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看清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剧烈的爆炸声狠狠砸在人的耳膜间，煞气如有实质般的几乎要将人冻死在这片空间里。
顾知知被牧闻舟小心翼翼地的藏在角落里。
在确保她不会被碎石砸中后，牧闻舟不再遮掩，从他的袖口中探出了数不尽的锁链。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铁锁链，铁链很粗很重，当被砸过去的时候，能够直接将人的胸膛捅出一个大窟窿。
密室内那些牌匾全部都被从石桌上轰碎掉了，沉淀已久的尘土荡起来，全部都遮住了人看着眼前事物的视线。
手里的手电筒不知道滚到了哪里，顾知知一身外套此刻掉满了灰尘，小脸也是灰扑扑的。
她一边往角落里缩一边趁机问1314。
顾知知：“1314，有没有什么牛一点的道具啊？他们两个打架太可怕了，我怕我会被砸死在这里面。”
1314不放心的叮嘱：【……有，我帮你找找，但你一定别乱跑，那个长毛鬼怪现在对你的恶意还是很大的。】
顾知知点头，虽然眼前很黑，但不影响她眯起眼睛看向直播间弹幕。
直播间弹幕－－
【我就知道啊!家人们，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谁敢信啊？】
【什么猜测啊？牧闻舟是鬼吗？】
【对，也不对，牧闻舟是鬼，可是他也不是鬼。】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懂啊？什么是鬼？咋又不是鬼了?】
【哎呀，总之跟你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不知道知知老婆察觉到没有，老婆你快看看我啊！！】
【顶你上去，顶你上去!】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涌动起来，而顾知知此刻正好看到了这条弹幕，她抿抿唇，小声接话。
“我看到了，可是牧闻舟应该不是鬼。”
她刚说完这句话。弹幕凝固了一瞬间，却立马炸开了锅。
【啊啊啊！知知老婆看我了。奶啊！你孙儿我有出息了……】
【你丫的，急死我了你个大铁驴。别废话行不行啊？快点说说原因啊！怎么猜的啊？】
顾知知看着即将吵起来的弹幕，连忙出声打断：“我觉得牧闻舟应该不是鬼。”
想了想，她开始回忆道：“那天我和牧闻舟从地下室出去的路上，我当时只觉得他很厉害，厉害的不像是活人，于是我当时就问他了一个问题。”
这下就连1314都有些好奇了，他出声接话：【你问他了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
顾知知晃晃脑袋，“那个时候你出bug了，还在维修。”
她继续说：“我当时问他知不知道我们这一趟的目的。知不知道任务的等级？”
“他当时回答的很细节，很自然的看着我，甚至连副本的等级都知道。还知道这个副本的名称，以及简单概括我们这次的任务。”
“鬼怪总不能对玩家之前各自隐藏的信息掌握的这么清楚吧？”
直播间弹幕瞬间沉寂起来。
【如果这样说的话，好像确实没错…等会儿，知知老婆是不是突然好像变聪明了一点啊？】
【噗……哈哈哈哈，我刚刚还在思考，你一句话瞬间把我从珠穆朗玛峰拉到小茅坑了。你怎么能这么说知知老婆啊？】
【就是就是，老婆的智商终于不是长了脑子的脑子了，母猪坏笑jpg】
顾知知：“……”
直播间的网友们开始调笑起来，听到顾知知这么说后，他们下意识觉得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然而1314的一心却在那句话后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顾知知猜的是没错，拿任务的事情来试探是不是鬼怪确实是一招很有力的方法。
因为在副本规则的操控下，玩家并不能直接说出恐怖游戏的存在，更是无法直接暴露出他们是玩家的身份。
但是他们可以互相潜意识暗示，进行基础的信息交换。
普通的鬼怪都是无法得知游戏世界的事情的，而且还会受到主系统的锁令。
如果牧闻舟真的知道玩家之间的事，他是鬼怪的话，是根本没法说出来的。
除非……他提前看到了副本之外的世界。
这个想法太过于可怕，1314几乎瞬间就将念头掐灭了。
这只是一个B级副本而已，恐怖大boss的实力应该没有那么变态…吧？
“轰－－”
铁链直接刺穿了布满脓血的身躯，滴滴答答的腥臭液体滴在地下，熏的人反胃。
牧山海被铁链捅穿了整个四肢，就连头颅上都被铁链活生生的削掉了半个脑袋，半截铁链穿破了他的眼珠，另一半还在转动着视线。
幸亏他是鬼，否则这要是人的话。它早就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牧山海表情有些痛苦，看着重新戴好了面具的牧闻舟，他突然开始愤怒的咆哮起来。
似乎像是被他的从容和体面狠狠的刺激到了。
“为什么？！我本来可以活下去的!你个小杂碎为什么要反抗我!”
“如果不是你，我就完成了最后一道祭祀，我可以长命百岁!我以后都不用再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反抗我？我现在被害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部都是你这个灾星造成的。”
它的语气越发的疯癫起来。“我可是最有名的大富豪!牧家掌权人!牧家的东西全都是我的!”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都是你，都是你非要不听篇子法师的话!要不然我怎么会被反噬变成这副鬼样子？”
牧闻舟看都不看它一眼，低头握了握掌心，冷冰冰道:
“你有把我当亲人一天吗？你宁可轻信江湖骗子的话都不曾相信我一句真话。”
他冷笑：“剜我的心，割我的喉，死了还想吃我的肉。”
“你天生就是个烂种，你前半辈子干的那些龌龊事，被那些东西报应那是你活该。”
牧闻舟收回目光，回头扫了一眼还躲在远处探头探脑的顾知知，他微微一笑。
“不过现在都该结束了，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了。”
“所以…你再死一次吧……”
话落，铁链疯狂的直接穿过了那具被钉在墙上的尸体，犹如蟒蛇一般躁动的窜动。
腐烂的血肉被全部搅碎，刚刚还喘气的牧山海这个时候被彻底撕成了碎片，地面泥泞不堪，鲜血淋漓。
男人低笑一声，喉间溢出了压盖不住，兴奋的笑意。
苍白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转头笑着看了眼蹲在地面惊恐又瑟瑟发抖的少女，面具下的眼眸幽深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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