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呼啸着掠过街道,带起一片沙沙之声。
一个时辰,门外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厚。
一个时辰的寒冷与寂静带走了万宰最后一点耐心。虽然离七天之限只不过还有最后的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必须马上处死墨非凡三人。
很快,三个人被带到了县衙的后院,就是在这个地方,墨非凡、侯小白、李大风将会被炸成麻花。
后院中的大油锅是从祁家豁镇全聚德烤肉店借来的。全聚德烤肉店是一家有着五百年历史的烧烤老店,店内的每口锅都是特质的,有加热快,不粘锅等特点。炸鸡胗,炸鸭腿、炸牛肉、炸羊宝......这口锅尝遍了世上几乎所有的肉类,但惟独没有尝过人肉。今天,它走了大运了。
普通的锅想要把这么一大锅油都烧开,没有半柱香的时间是不可能的。可才过了一刻钟,这口锅便咕噜起了大泡泡——油开了。
“先把这个最胖的扔下去,肉厚不好炸得多炸一会儿。”一个鹰钩鼻男人指挥手下道。
“是。”两个捕快答应道。
李大风即将要被扔进油锅,本想说一些“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豪情壮语。他刚要开口,却听到了侯小白奚落的声音:“疯子,让你平时别吃那么多,现在可好,第一个被炸了吧。”
对于这种讽刺兄弟的“不讲义气”的行为,李大风表示很气愤。他裂开大嘴,一脸谄媚道:“兄弟,我身上有二两银子。银子归你,你先把这个白猴子给炸了。他瘦,炸的快。”
侯小白一惊,差点栽倒在地上。
二两银子能在当地买下两头猪,这份礼送上门来哪有不要之理,更何况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要求。那位鹰钩鼻男人连想都没想,便欣然答应了。
“好,成交,不过你先得把银子给我。”鹰钩鼻狡黠道。
李大风动了动被捆着的手,一脸无奈道:“银子在我怀里,你把我的绳子解开,我拿给你。”他打的那点小算盘,鹰钩鼻哪能看不出来。后者邪意一笑,慢慢地抽出刀来:“我可以先把你杀了,再取银子。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要求一定照办,肯定会把你放到最后面再炸的......“李大风听了,顿时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两个捕快用尽力气才把他抓住:“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东西,替我问候你们全家的女人,希望她们天天守活寡,天天羊癫疯。”
鹰钩鼻听了,顿时脸色就变了。他紧紧握着砍刀,低下头一字字地说道:“爷爷我要先把你砍成八块,再一片片炸。”
眼看李大风就要死在鹰钩鼻的手里,墨非凡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笑容一收,凝声说道:“住手,你要是敢杀了他,万宰就没命了。”
顿时,鹰钩鼻高高举刀的手仿佛是被人撑住一样,再也落不下来。他正琢磨这话的意思,万宰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不要动手,敌人来了。”
“啊,敌人来了。”李大风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既然敌人来了,那凡哥就猜的没错了。联想到这里,他的底气顿时足了起来,厉声冲鹰钩鼻喝道:“听到没有,还不把爷爷给放开。”
两个捕快看了看鹰钩鼻,又看了看万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快,快,把三位小兄弟放开。误会,都是误会。”万宰便走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六人松开了手,把三个人身上的绳子都解开。
墨非凡心里极为不悦,但他的脸上还是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留着万宰还有大用,等日后用不着他了,再狠狠地教训他。
“没事,只不过希望这样的误会不要再发生了。镇长大人,我们既然是盟友,就要先相信彼此。”墨非凡脸色平静,淡淡地说道。
听了墨非凡的话,万宰老脸一红,他点头如捣蒜道:“我保证,绝对不会了。”
镇长大人知道是自己理亏,平时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去不少。同时,他也赞叹墨非凡小小年纪就能这样顾全大局,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能保持这种豁达的心态,果然不一般。
和墨非凡比起来,李大风的自制力就要弱得多。他才不管什么镇长不镇长的,脑门上青筋都露出来了破口大骂道:“误会,误会你*妈*个*蛋,老子把你绑几个时辰,再把你绑到油锅旁边吓唬一阵子,看你还会不会说这是误会。”
万宰是何许人物,堂堂的祁家豁镇镇长,手里掌握着几千捕快和上万兵甲,名符其实的位高权重说一不二。除了他爹他娘,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骂他,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愣头小子。
万镇长的脸色瞬间就青了下去,他没有接话,但谁都能看得出他心中的不悦。
李大风还想说什么,刚准备开口便被侯小白拦住了。墨非凡冲李大风递了递眼色,示意他点到为止。李大风心里依然非常生气,但墨非凡的话他不能不听。他不再追究什么,把头扭向一边。
墨非凡拱手抱歉道:“还请镇长大人见谅,我这位兄弟心直口快,没什么恶意。”
万宰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墨小兄弟准备准备吧,我们的客人马上就要来了。”
墨非凡点点头。
万宰非常重视今晚的行动,他不再多说话,率领一干手下进入县衙埋伏起来。抓住朱家灭门惨案的凶手,不仅关系自己的前程,还决定着自己是不是能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大捞一笔。
等碍眼的人统统离开,李大风终于忍不住问道:“凡哥,就这样放过他了?我们差点被油炸了。”
墨非凡不置可否,幽幽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侯小白接过话茬,冷声道:“是啊,疯子你太冲动了。”
侯小白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大风的火就上来了。
后者一把揪住侯小白的衣裳,唾沫星子飞溅:“你这个白猴子算什么好兄弟,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要先把我给炸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就这么对我。”
“我说疯子,你是真笨还是装傻啊。难道你真的没看出来凡哥早就留了后手,我们死不了的么。”
侯小白的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把李大风的怒火全部浇灭。
李大风的声音马上轻了下来,傻头傻脑:“你是说,凡哥早就有准备?”回想起之前的事,他实在是想不起墨非凡到底对万宰做了什么。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细节出现在他的脑中。
“等等.......难道是......那瓶很辣的酒......”
天更加凉了,侯小白呼着白气,牙齿打颤道:“你还不算笨。”
墨非凡搓了搓有些发红的凉手,对身边的两位兄弟道:“好戏马上就要开锣了,我们再不走就要错过了。”
“走走走,看万孙子演戏去。”李大风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了,久违的笑容终于露了出来。
对于李大风称呼万宰为孙子,侯小白只能报以白眼作回应。
三个人终于有惊无险地从油锅兄的手里逃过一劫,当然这并不是结束,接下去的战斗将会比这更残酷更艰难。
三十二匹健马向南狂奔,雪花被铁蹄溅起,像是白色的烟尘。马上的骑士皆穿了全副冬装,皮风帽、羔皮祆、棉夹裤、半统马靴,只露出一双眼睛。每个人都带了刀剑,鞍后有马包,是赶长途的人,冒着漫天风雪,向南狂驰。
南边,正是祁家豁镇的所在地。
“大概还有半里地,兄弟们们准备。”一个兴奋的声音在寂静黑暗的县衙内响起。所以埋伏的人精神一震,暗暗做好了准备。
忽然间,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遥遥传了过来,三十几匹健马转眼便已踏过雪厚过膝的大街,同时勒缰在县衙门前。
但听健马昂嘶之后,三十多白衣大汉纷纷下马,六十多道目光一起落在为首的一个孩童的脸上。这个孩童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但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浓浓的杀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墨非凡在乱葬岗见过的那位白衣童子。
“果然来了。”墨非凡本来还担心白衣童子是不是真的会来,现在见到了他们,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白衣童子什么话都没说,只伸出三个指头朝上一比,立刻有几名大汉腰身一拧,便已纵上了楼檐。为首一个四十出头的矮胖子一马当先,带领这其他几人一阵风似的冲进店门,直扑县衙的后衙。
这县衙的后衙正是万宰平时休息和办公的地方,对方能如此迅速的确定目标的位置,想必早就派人摸透里面的情况。后衙自然也埋伏了捕快和兵甲,只等万宰一下令便一起杀出。
此时,躲在暗处的万宰手心都沁出了冷汗。从对方的敏捷轻盈的动作上看,这些人的身手都是一流的。
“凡哥,我们是不是要动手了?”黑暗之中一个细不可闻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之人不是李大风还有谁。
墨非凡压低声音,把嘴巴凑到前者的耳边,轻轻说道:“这只是骷髅教骷髅教那个小孩的消息探子,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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