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京都会试。
地点:礼部贡院。
姜芷惜特地赶早,站在贡院外等候,与她同行的还有武安侯府赶来的爹娘。
不远处,有人将马车的帘子放下。
“兄长,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姜初雪放下帘子,看着远处等着会试结束的人。
“听说大房的小子参加会试,我自然要早作打算,他是太师的弟子,这后门是不用说的,得提前动手。”姜元翰观察着外头的动静,撩开帘子。
小厮走过来,拱手道,“公子,他缺席了。”
“什么?!!”姜初雪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缺席?”姜元翰眉眼一压,“知道了。”
“哼,真是可笑,会试都能缺席。”姜初雪勾起嘴角,“兄长,我们回去吧。”
亏家里还买通了里面的人,坐在姜九行身旁,举报他作弊。
“回府!”姜元翰吩咐道。
两人回到府中,并未直接去见武安侯,而是去寻了父亲姜柏杉。
“爹,他今日未参加会试。”姜元翰坐下来。
“没有参加?”姜柏杉皱起眉头,会试没有特例,没有参加的人,根本不会有资格。“会不会是用了其他的名字?”
“爹,里面的同窗,说没有此人。”姜元翰也疑惑,他还特意让小厮进去查看过。
姜柏杉起身,在屋子里踱步几圈,“谁都这么大的权利,让他免去会试,太子那边怎么说?”他转头看向姜初雪。
“太子那边没有消息,我们需要去说吗?”姜初雪看着爹爹。
免去会试的除了陛下,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现在陛下身子不好,都是皇后娘娘在把持一切,皇后娘娘不可能会免去他的会试,毕竟他是世子妃的兄长。
“现在去太迟了,况且,这么做,对你影响非常不好,我们依仗太子,但是绝不能给太子拖累,没有哪个人会和拖累自己的人来往,在你还没有怀上子嗣,坐稳后宫之前,切勿轻举妄动,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你成为皇后。”姜柏杉严肃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
“再去派人去查。大房的人都在贡院外,姜九行一定在那!”姜柏杉说完,看向姜元翰,“你既然已经回来,先去拜见祖父,以免父亲生疑。”
“是。”
姜元翰去了静心斋,未见着祖父,常嬷嬷说侯爷去了祠堂。
他便踱步到了祠堂。
祖父正在给祖宗的牌位上香。
“祖父,元翰回来了。”姜元翰走到祖父身后拱手道,随后跪下来,给祖宗磕头。
“元翰,你怎么回京了?”武安侯心中诧异,这小子自从去年去了唐州做督察史,还是第一次回来。
“回祖父的话,听说妹妹已经选入了东宫,下月大婚,便告假回来。”姜元翰拱手。
“好,回来的正是时候,你乡下的大伯也回来了,你们都在京都了,都齐了,有生之年,也算看到你们团聚了一回。”武安侯拍着元翰的肩膀,沧桑的眼神内,透出旁人无法察觉的心事。
“祖父,您的身子好了许多。”姜元翰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祖父老当益壮,身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强健。
“是啊,四丫头调理之后,我这身子轻便了不少。来,今日无事,咱们去外头练练。”武安侯笑道。
“祖父,今日在祠堂祭祀,是有什么大事?”姜元翰跟在祖父身后,两人往外边走去。
“九行今日会试,得禀告先祖,祈求庇佑,哦,对了,九行就是你大伯家的,你还没见过。”武安侯踱步看着姜元翰的神情。
“看来这位家兄才情不错。”姜元翰心里却嗤鼻,大房有出息,祖父有没有想过,嫡子的位置该如何。
斩草除根,以除后患。
“你这次回来,有没有什么收获,郡守有没有为难你?”武安侯脸色带着些许的严肃,搂了搂他的肩膀。
“郡守大人许是知道我是京都派遣下去的,对我毕恭毕敬,许多事并不透明,我得派人去查,有些吃力。”姜元翰看着祖父的手在他肩膀上抖了抖,不知其意。
“那怕什么,需要不要去刑部走走,请教一下,如何查案?”武安侯府松开手。
“多谢祖父,孙儿应付的来,不至于被郡守为难住。”姜元翰拱手。
“好好干,以前你忙着公务,这次回来,是不是也该物色物色好人家,毕竟你已经年过二十,你祖父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大伯都已经出生了。”武安侯笑着把玩手里的佛珠。
“母亲也正有此意,这次回来,想定下婚事,等候年底,再成婚。”姜元翰继续走着。
“可有中意的人家啊?”武安侯脑海里把京都的人都过了一遍。
“有,也想来问问祖父的意思。”姜元翰停下脚步拱手。
“哦,是谁家的姑娘?”武安侯眸中闪过欣喜。
这孩子原来早已经有了中意之人。
“相爷之女,姚家三姑娘。”姜元翰说完,见着祖父的眉心一紧,“可是有什么不妥?”
之前他没有官职,不敢上前提亲,如今他已经是唐州督察史,往后的前程,定能踏入朝堂。
现在去相爷府提亲,终于有了些许的底气。
“相爷?”武安侯在脑海中浮现春日宴的事,是与四丫头有过节的女子,那次他不能出面,幸亏四丫头机智化险为夷,否则皇后不会放过她。
也是那一次,他真正的见识到四丫头的底气,乡下养出来的孙儿,一个比一个出色。
“你既然说到此事,祖父给你提个醒,你若是想好了,再去提亲也不迟。”
“何事?祖父请讲。”姜元翰心里疑惑,难不成姚三姑娘已经.....
“十年前,被贬去边境的瑢王你可记得?”武安侯目光严肃。
“记得,当初南衙的查出来,容王的母妃与人私通,此事虽然是秘密,多少还是知晓的,此事与姚家姑娘有什么关系?”
“容王与姚三姑娘从小便定亲,如今,京都谣言四起,说容王还没死,不但没死,似乎还要闹出一些动静,若是真有此事,你怕不怕生出是非,给自己招来祸事?”武安侯定在池边,望着湖面出神。
这件事过去十年,其中还有隐情,只是知道的人甚少。
“此事不可全信,当时所有的人都知道容王已经死了,这两日京都周家谋反,说不定就是借此闹事。况且,就算瑢王回来,当时他已经死了,婚事作废,孙儿也不怕。”
“你不怕就好,想好了,就去提亲。”武安侯笑道。
这一局,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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