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蓝照天心里有底通知了正武王,那边许无闲留在蓝火教,而颜落回自从带着梅言立回到蓝火教之后便很少露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许无闲闲得无聊,又难得见到颜落回,只能每日在蓝火教闷得慌。这一日他又去找梅言立说话,现在在蓝火教也只有他能和自己说说话了。没想到却在梅言立的住处见到了另一个人。
薄华直勾勾地看着一脸疑惑的许无闲: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全不费功夫!
想起正武王当初和自己的交易:许以妃位!可不正是眼前这个许无闲的妃位?
或许秦雪初他们还以为正武王是想自己称帝,可是正武王却和自己交了底:今后称帝为王的绝不是他许苍桦,而是他的儿子许无闲!
许无闲不认识薄华,只是觉得这女子甚是美颜,而且不知为何一直瞧着自己。这女子一身深紫色长衫,手中还拿着一把长剑,看起来也是江湖中人。
“言立,这位是?”许无闲从未在蓝火教见过这位女子。
梅言立愣住,想起颜落回的嘱咐不要让薄华到后院走动,免得招惹上不必要的闲事,毕竟后面都是蓝火教教徒的家属的住处。不过今日薄华突然主动前来,说了半天也就是想问问北高楼到底是什么情形,没想到许无闲这个时候来找他了。
“她,她是——”梅言立不知道该不该向许无闲介绍薄华,毕竟薄华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奉剑楼的首领,许无闲没必要和她接触。更何况他也只是以为薄华是和沈延冲一样是正武王的江湖势力,并不知道正武王和薄华私下的那场交易。
更让梅言立觉得不妙的是他不想让薄华知道眼前的人是正武王之子,毕竟正武王的权势在那里而且即将要做的事情想必薄华也是清楚的。而薄华的本性梅言立看的也清楚,这就是一个贪慕虚荣、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要是让她知道许无闲的身份指不定会有什么觊觎之心,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肯定会被问责。
“小女子薄华,见过小王爷!”就在梅言立觉得为难的时候薄华却自己开口了,并且施施然的向许无闲行了个礼。
梅言立第一次见薄华这般小女子姿态,再看她眉眼含笑总觉得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可是碍于当着面不好说什么,只能不做声。
许无闲奇怪,“你认识我?”
“薄华为王爷做事,自然是认识小王爷的。”薄华媚眼含笑,朱唇轻启倒是不若平时狠厉,多了一丝柔媚。
“薄华?你是奉剑楼楼主!”许无闲心中一惊,没想到这美丽女子竟然是江湖中那杀人不眨眼的奉剑楼楼主。
薄华自然没有忽视他的面色一变和些许不喜,知道许无闲定是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对她有所防备和介怀。薄华,奉剑楼楼主,杀手组织。怎么算、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好人。
“正是小女子。看来小王爷也和江湖中那些庸俗之辈一样觉得薄华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子。”薄华略略收起笑意,她很在意。她在意任何一个瞧不起她身份,看不起她出身的人。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今后自己要侍奉的人,更是未来的新朝君王。
许无闲原本是有些戒备,毕竟一路来从五灵庄和秦府等人口中听到的奉剑楼楼主薄华确实是一个令人不喜的狠角色,更何况她还搅入了这场乱局之中。可是许无闲从不会随意轻贱任何一个人,哪怕她是杀手。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想走什么路、能走什么路都是自己所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薄楼主虽然确实杀过不少人,但是说实话与我又有何干?这江湖上没有奉剑楼也会有其他杀手组织,没有你薄华也会有其他人走跟你一样的路。你们江湖中人不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吗?如此,是路人甲还是贵宾乙又有什么区别?”许无闲侃侃道来。
薄华一愣,没想到许无闲会这么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评价她和奉剑楼。许无闲字字真切,观念和想法皆是与她平日里所听到的不同。第一次,她觉得这个许无闲或许真的是她可以托付一生的那个人。
不为别的,只为了她对她没有偏见,亦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和手段对自己有憎恶之心。
“小王爷的见解果真异于常人,若是旁人恐怕见到薄华只会避之如蛇蝎。”第一次,薄华的语气中没有傲慢,亦没有讥讽,而是平静地说出她所一直遇到的态度。
许无闲倒不是因为客套或者碍于情面不好直说他的看法,刚才他说的那番话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这些年父亲总是让他多在外走动,多辨是非,多识人心,为的就是让他能够在看待事物的时候能够做到真正的从心出发,而不是被世俗的态度所牵绊和影响。
对事不对人,时时刻刻从最客观的角度出发去评价人事物。许无闲一致认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和恶,这江湖中谁又敢说谁没有杀过人,谁的刀剑上没有沾过血?
梅言立见许无闲语出惊人,又见薄华听了许无闲的话之后陷入沉思,心里更觉得不应该让他二人闲聊。只好催促薄华离开说是蓝照天有事相商,又拉着许无闲进屋说是和他说说许乘月的事情。
薄华明白梅言立的顾忌,心中冷笑一声,只觉得梅言立多此一举:她和许无闲之间又岂会只有这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好戏还在后头,到时候只怕更教你惊讶万分。
见许无闲朝她点了点头便和梅言立进了屋,薄华也不再停留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许无闲的背影便离开了。而许无闲一进了屋子便追问许乘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肯回来。
梅言立不好隐瞒只能又把和颜落回说过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许无闲听了之后也只是默然叹气。毕竟这些事情许乘月事先确实一概不知,突然发现了事情的真相竟然有如此多的内情,又偏偏是和自己的至亲有关,再加上沈越沣的事情,自然是气愤难消。
“她不过是赌气罢了,等爹来了必定不让她这般任性。”许无闲叹了气,又道,“不过越沣没事这倒是太好了,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是十分自责。我没想过父亲会不顾及越沣的,我以为他至少还是对沈家有着交情的。”
梅言立从小与许无闲接触的多一点,与许乘月倒是并不十分熟络,毕竟许无闲在外游历的时候比较多,很多时候程孟走不开都是他陪同的。见他对正武王似乎也有些寒心,连忙开口安慰于他。
“此事王爷远在帝都或许并不知情,既然是指定对沈延青下手,这么说来倒像是沈延冲的意思。蓝教主手下众多,难免有不清楚帝都沈家和王府的交情底细的人。再加上当时越沣必定是拼死护着沈延青,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不连累越沣?必定不是蓝教主有心命令如此,你且不要多想。”
许无闲听了梅言立的话倒是觉得也不无道理,毕竟父亲没有必要独独对沈延青下手,只不过没想到那沈延冲倒是真狠毒,对自己的手足也这么无情。
“乘月若是能够想通这些倒好了,也不会赌气留在北高楼。那里没有咱们的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爹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想着爹来了之后发现他们竟然任由着许乘月留在北高楼这么久,恐怕一定会大怒一场吧。
梅言立和他说了楼齐云和秦雪初的话,宽慰他不必太过担心许乘月,许无闲也别无他法。听到梅言立说秦雪初只有三月阳寿的时候,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真的已经病重到如此地步?”
许无闲想起了当初在湖畔小栈初次见到秦雪初,一身雪白衣衫披着一件厚厚的雪貂大氅。她还没有进屋的时候他便注意到她了,那时她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萧落情手折红梅不知道和她说了句什么她便进了屋子。
注意到她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华丽的服饰,也不是因为她的相貌有多出众,而是因为那张脸,那张和自己娘亲那般相似的脸。他知道她是谁了,她也只能是那个人。
很小的时候娘会偷偷拿出一张画像独自瞧着,黯然失神,或叹气、或悲伤、或惆怅。他和许乘月曾经偷偷的瞧过那张画,上面只有一个女子的人像。而那女子的相貌几乎和他们的娘亲一模一样,一颦一笑间却和娘亲有些不同。
再长大之后娘亲拿出那张画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有一次他们忍不住问了她这人是谁。娘亲只是说若是以后遇到她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她,因为这是她的妹妹。
第一次见到秦雪初,他便知道这人一定是那他们从未谋面的小姨的后人,一样的脸,一样的五官。许无闲相信许乘月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秦雪初的时候丝毫不惊讶,想必出门之前便已经听梅言立提醒过了,所以才会故作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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