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值正午,储秀宫的秀女们理应在午睡时分。可天公不作美,闷热难耐,冷清秋和别的秀女一样,在庭院乘凉。“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这话可一点儿都不差呢。你说这富察太师的女儿富察明艳,这次能不能中选啊?”一个长相端正,眉眼处却处处透着机警的秀女,悠悠的和旁边的秀女谈论着。清秋懒懒一笑,这些事,可不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可以理会的。正想着,寒心端着一杯凉茶从廊中走来。“小姐,喝杯凉茶,解解暑。听说这凉茶可是皇上让人特地去循州寻得的配方。可是凉茶中的上上品。”寒心眉飞色舞的说着这凉茶的好处。清秋哪里不知道,寒心不过是想让她分分神,别那么忧心。清秋捂嘴轻笑,“我哪里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过是想让我尝尝这盏好茶,除却了我心中的烦闷。”
“小姐,你知道还笑话奴婢。真真儿是个坏心肠。”寒心小女儿姿态尽显。那一抹红晕在脸上点缀的恰到好处,清秋突然一念之闪,如若,我是你,该有多好。
王公公到。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大喝,手不自觉的一抖。差点儿把这好端端的茶杯也摔碎了。
寒心嘟囔着嘴,擦干清秋手上的茶渍,“哪里来的太监,好大的架势!”
清秋捂上寒心的嘴,“死丫头,小心点儿说话。这皇宫里,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是,小姐。”寒心见清秋不悦,立马闭上了嘴。
“王公公好。”各个秀女齐齐俯身。现在还未册封,秀女们连小主都不是。所以礼数也显得更加周到。
此时,一位相貌不俗的秀女走到王德贵的面前,那骄傲的神情,似乎在预示着自己必将中选为嫔为妃。
“王公公有礼了。这大热天儿的,您怎么有空到咱们这儿储秀宫来了。似乎还没到大选的日子呢。”那一颦一笑,真是人间尤物。
“哟,这不是富察主子么?奴才给主子请安。”王德贵深知这富察明艳的来头,也知道他必定会中选。所以收买人心,不称现在,难道要等她真当了自己的主子后再来行礼?
“王公公,您这礼行的可是早了点儿,还未殿选面圣明艳也未知能不能入宫当您的主子啊。”富察明艳句句高傲,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似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锋芒毕露。
“小主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小主深得太后娘娘的喜爱。您父亲是当朝太师,您又拥有如此的花容月貌,中选是在情理之中的。好了,老奴前来是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小主多聊了。”
“王公公请。”富察明艳福一福身子,转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请问江苏巡抚冷凌风之女冷清秋何在?”
清秋正低头喝着手中的凉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皱起眉头,让寒心接过手中的茶盏,“小女子,冷清秋。王公公安好。”“冷姑娘好,请随老奴走一趟。”王德贵毕恭毕敬,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冷清秋,来不及考虑,也不想去考虑。因为她知道,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所有人做事都一定是有理由的,你不需要考虑为什么,跟着做就好。一路走着,清秋也不知要去何处。只细细的看着四处的摆设。自从进了宫候选,没未出过储秀宫的门。红墙高瓦,处处生金。想着自己往后可能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心里一阵唏嘘。皇宫好是好,可到处都是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比自家府中来的温暖。走了也有半柱香时候了,寒心嘴快,实在憋不住了,嘴上搭了一句:“请问公公,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德贵回头懒懒看了寒心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清秋看见王德贵的反应,训了寒心一句:“哪儿那么多话!”
寒心一看主子和公公的反应都不对,也就噤了声。
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带路的王德贵在慈宁宫门口停了下来。
“冷小姐请稍等,容奴才去通报一声。”王德贵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儿,便往慈宁宫里走去。
冷清秋愣在宫门外。慈宁宫?太后住的地方。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一会儿,一个宫里的小太监便出来传了清秋进去,“小主,太后传您进去呢。”
“谢公公。”清秋福了福身子,便随着小太监走了进去。清秋低头快步的走到前殿,没有一丝怠慢。清秋怯怯的,她深知殿上正坐的是什么人,所以,低着头,都不曾看清殿上的摆设。
“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正襟危坐在大殿之上,对着手中的茶水,轻轻地吹了口气儿。半晌才吐出一句话:“福若啊,听说这次选了不少秀女啊?”
“回太后,内务府前儿个传话来说,一共有五十六名秀女。上至亲王之女,下至各州各县都有选上的秀女。其中,少数名族,女真族尤为突出的选送了三名秀女。”福若是太后身边儿的老人了,从太后刚刚进宫时就一直伺候着。在这儿慈宁宫算得上半个主子了。太后待她也是尤为亲厚。
“哦,这样啊。也是,我日都皇朝极其重视各名族统一,皇上看重些,也是对的。”太后轻轻抿了口六安茶,浑然不觉地下还跪了个人。
清秋膝盖跪得生疼,却也不敢吱声,心里想着,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啊!脸上也不敢露出一丝抱怨的表情。她深知,在这**之中,不懂服从,会死的更惨!
太后懒懒抬起头,望了清秋一眼,“你,抬起头来看看。”
清秋慢慢抬起头,不带表情,不卑不亢。
突的,太后重重拍了下梨花木桌子,金色的指套扣在桌面上,声音极为突兀。
“好一个狐媚样子!”
清秋吓得跌倒在地,却不敢吭声。
“哼,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如若真进了宫,可不是魅惑主上的东西。红颜祸水!”太后的声音淡淡的,却字字凛冽。
清秋心下害怕,却又不能让人看出来,“回太后,这次秀女中,佼佼者众多,臣女是否能进宫还是未知。如若祖上保佑,有幸进了宫,也必定事事诚惶诚恐,事事以皇上为重,一心只想着好好侍奉皇上,不敢心存有异。何来红颜祸水一说,请太后明鉴!”
“嗯,相信你也不敢说假。果然是冷凌风**出来的女儿,聪明伶俐。”太后复又低头喝了口茶,“福若这茶水凉了,换杯新的来。嗯?冷小主跪了这么久,怎么没人扶她起来啊?”
“太后赎罪。”福若扑腾跪倒在地。清秋哪里不知道这是太后和福若唱的一出双簧。
“罢了,快去扶小主起来吧。然后替我换杯茶。顺便给小主也上杯茶。”太后摆摆手。
“是。奴婢这就去。”
“谢太后。”清秋心里的大石缓缓落了下来。
“赐座吧。今儿个找你来,是哀家有事儿找你帮帮忙。”
“太后折煞小女了,请太后有话直说。”清秋又扑腾跪在地上。
“你这孩子,动不动就下跪,快起来。你也应当知道,以你的模样,这次通过殿选是必然的了。如今咱们皇上刚刚登基不久。**也就皇后,淑妃,如妃,陈妃和纯嫔。这些都是从王府带进宫里的。皇家最重要的就是开枝散叶,宫里都是这些老人儿也不行。况且,这皇后独大,不仅掌握着**大权,还宠冠六宫。这可犯了哀家的大忌!所以呢,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分了了皇后的恩宠。”
太后一直不曾抬头,一直摸着手上的金护甲,云淡风轻的告诉清秋,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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