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两国联姻的婚约算是正式定下来了,听说圣上与云王书信往来,交谈甚欢,想必未来的合作还能长久。
退朝后,宗政长芸捏着红玉扳指打算转身离殿,几个人往她身前一站,挡住了她的路。
宗政长芸抬头,映入眼帘的第一张脸便是她的皇兄,芸神国二皇子宗政珉。
玺芸帝膝下有八个孩子,五个皇子,三个皇女。
其中,二皇子宗政珉为人温厚老实、处事低调,是禄昭仪的独子,此刻他正向她抱拳,笑容可蔼:“恭喜皇妹,要大婚了。”
三皇女宗政与笙,性情温婉、贤淑贞静,此时也给她道喜:“没想到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一转眼长芸都长大了,要成亲了。”
当着他们的面,宗政长芸也没说自己不想要所谓的太女夫,只唇边扯出一点弧度,显得没那么沉重。
“若云国此举是别有用心,这云国二皇子就是个定时炸弹啊。”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宗政长芸在心里冷呵,抬眼瞥过去。
方才说话的不速之客除了五皇子宗政衡还能是谁。
宗政衡满脸不屑的回看她,轻蔑得好似他才是皇太子一般。
为了回击,长芸顺势而言:“是么,若他真是个定时炸弹可怎么办?
要不孤现在就到父皇那边申请,将这苏玉堇推给你算了,想必父皇就算是难为你,也不想委屈孤的。”
她薄唇微勾,双瞳凌厉。
“你什么意思!”宗政衡眼冒火星,面露狠色,竟作势要与她干架。
宗政长芸微抬下颚,冷冷睥着,仿佛在说若要打架,她定奉陪。
“够了。”站在一旁的芸神国大皇子宗政宇终于发话了,他握住了宗政衡的右臂,阻止他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皇妹,五皇弟还小,并不懂事,你莫要见怪。”宗政宇朝她躬身作礼。宗政长芸扯扯嘴角说无碍。
他眼神微转,稍摆出了兄长的架势,语重心长的说:“只是那云国二皇子,毕竟是个外姓外族之人,夫子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妹可稍加提防。”
宗政长芸看着宗政宇滴水不漏、几乎找不到破绽的神情,她眯了眯眼。
不,孤更愿意相信有什么样的狗就会有什么样的主人。
有的人不过是觉得她的太女之位因这联姻之盟坐得更稳了,明面上或祝贺或劝慰,背地里实则虎视眈眈、暗生妒嫉。
这样的人在深水猛兽的宫里还少吗?
…
…
“咣!!!”
伴随着一声喧天的锣鼓声,宗政长芸从床上惊起。
楚丹放下手中的锣鼓,直直扑向她,两眼汪汪,大喊着:“殿下!你终于醒来了。”
萧月扶额,无奈的说:“楚丹,你吓着殿下了。”
宗政长芸黑羽般的眼睫扑闪了一下,用她刚醒的如齿轮般沉重的脑袋机械地运转了会,恍惚间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就说殿下昨晚别喝那么多酒嘛,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忘?!”楚丹拽着她手臂,晃了又晃。
宗政长芸看着楚丹半分不假的神情,想起两国联姻的事,又想起那个云二皇子,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郁气无处安放。
最终她冷冷地说: “收拾好东西,我要出宫一趟。”
便下了床,快速套了件外裳,穿上鞋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出门的样子。
“殿下,你想逃婚?”萧月开始不淡定了。
“是,赶快帮忙。”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宗政长芸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这联姻之人,也不一定非她不可,不是吗。
萧月和楚丹神色有些犹豫。她们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严重的…
长芸怎会不知她们的心中所想,只是很多原因现在的她不方便说。
故她在心里轻叹,发誓后果如何她自己一律承担,便决心要走。
谁知长芸刚走两步,楚丹便拉住了她的手。
长芸心下一沉,不希望连身边最亲近的侍女都要阻拦。
谁知楚丹只是拉住她的手,把一个包裹塞给她。楚丹吸吸鼻子,说:“殿下,包裹里有令牌和盘缠,出宫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长芸低讶地回看她们,连萧月都对她浅浅一笑,轻推她一把,说:“殿下,路上小心。”
无论殿下想做什么,她们都是无条件信任且服从的。
长芸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拿着包裹,翻窗出去了。
…
东宫寝殿的东边是太女妃嫔的住所,西边是一道宫墙,越过那道宫墙便是到了外殿,想不动声色的出宫就得往西边走。
长芸的轻功很好,再高的宫墙对她而言都不算什么。她身形一闪,便如同燕子般轻盈的翻跃过宫墙。
待她打算继续往前走,突然有一道声音将她喝住了。
“站住。”
等分辨出了这声音,宗政长芸的身板有片刻的僵硬。
她侧首看去,一个褐衣老人正端坐于殿中央,举着羊脂白玉壶,在不急不缓的泡茶。
“呵呵,先生你怎么在这?”宗政长芸将包袱往身后藏了藏,痞气一笑却眸光虚闪。
这位褐衣老人叫严於,是太女自小的少师。
太女少师、太女少傅、太女少保,简称“三少”,“师”是传授其知识的,“傅”是监督其行动的,“保”是照管其身体的,即分别是负责皇储智育、德育、体育的人。
原来长芸也是有少傅和少保的,但自从长芸第n次有话直说,将少傅气死,与少保battle,让少保颜面扫地后,玺芸帝就再没给她安排少傅和少保了。
此严於在京城一贯以严师出高徒着称。脾性顽劣如长芸,也有对他心生畏敬的时候。
“殿下今日大喜,不在殿中处理各项事宜,怎么还拿着包袱随处乱走?”严於说话单刀直入,似乎并不给她回旋的机会。
“孤若是说自己是来赏花的,先生信吗?这一株海棠树生得甚好,孤是沿着香气才寻到了这儿。”宗政长芸目光流转,最终停在了身旁的一树海棠花上,昂首仰看着,状似真的在赏花。
严於这才抬眼皮,看了看这生长茂盛得落了一地海棠的花树,说:“那便摘几片花瓣来泡茶罢。”
用海棠花瓣来泡茶?倒是闻所未闻。
宗政长芸将包裹收到树后,硬着头皮从树上摘了朵花下来,走过去递给少师。
“殿下请坐。”严於接过,沉声说着。
宗政长芸不敢反抗,就隔着方形的茶艺桌坐下。
严於摘下三两片花瓣,合着适量的茶叶,一并投入茶器中:
“臣听闻云二皇子的真容与南宫家那位公子有几分相像,殿下莫不是因此事便生了逃婚之意?”
严於猝不及防的一番话令宗政长芸陡然捏紧了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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