减少京城驻军等举措。另外他指出目前武将作战却由文官指挥,不论大战小战皆需要请示朝廷,犯兵家之大忌,应作改变。
广宁失守的追责也拉开,逮捕王化贞,交与刑部审讯;熊廷弼则遣回原籍,削职为民,听候审查。
如果是这样,倒还不失公允,只可惜熊延弼最终仍未能逃脱被斩,传首九边的噩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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