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风灵离去,林石桥紧盯着甄元铎,眼底满是气恼,刚才甄元铎的行为已经算是违背孟一舟交予他的任务了。
事情办砸了,惹恼宗主是一回事,惹恼了风灵身后的师父又是另一回事。
宗主他知根知底,且当了多年执事,在宗门内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时宗主怪罪下来,可能也就挨骂受罚过去了。
而那位宗主爷爷,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这么久他都未曾见过,虽然那天看上去和和气气,可是他私底下依照宗主吩咐,前往齐远的住所想再次提醒齐远谨言慎行时,可是看见了满地还未清理的血液,以及盘坐在旁边,气息弱了一截的血人齐远。
略一思量,他便觉察到可能是由于齐远伤了宗主爷爷弟子的关系。
那和和气气的模样瞬间被他推翻,对方可不是不会打打杀杀的主,兴许只是不喜欢罢了。
因此,在对待风灵的态度上,他可谓是如履薄冰,生怕一招不慎,出了差错。
望着甄元铎,他越想越气。
我慎言慎行,屡次强调,你倒好,两次羞辱别人……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甄元铎扭头对上了林石桥的目光。
“林执事……”
林石桥紧皱着眉,冷声道:“甄元铎,你刚才所为有失玄光宗内门弟子身份,即日便返回宗门,自行领罚,扣去三月修炼资源,罚三月禁闭。”
甄元铎傻眼了,虽然刚才他有些意气用事,但在他的认知中,只是赶跑了一个干扰长老渡劫的散修,兴许是有些错,可应当罪不至此,最多应该也就口头责罚才对,怎么现在不仅要扣除他的修炼资源,甚至还要关三月禁闭?
“执事……”甄元铎弱弱地说了一声之后,神情一怔,意识到不对劲,于是皱眉不满道,“林执事,你只是执事,又非宗门长老,怎么有资格处罚我?”
怎么有资格?
林石桥有些傻眼了。
要不是周围有人,我顾及宗门门面,又惟恐旁人察觉到风灵身份,我直接就动手教训了,现在我给你面子,只是罚这些,你倒有理了?拂我面子?
他冷哼一声,黑着脸取出一块刻有“玄光”二字的黑色令牌,举至身前,“若是不服,你可以去和宗主理论。”
随后一甩衣袖,收起令牌进入玄光城。
当那宗主独有的令牌出现在林石桥手中时,甄元铎的脸耷拉了下去,看到林石桥离去,他仍旧不敢默不作声,在原地抱拳领命。
眼见甄元铎想直接返回宗门,白宇传音道:“你尚有任务在身,先去玄光城辞去任务才能回去宗门领罚。”
闻言,甄元铎一脸悻悻,同白宇进入玄光城。
路上,望着他脸上的不满,白宇皱了皱眉,“元铎师弟,我知道你因为周鳞长老的死对他有怨念,但你可别忘了宗主说的,冤有头债有主,刚才你两次对他动手,不对在先,若非周围有人,我已经对你动手了,玄光宗弟子在外,一举一动都关乎宗门声誉,这一次,执事做主责罚在先,我便不再多说,可倘若下一次你再意气用事,休怪我当着其他人的面训斥,不留情面了。”
甄元铎神情一怔,忿忿道:“知道了,白宇师兄。”
没理会他这口不对心的模样,白宇撇下他大步离开。
城门外,看到玄光宗的弟子执事已经离去,刚才围观的人才敢小声讨论,发泄不满。
“就算这件事玄光宗占理,刚才那筑基境的弟子也太过无情了吧。”
“已经够好了,玄光宗至少将自己人罚了关禁闭。”
“只是三个月,修炼的话没多久就过去了,难道禁闭室是没有灵气的地方吗?”
“那青年估计是个散修,递出去的玉瓶,在其破碎后散发的气味……虽然我炼丹的本领不到家,可据我估计应该是枚三阶丹药,刚才直接被踩成粉了,玄光宗没赔偿,难道不过分吗?”
“赔偿?要是换成其他宗门,别说赔偿,命还在不在都是一回事,就是刚才帮忙说话的那个女修说不定也会受累。”
闻言,想帮风灵说话的女修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哼了一声,进入玄光城。
其他人并未理会,继续谈论,褒贬不一。
“那少年或者他师父究竟做出了什么事,竟然会得罪玄光宗?”
“我看估计是前段时日那异常的劫云。”
“干扰渡劫?”
“你们说的是哪一处的,我可是听说有两处。”
“当然是三阳火山,毕竟那地方前段时间被玄光宗围过一段时间,传闻上面盘踞的妖修都被斩杀了。”
……
在众人如火如荼地谈论杂事之时,进入城中的林石桥,寻了个地方便将刚才的事传讯于孟一舟,随即思考起风灵那突然变了颜色的眼瞳究竟是怎么回事。
殿内,孟一舟摸了摸下巴,“灵甲?”
轻语中,他回想着上一次风灵所穿戴的衣衫,猜测道:“那应该是件五阶灵甲,虽能让筑基修士穿戴,价值颇为不菲,但我玄光宗又不是没有,还不如那遮掩灵器价值高,若是六阶灵甲,我兴许还会犹豫一下,若是七阶灵甲的话,我估计会犹豫不决,可惜你身上应该没有,不过谁又会炼制蕴养那种防御宝贝?也不知道爷爷……李自在有没有七阶灵甲。”
孟一舟啧了啧嘴,脸上满是无奈,“叫爷爷太多,好像有些习惯了。”
另一边,风灵身着青衫,在空中御剑飞行,脸上满是落寞茫然。
“百年……”
“三年,三年……”
“十三年,五年,百年……”
喃喃中,她的身形忽地一滞,看见了挡在前方的人影,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孙武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留下纸条,离开几天就回去吗?”
孙武并未回答,看了眼风灵身后,再看了看风灵的脸,迟疑片刻,问道:“失败了?”
闻言,风灵垂下了脑袋,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上一次在崇德酒楼,玄光宗宗主既然说出那般话,就已经不是轻易能够松口的了,在没有得到流明山那位妖兽前辈……”
叹息一声,孙武没将这些丧气话说下去,转而看向风灵的青衫,“他们应该没抢夺你的灵甲吧,你师父既然将这灵甲给你而不是留在身边,应该是想让你防身,先换上吧,想想这些年,它似乎帮了你不少忙,若是你在这个时候遇到意外,就白费你师父的苦心了。”
点点头,两人朝着下方树林飞去。
之前在玄光城外举止异常的修士在两人钻入丛林之时,也来到这附近,看着风灵消失的方向,男子又回头看了一眼,眼底有着掩藏不住的欣喜。
“此处离玄光城外已经够远了,只是个筑基修士,另一个女子虽然有些摸不清修为,但跟个筑基境的修士厮混在一起,又只是御剑,修为应该不高,既是能送给玄光宗的宝贝,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品阶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贪婪,想跟随两人进入树林里,杀人越货,却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刺痛席卷全身。
低头看去,只见灰暗利刃从他的心口以及小腹探出,沾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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