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没说话,只捏了捏拳头,走向老侯爷。
清脆的关节脆响声乍然响起,像是通往地狱之门的音乐。
老侯爷瞬间瞪圆了眼,双腿踢着往后面躲,整个人又惊又惧,可却根本逃不掉。
只眨眼间,老王爷就到了跟前,伸手便捏住了老侯爷的脖子。
“舅爷爷,别动手!”
苏清菀焦急地冲过来,死死拉住老王爷的胳膊,不让他掐断老侯爷的脖子。
苏志儒吓了一跳!
老侯爷再也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能真让舅舅把父亲给弄死了,于是也上前求饶道:
“舅舅,您别生气, 事情还能再商量的,而且父亲没说不补我娘的嫁妆。”
“是的,舅爷爷,我祖父肯定愿意把嫁妆补上的,毕竟偌大个侯府,哪有靠祖母嫁妆养着的道理。这事传出去的话,必定会惹来满京城笑话的,祖父是个守规矩的人,必定不会让侯府背上这样的名声。”
苏清菀也连声说道,只几句话而已,便给了侯府一个台阶下,若是此时老康氏和老侯爷还不同意的话,那便真是死得自寻死路了。
“祖父,你快答应啊,舅爷爷身体不好,万一真在侯府气出个好歹,怕是侯府上下都要遭殃的。”
苏清菀焦急的看着老侯爷,期望他能说句话。
老侯爷被掐着脖子呢,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喉咙间嘀嘀咕咕的挤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补补,我们补,你快放开我家侯爷。”
老康氏大哭出声。
这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可眼下,若是不答应老王爷的要求,老侯爷的命就没了。
老王爷这才松开手,冷冷道:“本王只等一个时辰,时间到了,没补够嫁妆的话,本王便自己动手!”
老康氏赶忙应下,现在便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后,宜亲王府的人被请去了偏厅等候,剩下侯府的一众主子们面色灰白的等着商量事情。
苏清菀顺道把大夫找来了,这时候可不能让老侯爷和老康氏死了,釜底抽薪之后,可要狠狠地磋磨他们一番才行。
老康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她想咒骂老王妃那个泼妇,但又怕被人听了去,传进那泼妇耳中,自己又得挨一顿好打,就只能把苦楚往肚子里咽。
自己在心间把老王妃当作小人,狠狠地抽打了起来。
老侯爷鼻子里塞上了止血的布团,脸上擦着消肿的膏药,心情低落的坐在椅子上。
苏志文受不了自己骚哄哄的模样,去换了条新裤子,才又过来商量事情。
苏志仪此时没了鄙视他的心情,他这会儿不敢闭上眼睛,一闭眼,就能想起老王爷看自己的眼神,实在太过骇人!
刘氏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此时只想找借口离开荣安堂,早知道今天会遇上这事儿,她就不该让过来。
小康氏则跟老康氏一样,揪着心的疼,要补上李氏的嫁妆,那得多少钱啊!
苏云柔拧着眉头,看向方才劝过王爷的苏清菀,她总感觉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四妹妹,老王爷他们来侯府的事情,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啊?”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看向苏清菀,老康氏的眼神更像淬了毒一般,恨得咬牙切齿,就连老侯爷也疑惑的看向她。
“二姐姐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神仙,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把我祖母的嫁妆补上吧!方才我瞧了嫁妆单子,真没想到有那么多东西呢!不过想来一些翡翠珊瑚之类的珍宝,还有那些大件的拔步床等,应该还留在侯府的,只让人找出来便是。”
“等找出来了,再看看还差多少吧!若是公中银子不够,便只能各房的人分摊着拿钱了,毕竟之前都花过我祖母的嫁妆嘛!现在拿出来也合乎情理。不过我们三房就不出这钱了。”
苏清菀不疾不徐地说道,还顺道给侯府的人指了一条道。
“都是侯府的人,你们三房凭什么不出银子?”刘氏不满地问道。
果然,她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今天要往外掏银子!
“大伯母,我们三房的人一直都不在京城,哪里能用得上我祖母的嫁妆啊!再说了,即便是用了,那也应该啊,毕竟我爹是祖母的儿子,我和大哥,还有小弟是她的亲孙子,她的嫁妆本来就是留给我们用的。”
苏清菀看着刘氏,满含微笑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刘氏心口一堵,说不出驳斥的话来。
小康氏却是满脸艳羡,自己当初瞧见那份嫁妆单子时,就想过苏志文若是李氏的儿子就好了,那样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掌管李氏的嫁妆了。
老康氏捂着心口,闭了闭眼。
此时再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必须要把嫁妆补上才行。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徐嬷嬷,你去把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找出来。”老康氏道。
徐嬷嬷为难地看了老侯爷一眼。
“老夫人,好些个东西都在老侯爷那里,还有些在大房和二房,真要都拿出来的话,怕是……”
“徐嬷嬷,康祖母让你去办,你利索一些,赶快去弄。我舅爷爷只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时间过了,可就麻烦了。”苏清菀打断徐嬷嬷的话。
侯府各房的人这些年用着祖母的嫁妆,他们还真当成自己的东西了?
“去吧!嫁妆单子上的东西都找出来,若是没有了的,便做好登记,再折算成现银还给王府。”
老侯爷现在只想把宜亲王府的人全都打发走,他们留在侯府,他便毫无安全感。
“是!”徐嬷嬷只得快步去了。
老康氏本就有这些东西去了何处的记录,所以找起来很快,但有些东西不在侯府或者损毁了,便只能用现银抵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后,徐嬷嬷回来复命了。
“老侯爷,老夫人,能找出来的东西都找出来了,这是缺少的物件,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约莫二十万两银子。”
“多少?你说多少?”
老侯爷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二十万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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