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大早,很多人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的时候,吕义已经起身,来到小院,顶着持刺骨的寒风,在练习刀术。
经历了连续的厮杀,他的刀术,越发的凌厉,隐隐的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气势。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普通人感觉不到,只有真正的用刀高手,才能发现端倪。吕义明白,他的刀术,在生死厮杀之中,已经逐渐的大成,具有了最顶尖武将才会拥有的势!
嗡!钢刀舞动,如块块冰雹从天而降,吕义的刀势尽管还有些稚嫩,到底已经初窥门径,此时挥动,立即就是给人一种杀气腾腾,无可匹敌的感觉。
小院的角落,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即惊呼出声。
“什么人!”
吕义神sè一冷,停下舞刀,然后扭头瞪了过去。他浑身杀气依旧,此时瞪眼,如同杀神发怒,那道人影很没有骨气的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大呼道:“吕将军,是我啊!”
“陆公子,大清早的,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哪里做什么?”吕义凝神一看,尽然是自己抓回来的陆展,心中不禁好笑。又觉得对此人似乎过分了一些。
所以表情和缓下来,走过去,一把拉他起来。
“将军,你又要出征了?”陆展被拉了起来,神情却是显得悲切不已,满脸幽怨的看着吕义,悲愤道:“那岂不是说,我又得给四小姐授课?”
“那是自然!你是我表弟嘛!”吕义微微一笑,他还当是怎么回事,搞了半天,陆展是担心这个,他急忙安慰道:“你放心,那白雪公主,我给你说活了,你这次就放心过去吧!”
陆展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高兴的神sè,依然是忧心忡忡,苦恼道:“万一四小姐又要我讲故事怎么办?那我不是还得挨打?”
“这个…..你放心,我走之前,跟那丫头说说,不让你讲故事就是!”
吕义哑然失笑,觉得陆展落到如此处境,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于是安慰了此人一番,然后穿戴整齐,前去寻找袁谭。
袁谭依然是穿着臃肿厚实的衣衫,外面罩着一层华贵的软甲。见到吕义,点了点头,两人的神情,都是有些凝重,一起坐上马车,朝着大将军府行去。
一路无话。
大将军府邸很快就到。外面,已经停满了车马,很多人的神情都很是严肃,黑山军要攻打邺城的消息。显然是瞒不住的。
故此,很多寻常不见的大人物,此时都是纷纷出现,或者前呼后拥,或者呼朋引伴,都是进入大将军府邸。
吕义赶着袁谭进入的时候,立即就是引发了一场轰动。作为攻灭杨丑,杀败曹仁的新起大将,吕义的一举一动,无疑是受到了很多人的瞩目。
但是吕义却是丝毫没有跟这些人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板着脸,跟着袁谭一直往前走,前往河北重臣议事的东阁。
东阁之内,袁尚高坐于主位,此处,是河北的重地,很多影响无数人的决定,都是在这里,袁绍与群臣商议得出。
只是如今,主位之上,坐着的不是袁绍,而是临时受命,全权负责抵挡黑山军的袁三公子。
这让进去的袁谭,立即就是变了脸sè,黑着脸,勉强跟袁尚打了一个招呼,就是黑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袁尚却是丝毫不去看自己的兄长,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吕义看个不停,那种眼神,仿佛一头猛虎,在嘲弄自己的猎物一般。
这让袁尚的心中,、有着巨大的满足,你吕义再强又如何,并州军在jīng锐又如何,本公子,今rì就让并州军彻底除名!
“吕义何在!”
不容吕义落座,袁尚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动用自己的权利,给吕义一个难看的下马威!甚至他直接就是呼唤了吕义的名字。
这是一种挑衅!
在坐的很多汝颖士人都是神情一变,感觉愤愤不已!一旁的河北士人,很多人却是一脸冷漠。等着看笑话。
吕义功劳再大,在他们看来,都是一个武人,武人,从来不会被士人看在眼里,尤其是世家!
所以,在坐的很多人,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叫你名字又如何,那是客气,若是不客气,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吕义看出了场面的诡异,却只是微微一笑。他来自后世,自不会在意别人直呼他的名字,但是,他也不至于袁尚一叫,就跳出去答应。
反倒是自顾自的寻到自己的座位,跪坐了下去。
这让一心要羞辱吕义的袁尚脸sè一黑,忍不住又是喝道:“吕义,叫你呢,你竟然敢不尊军令!”
身旁的汝颖士人尽管不忿,觉得袁尚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还是有人不断给吕义打眼sè,示意忍一口气,退让一步。
吕义却是直接无视这些人示意,依然是老神在在,坐在坐席上,搭着眭固的肩膀,招呼道:“眭将军,没想到你也在!”
眭固魂都要吓飞了!自从进来的人,那个不是神情严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吕义倒好,竟然跟自己勾肩搭背。眭固差点就哭了。
只能干笑一声,不敢开口应答。
“管兄,你也在啊!”吕义见眭固不答,又是扭头,拍了拍管承的肩膀,一副很有攀谈yù望的样子。
管承直接就是觉得腿肚子发抖,惨白着脸,一副受气的小姑娘的样子,身体乱抖,恨不能把吕义的手一下子甩开。
在坐的士人,很多的脸sè立即就是一变。汝颖士人一方,很多人直接吹胡子瞪眼,觉得吕义太过猖狂,敢无视他们的暗示,
辛毗兄弟更是蹙眉,不满的瞪了一眼吕义,暗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降将,我们看你有本事,给你一点颜sè罢了,竟然还不领情!
河北士人一方,干脆就是满脸的愤怒,其中一个威仪的中年人更是冷笑出声,朝着袁尚点了点头。
袁尚会意,心中狂喜,他正愁着如何收拾吕义,肆意羞辱一顿,没想到吕义竟然这么狂,连进了东阁都敢放肆,你还等什么。
袁尚的脸sè、立即就是铁青起来,冷喝道:“好你个吕义,父亲命我总督邺城,我叫你,是要对你下令,你竟然敢对我无礼,我虽能容你,军法不能容你,来人,把此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我看谁敢!”
袁谭冷笑,缓缓开口。他虽然不解吕义为何如此,到底已经把吕义当作心腹,怎会让袁尚的计谋得逞。
“三公子,可能是吕将军刚才没听清,故此才怠慢了!”辛毗兄弟尽管不满吕义的态度,到底是支持袁谭的,此时赶忙开口道。
“笑话,三公子叫的如此大声,连老夫都是耳闻,他一个雄壮武将,岂会没有听清,分明是居功自傲,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
审配缓缓开口,他随时一个人,轮到权利,却是压过辛毗兄弟一头,他说话的分量,也是极重。
汝颖士人一方,立即就是变了脸sè,很多人都是瞄向了许攸,河北谋臣,很多人都是跟着袁绍出征,这里唯有能够跟审配抗衡,就只有他了!
许攸却是云淡风轻,一脸微笑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开口,反而看向吕义,想要看看,吕义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如此一来,汝颖士人立即势弱,争不过审配。只得忍下一口气,齐声道:“虽是吕将军无礼,到底是用人之际,还请三公子三思啊!”
很多人的心中,却是把吕义痛骂,觉得此人果真是莽夫,不知道进退,现在好了,平白的受了一顿侮辱,连带他们也跟着被牵连。
袁尚也是冷笑着看着吕义,嘴角浮起一丝轻蔑,冷声道:“既然如此,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压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顿时,东阁外,一群甲士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朝着吕义就冲了过来。
“慢着!你们为何打我!”
见到甲士过来,吕义眼睛一瞪,浑身都是冒起一股杀气,甚至运用起了刚领悟刀势,扑过来的甲士,立即就是浑身冰凉,感觉似乎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敢妄动,只是看着上首的袁尚。
“吕义,你还要抵抗吗,莫非要谋反不成!”
袁尚也是气的浑身颤抖,觉得吕义实在太嚣张了,竟然当着河北重臣的面,还敢公然抵抗。
他在犹豫,是不是顺势借口杀了吕义干脆一点。
吕义却是冷笑,长身而起,上下打量了一眼袁尚,目光露出一丝不屑,喝道:“三公子,好大的威风啊,动不动就随便给我扣顶大帽子。我且问你,我是河北的部将吗?”
“大胆,你一个降将,竟然敢出此不忠之言!”
吕义的话,立即激怒了一个河北士人,当即站了起来,大声呵斥。
“混账,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说话!老子是投靠青州没错,但老子还没投降你河北呢。就是大将军,也要对我待之以客礼,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如此说话!”
吕义大怒,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随便看了眼袁尚,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戏谑。
这差点没有让袁尚气的吐血。他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想到吕义会拿出这样借口对付他。有心反驳,但是吕义说的又是事实。
真的按照身份算起来的话,吕义也算得上一方诸侯,而不是袁家的家将,他却要用军法来处置吕义,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想到这一点,袁尚差点郁闷的要吐血。长久以来,他一直看着吕义坐在青州部将一方,竟然忽略了这一个事实。
审配的神sè也有些难看。疏忽了吕义还有这一层身份,只能铁青着脸起身,怒瞪着那个开口的河北士人,骂道:“混账东西,吕将军乃是我河北贵客,岂能容你随意污蔑,还不速速向将军道歉!”
那河北士人张口结舌,满脸通红,虽然心中不忿,还在审配的压力下,不情愿的朝着吕义拱手,“吕将军,是老夫误会了,还请将军原谅!”
此人虽然赔罪,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是言不由衷,吕义如何听不出来,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摆手道:“算了,老人家难免有脑子糊涂的时候,我可以原谅的!”
“你….”那河北士人听的差点吐血,恨恨的看了一眼吕义,怒气冲冲的坐了下去。
汝颖士人这一方,却是人人听到解气,都是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吕义一眼,事实上,何止是袁尚一方,就是他们,也何曾注意到,吕义竟然还是一方小小的诸侯。
此时想起,许多人的心中都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三公子,我们开始商议军情吧!”审配再度出面,化解了场面了尴尬。
袁尚羞辱吕义不成,倒是吃了个暗亏,心中很不甘心,却也只得耐着xìng子,为在场众人述说黑山军的消息。
吕义也集中jīng神,凝神细听。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黑山军一战,自然格外关注。
从袁尚的话中,吕义大致了解最近黑山军动向。
就在他用重金做饵,使得平阳的匈奴人围攻上党之后,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黑山军,立即是倾巢出动。
张燕显然没有想到出山会如此顺利,所以,他立即放弃前往幽州,救援公孙瓒的决定,而是准备来个围魏救赵,前来攻打邺城,迫使袁绍撤兵!
甚至于,就是公孙瓒,也派出了一队jīng锐骑兵,前来帮助张燕。
静静的听完袁尚的讲述,吕义的眉头;立即就是皱起。张燕的出兵,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也是派出了一队兵马,这就有与历史不符了。
“公孙瓒怎么可能出兵,他不是被围困在易京吗?”
吕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见是吕义发问,袁尚心中顿时不爽,
有心不搭理吕义,却是想起,后续的计划,还要吕义出马,于是只能忍住气,微笑着道:“吕将军四处漂泊,对河北的情况可能不清楚,易京虽然被围,但是那只是外围,我们还没有突破到易京城下,公孙瓒派出兵马来并不奇怪!”
说完这话,袁尚的心中,立即就是忍不住暗暗得意,看看,既回答了吕义的问题,还损了吕义一把,心中感觉很痛快。
“哦….”吕义点点头,他自然听出了袁尚的讽刺,却是懒得计较,待会,自有他求着自己的时候。
所以,吕义并不是很心急,又是耐着xìng子,听了一群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很快,这次军议的重头戏就是登场。
只见袁尚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沉声喝道:“一群黑山贼,竟然公然攻打邺城,此乃对朝廷,对河北,对我们在坐诸位的挑衅,我决定,立即出兵,剿灭这群贼寇!”
“我支持!”审配第一个发话,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原定计划,只是,此时他却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吕义,毕竟,他们都忽略一个重要的因素,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没底。
有了审配带头,一群河北士人,齐声呼应,一直表示赞同,甚至汝颖士人这边,也有很多人点头。
抛开不同的政见,黑山军,无疑是所有世家的敌人,每个人,都巴不得这群贼寇覆灭。
“只是,我们该派谁出兵呢?”有河北士人出声,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哎!若是我河北上将颜良文丑,但有一员再此,何惧那黑山军!”袁尚也是拍着大腿,满脸都是遗憾之sè,
随即,就是给审配打眼sè,以目示意吕义。
看到这一幕,吕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想当初,袁绍虎牢关前大战华雄的时候,不就是说过这样的话吗。
怪不得袁绍这么喜欢这个小儿子,父子两,真的是一个德行!
“咳咳…..”审配咳嗽了一声,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道:“三公子,诸位,老夫以为,我们既然要战,就必须派出jīng兵猛将,
先死守毛城,只要毛城不失守,邺城就是无恙!只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镇守毛城的武将,必须武艺高强,最起码需要时我河北四庭柱一般的大将,只可惜,我河北大将,都在幽州苦战,这下子,该派谁去呢?”
“谁说我邺城无大将,吕将军不是曾经打败了张郃将军吗?”有河北士人出声,提醒众人道。
“没错!吕将军不但武艺高强,甚至在短短十余rì内,灭杨丑,杀败曹仁,此乃大将,若能镇守毛城,我邺城何惧那张燕?”
又是一个士人开口,对吕义使劲褒扬,恨不能把吕义吹嘘成河北第一名将,只要一到毛城,张燕就要吓得屁滚尿流。
“我也觉得,请吕将军镇守毛城,乃是上策!”就在此时,沉寂多时的袁谭也是点头、他的话,引发了一场风暴,很多汝颖士人都是震惊,不解的看着袁谭。
袁谭也是心中惴惴,忍不住看了一眼吕义,见吕义满脸淡然,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终于安定,笑着道:“大敌当前,我们当团结一心,共同抵御黑山军!我可不像有些人,只会背地里暗算人!”
袁谭并没有指名道姓的意思,但是袁尚还是觉得脸sè一红,他没有料到,袁谭竟然支持他的决定,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不由看向了审配。
审配yīn沉着脸,看了看吕义,看了看袁谭,最终一咬牙,朝着袁尚点了点头,他不管汝颖士人搞什么鬼,
吕义,是越早铲除越好!
“吕将军,看来,这次毛城之行,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袁尚心情大好,眼神静静的看着吕义。
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吕义那一方诸侯的身份,在袁尚看来,简直是可笑的很。他自然不会真的把吕义当作诸侯,名字再好听,降将,就是降将!
他甚至有些期待的看着吕义,不想错过吕义面前的每一个表情,他很想看到吕义此时悔恨,痛苦,惊恐的神sè。
他要让所有人都是看到,敢拒绝他三公子招揽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但是袁尚等了许久,吕义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袁尚,似笑非笑的的说出了三个字。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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