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宽禅师说的郎中叫吴廷绍。
准备沿水路去西都,应征太医院的考试。
“准备考太医,那一定有一些本事,让他来给柳厨娘把把脉。”
李净凡脸色不好看。
“小人这个下人,不懂规矩,我自己带回去管教,不用麻烦公主。”
玉山公主抬头看了一眼他。
“若她肚子里是广德长公主的长孙,最好不要这么草率。都说了,佛祖看着呢,李公子,你想怎么管教。一尸两命的话,做的孽也太大了。”
李净凡咬牙不敢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吴廷绍就赶了过来。
是个看起来很沉稳的年轻人,衣着朴素。
玉山示意他给柳厨娘把脉。
“唐突姑娘了,还请把手伸出来。”
吴廷绍不慌不忙。
片刻过后,“姑娘是喜脉,虽然时日不多,但是可以确定,喜脉无疑。”
玉山对李净凡说:
“恭喜恭喜!”
李净凡白着一张脸:
“公主说笑,这厨娘就是怀孕了,怎么就能肯定孩子是小人的。”
玉山公主满脸嘲讽。
“那可真是难办了,只有等孩子生下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像谁,也许能得知一二。”
柳厨娘跪倒在地上。
“这孩子确实是李公子的千真万确,奴婢没有说谎。神佛在上,奴婢对着佛祖发誓,奴婢说的没有半句谎言。若有谎话,天打雷劈。”
李净凡眼睛里面闪过一道凶光,他狠狠地瞪了柳厨娘一眼,心中暗自咒骂。
臭婊子!算计我!
李净凡转身对玉山公主说:
“公主,此事尚有许多疑点。就算小人不检点,也不至于这么不小心,留下把柄。小人,也许被算计了。”
玉山公主冷笑道:
“好啊,那就等孩子生下来再做定论。剩下这一路,柳厨娘便由本公主照看着。李公子大可放心,本公主定会保她们母子平安。”
她看了一眼柳厨娘:
“你利用本宫一回,但是本宫晓得你为何如此。但是此后的事情未必如你想的那般,什么因种什么果,你想好了。”
柳厨娘磕头,泪流不止。
“吴郎中,你既然要去西都考太医院,干脆就不要自己赶路,跟我的船一起走,路上你照应孕妇,不要有闪失。”
吴廷绍没想到还有这种奇遇。
他一路风餐露宿,想不到能有幸搭公主的船。
自然是大喜过望。
“不才多谢公主仁义。”
宋摩诘美滋滋喝着茶。
李净凡回头看他,眼睛里面都是阴鸷。
觉宽禅师轻轻摇了摇头。
东林寺房舍多,公主打算在东林寺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庐山游玩。
小贝有些不开心。
“今儿晚上吃斋饭,那石鸡什么时候能吃到啊。”
玉山公主翻翻白眼。
“在庐山多玩几天,保准你什么都能吃得到。”
小贝才高兴起来。
庐山属于浔阳县,是江州的附郭县。
也就是刺史府所在的县,又叫做首县。
第二天,县令和刺史听说公主来庐山游玩,赶紧马不停蹄赶来。
“哎呀,公主大驾来临,我等有失远迎。不知公主想在庐山游赏多久,如果想多待些时日,前年我等修缮了乐天草堂,公主可在那里歇息。”
玉山公主一听,来了兴致。
“乐天草堂,就是当年白居易白乐天在庐山建的草堂?”
“正是,正是。”
“带我去看看。”
在唐朝,除了李白之外,诗人白居易对庐山也情有独钟。
【元和十一年秋,太原人白乐天见而爱之,若远行客过故乡,恋恋不能去。因面峰腋寺,作为草堂。】
元和十一年,也就是公元816年。
距今已经有一百二十多年。
经历漫长岁月,又经历战火纷飞,草堂恐怕早就塌坏了。
不过估计现如今的江州刺史觉得如此风雅的地方,不应该任由坍塌,所以给修缮好了。
不但修好了,还建得精致宽敞,俨然一座漂亮的别墅。
青石庭院,朱门绿瓦。
“这还是草堂吗?”
玉山觉得好笑。
不过,正好,她想在庐山多待几天,住在草堂再好不过。
这里够宽敞,一部分人留在船上,留一部分伺候的人跟着,足够住了。
至于柳厨娘和吴廷绍,自然派人护送到船上。
“好好照看,万不能出事。”
玉山嘱咐。
李净凡如今进退两难。
如果被母亲徐知兰知道了,说不定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他无心游山玩水,干脆回到自己的船上整日躲着。
县令和刺史都被玉山打发走了。
他们要是跟着,假模假式,没意思。
景遂和景达当然陪着玉山住草堂。
王久安作为护卫也跟随。
徐崇勋是公主的画师,负责把美景记录下来。
周彦知道自己其实不受欢迎。
他仍然笑眯眯地问:
“难得来庐山,周某不想打搅公主雅兴,可是却也沉迷于如此风景,不知公主可否允许周某同行?”
玉山公主漫不经心地点头。
不过他不可能住在草堂,只能一直住在东林寺。
宋摩诘继续跟着他。
否则无处可去。
“要是让叔父知道我和周宗的儿子走了一路,也不晓得会不会气坏。”
然而他也没办法。
“周彦,你很想当驸马?”
宋摩诘不客气地直接问。
周彦笑而不语。
宋摩诘看不得他和他父亲周宗一样,笑得滴水不透的一张脸。
“你们周家人,可真是不得了。”
“宋公子,风景难得,好好享受。”
在草堂那里,小贝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石鸡。
听说玉山公主想吃石鸡,县令马上派人收罗来,给公主呈上。
石鸡一般都是炖的。
出锅一股香气扑鼻。
景达也喜欢,大口大口吃得不亦乐乎。
草堂附近的景致十分优美,有一条花径,听说是白居易走过的。
享受过美食后,玉山公主便和小贝在花径信步。
徐崇勋在作画。
王久安和景遂在一旁看着。
景达跑出来找玉山,一路蹦蹦跳跳。
玉山看着他活泼的样子,忽然问:
“景达,你有什么要和姐姐说的?”
景达忽然安静下来。
“小贝,前面树的叶子很美,帮我摘几枝回来,插瓶。”
小贝离开。
玉山对景达说:
“弟弟若有心事,不妨直说。”
景达收起来了脸上的笑容。
“姐姐,父皇说过,想立我为太子。”
玉山公主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
周围绿树成荫,泉水潺潺。
“父皇何时说的?”
“就在我们出西都之前。”
“他,是怎么说的?”
“父皇问,若三哥不想当太子,我是否愿意做这个储君。”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中书舍人江文蔚。”
玉山公主叹气。
怪不得兄弟两个都要从西都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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