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金府后何雪直接离开了清河县城,道观是回不去了,也没脸回。
她总不能说刚离开道馆还没到一个时辰,就混不下去了。
“征兵了征兵了,业王殿下征兵了!每个月不但有银钱,打下大片江山,你便是功臣一个。”
一群官兵汉子,支个摊儿在那里呼喊着。
何雪觉得奇怪,上前问道,“业王离这里隔了一个韩王的领地,再说了,这里还是宁王的地盘,朝廷和宁王就没人管?”
征兵的汉子呵呵笑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家的公子爷就是韩王遗落在外的孩子。
前些年,他娶了我们的郡主两家,算是亲上加亲,其实领地早就已经合到一块儿了。”
“至于皇上和宁王,早就知道我们在征兵,他们两个都默许了。”
“听我们上头的意思是说,皇上不在乎;至于宁王,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佛系,他现在特别佛系。他呀,什么都不管了。”
何雪不太懂,好像一出这清河县城,整个天地都变得他不认识了。
“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这里缺军医吗?贫道有些手段,可以治疗伤员。”
“缺,什么都缺,只要你不嫌弃我们都是大老粗就行。”
他虽然只是一个大兵头,但也有点眼力,这年轻的道姑一看就不简单,指不定还是个超凡高手。
这次他可捡到宝了,凭借这层关系,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呢。
“姑娘随我来,等过些日子人手招够了,咱们就去南边,攻打南蛮。”
——
京城宋家别府,在接收到连夜传回来的信件后,宋仁松了一口气。
“父亲,我何时说过我要嫁人?”宋真闯了进来,不解问道。
宋仁脸色苦闷,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夫人,你没跟真儿说吗?”
宋夫人低着头道,“我以为你跟真儿说了呢。”
看着父母表情诡异,宋真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这是啊是这样的…”
听完前因后果,宋真皱起眉头,“当今皇上怎能这般?”
本来她就挺烦太子的,现在又来了一个烦人的皇上。
算了,反正她也没想辅佐皇上,参加武考也只为了和天下高手交手。
“我们就这么肯定,我下一场比赛一定会输?”
宋真自认为自己不弱于任何人,只要她能一直赢,赢到最后,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不攻自破。
宋母在一旁小声道,“女儿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宋真道“我若看不起我自己,如何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宋父宋母对视,眨了眨眼睛,“真儿,有梦想是好的,但咱们得给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算了,说到底你们还是不信任我。留条后路也好,那金兰州真是真人修为,你们可有他画像?”
“有的有的。”小两口赶忙将金兰州的素描像拿出来。
宋真仔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长得还算周正,将来生出的孩子也不会丑。先别急着定下来,我若是输了再做决定。”
“哎哎哎!”
夫妻二人喜笑开颜,心想还是自家姑娘好说话。
另一边,太子府内却不断有东西落地,噼里啪啦摔得稀碎。
“父皇,您当真要抛弃我这个太子啊!”
这次皇上要再娶,可不是那些美人,而是有妃位的嫔妃,将来生下的孩子那是能跟他争皇位的。
最重要的是,皇上相中的人竟然是他看中的宋真,并且连夜给他下了旨,让他娶一个一品大员的女儿。
若是以前还是一门好亲事,可现在一品大员什么都不是。
就在太子在府内打砸一通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偷偷来到皇上的寝宫。
此时皇上正在寝宫里面临摹一幅字画,这字画有些来历,乃是张怀张大人和宋家主老师的最后一幅遗作。小六子站在一旁帮他研墨。
“太子听到消息什么反应?”皇帝开口问道。
“启禀皇上,太子他…”
“说。”
小太监跪在地上回道,“他生气砸东西呢。”
“嗯,跟我料想的一模一样。”皇帝点点头,面不改色道,“这也是他继承不了皇位的另一个原因,当皇帝要沉得住气。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现在的年纪太大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否定了太子之前做过的一切。
“小六子,张爱卿现在在干什么?”
小六子在一旁回道,“皇上,刚过完兵考,现在他正在筹备策论,准备下一场的考题。”
皇上点点头又说,“给他传个信儿,让他来宫里欣赏朕的画作。考题的事情就交给郑将军办吧,他才是会排兵布阵的武将。”
“皇上…”
小六子刚想说什么,就被皇上止住了。
“常平前几天跟我,说很喜欢你,向我讨要。我想过段时间将你调到她身边当值,可惜朕用你用的顺手,还有点舍不得。”
小六子将为张大人求情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重新道,“陛下吩咐就是,六子本来就是奴才,待在哪里都行。”
“呵呵呵,放心吧,我知道你对朕的忠意。”皇上笑了笑,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
次日一早,张怀张大人因为酒后毁了皇上的画作,被皇上拖出去斩了。太子在东宫,胡闹被禁足。
同一天夜里,一道秘密的圣旨送到了郑将军的府上。
小六子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念道,“郑红英,武艺超群,德才兼备,策马红枪深得朕心,赐号武,封为武妃。”
郑红英头脑一蒙,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得皇上看重。
不是说皇上看中了宋真吗?怎么变成了我?
她不理解,但也只能接下圣旨。
郑将军亲自出来相送,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六公公府上已经摆好了酒席,吃完了再走。”
“不了,皇上还要等我早点回去复命呢。对了,眼下正是武举考试,这条旨意不要太过宣扬,等到这件事情过了,皇上就会接娘娘入宫。”
皇宫中,皇帝在接到小六子的汇报,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听到消息的太子闯入宫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父亲,你明明说要封那宋家之女宋真为妃,为何中途改变主意?”
而且,既然您不娶,为何还要阻止他娶?
看着自己那暴怒的儿子,皇上满脸失望,“我何时说过要娶那宋家之女宋真为妃?”
“我只不过是夸了她一句,长得漂亮是个人才,怎么到了你们的嘴里通通变了味道。”
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见过?
再者说,全天下年轻的女真人又不止宋真一个。
“太子啊,你太让朕失望了,朕只是看了一场比赛,随口说了一句话,就让你自乱阵脚。现在竟然跑到朕的面前胡言乱语。
你说,你有什么能力,让朕把皇位交给你?太子的位置你就先做几天吧,等到你弟弟出生,你就去南边儿吧。
再过几年,业王应该能打下一大片国土起码有两郡之地,足够你逍遥了。”
听到这话,太子心立马乱了。
直接跪在地上求道,“父皇儿臣错了,请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朕给你太多机会了,五年前就给了,五年之后又给了,现在没有了!来人,给太子拖出去。”
“父皇!!!”太子大叫着。
他以为自己是父王现在唯一的孩子,没想到孩子还没出生呢,就叫他退出去了。
“小六子,你可知朕为何要这般做?”
小六子单膝跪下,“六子只是一个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皇上笑着说道,“不用紧张,如今朕真是孤家寡人了,正好有些心里话要跟你说道说道。
那大国师是贪得无厌,在朕这得不到好处,便对我疏远了。
二国师那也是一条脱了绳的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朕一口。
他指引朕迎娶宋真,什么心思朕还不能不知道?
所以,朕就来了一招打草惊蛇。你再看看,多少人的心思都在活络呀?就连张爱卿那么老实的人,对朕都有异心。
白瞎那个人了,本来朕还想提拔提拔他,现在看来是看错了。
自古忠义难,两全自然,他选择了义,那就别怪忠负了他。”
皇上这一招,轻描淡写,做了好多事。
试探出臣子的宋家世家对他的态度,并借宋家的手去试探金家,实则也是去试探后面的道主。
试问,全天下什么地方能挡住皇权,保住宋真呢?唯有皇帝也不愿意招惹的存在。
而且最开始提这个建议的还是刘阿狗,皇上也只是受他蒙蔽,可轻易将自己摘出去。
皇上在那里唠叨,小六子依然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皇上,武妃娘娘的考题是否加大难度?”
“不用,让她正常考试就行,她若得了名次,朕的脸上也有光彩。”
不久后皇上又道,“也不知道宋金两家联姻那位道主会不会现身?你说朕这个媒人需不需要送上一份厚礼?”
——
国师府内,刘阿狗听到这则消息,也露出了笑容,“皇上不愧是皇上啊!”
“国师大人,道馆解散了,我们还用跟着吗?”一名黑衣密探跪在地上,汇报出了另一条消息。
“我那些师弟师妹没什么用了,好好盯着薛兴就行。”
刘阿狗吩咐完,又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我听说,有一个密探竟然考到了最后一关。联系联系他,看看能不能为咱们所用,如果不能,就将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亲近的朋友。”
“这种黑暗的过去,就算有人愿意接受他,在心底也会留下抵触。就算没有,他自己也会这么去想的。”
“是。”密探回答完,转身离开。
人类是复杂的,信任这种东西,同样最经不起考验。所以,刘阿狗从来不信任任何人,也杜绝了给自己留下祸患。
七月末尾,随着笔试结束,最后一轮擂台赛正式开始。
这次考核一甲三名,二甲五名,三甲十人一共十八人。
只要有名次,都可被分为官员,最低六品,也就是当初戚建华的那个品级。
现在的武将可不比之前,六品要比一些地方五品文官权力要大,因此凡是入了最后考核的,都卯足了劲儿。
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小六子作为主考官和郑将军分坐在两旁。
这次是最后一次考试,他自然要到场。一方面要彰显自己对此番考试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挑选合适的人手,为小六子入朝搭起台子。
“第一场比武开始,九十七号莫凡对抗116号宋真。”
小六子喊完人名,两个人正式走到赛场的中央。
莫凡抱拳,“宋姑娘好!”
“不拿兵器吗?咱们可是对手,拿出你的真本事。”宋真拿起双剑说道。
“既然如此,在下要说一声抱歉了,我有不能输的理由。”
莫凡没有礼让,催动全身真气负手而立,别看他赤手空拳,但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破绽,兵器他不擅长,双拳便是他的武器。
“我同样也有不能失败的理由。”宋真说完,舞动双剑,横劈直刺。
一长一短两把剑,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这起手势好像是太极剑法。
但仔细观察,太极的味道早已经没了,变得绵里藏针,静谧中暗藏杀机。
莫凡侧身躲过一剑,脚下生风瞬间挪到宋真左侧,全掌运劲,短暂距离快拳短打,咏春寸劲直奔肋骨。
宋真反应迅速,手握短剑,穿过腋下横插而去,逼退了拳头,但依然被拳风打中了肋骨。
莫凡轻松躲开短剑,腾挪转身,右肘直奔宋真后心,一招落,宋真只觉后背一疼。
他一个回手剑将莫凡逼退,短暂的一次接触二者分开拉开距离。
“宋姑娘停手吧,你已经输了。”
“哼,区区两拳而已,本姑娘还挨得住,就看你挨不挨得住本姑娘的一剑。”
这两拳虽然打得她很疼,但也没疼到她动不了,凭什么就叫她认输。
双剑重开,宋真向前一步,忽然只觉得肋骨和后背一疼,再也支撑不住,只能用剑撑着。
“你……这是什么拳法?”
可没等她得到答案,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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